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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匆匆趕到小莊園,林禮果然在抽打林樂昌。

庭院里,林樂昌跪著嚇成一灘爛泥。

林禮怒喝︰「都是你!都怪你惹來禍事!」

林嫣飛奔過去,一把抓住了林禮的鞭子。

「跟我父親什麼關系?原來國公府顛倒是非黑白是有淵源的!」

林禮回頭一看是她,太陽穴一突,順手把鞭子一推。

林嫣踉蹌退了幾步。

她的腿,瞬間又被如看見救命稻草一般醒過來的林樂昌抱住︰「嫣嫣,你祖父要打死我!我什麼也沒干呀,嫣嫣,你快幫我求求情!」

林嫣被他抱住腿,掙也不是立也不是,看見自己親爹傷痕累累,一對林禮怒目相向。

疏影和暗香對看一眼,忙走上前七手八腳將林樂昌先扶進了屋子。

林禮看著這一切,怒目呲牙,果然大孽障生了個小孽障,一家忤逆犯上的玩意兒!

林嫣冷笑了一聲︰「祖父可听見了?父親讓我求你?」

「若是求情有用,他又怎麼會被人構陷罪名,趕出府去?」林嫣眸子黯然︰「祖父這麼惱怒,是恨朱氏沒有悄無聲息的死掉,而是給你頭上戴了帽子嗎?」

「畜生!」林禮喝道︰「你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嗎?你還記得我是你的祖父嗎?國公府被恥笑,與你什麼好處!」

林嫣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下衣擺,朝著林禮逼近了一步,緊盯著他的眼楮看了半響。

林禮被林嫣似乎要穿透他內心的目光,盯的毛骨悚然。

目光里滿是恨意和不屑一顧。

這個丫頭,怕是根本不把自己當成林家人了。

「好處?我只問祖父三個問題︰當日福鑫樓里那個漢子,您可抓住審訊了?審訊的結果如何?背後主使您可懲處了?」

林禮被問的臉上掛不住,被林嫣逼著後退了一步。

林嫣見他渙散回避的目光,又道︰「既然祖父放了那個人,為什麼又緊抓著我的父親不放?」

兒子和繼室苟合,同繼室被人擄走,哪個對國公府是致命的打擊?那個能讓林禮陷于泥潭不能自拔?

明明知道,卻還是心偏的沒有邊沿。

「祖父,您拍拍自己的胸口,偏心偏成這個樣,良心不痛嗎?」林嫣拿手打在心口上,一字一句的問林禮。

不痛嗎?

林樂同如此算計親弟、親爹,卻一點懲戒都沒受到。

而林樂昌,不過是有個女兒想為他出口氣,卻要遭此毒打!

都說虎毒不食子,都說手背手心都是肉,都說十指連心。

可是祖父林禮,眼楮已經被偏心蒙蔽的看不清人心了!

林嫣揚起被林禮松開的鞭子,沖著他身後的桂花樹就是一鞭。

樹枝被抽的「沙沙」作響,受傷的落葉紛紛落在林禮的頭上,令其狼狽不堪。

然而林禮卻說不出話來,面對林嫣的質問,他竟無力去反駁。

倒是其身後的隨從清韻,不忍國公爺受辱,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七姑娘,實在是三老爺自個兒不爭氣。」

話一出口,就被林嫣駭人的目光給瞪了回去,縮著脖子躲在一邊。

「自個兒不爭氣?」林嫣冷笑︰「哪家的嫡子,幼時被抱離生母,扔在前院放任不管?又有哪家嫡子,請的先生受的教育,還不如個庶長子?誰家庶長子,比嫡子大了整整一旬?」

「敢問祖父一聲,您除了對我父親揚起手中的鞭子,可曾關心過他衣食住行,可曾問過都是哪些小廝伴著他長大,可曾費盡心力扭正他的頑劣?」

從來沒有……

林禮終于撐不住垮了下去,一張臉更加蒼涼無力,他扶住樹干不讓自己癱掉,目光始終不敢看林嫣的眼楮。

林嫣說的一字一句,都如個錘子一樣敲打在他的良心上。

他知道自己確實偏心當年那個紅袖添香的姨娘丁氏,進而酷愛庶長子;他知道嫡妻是因為失望搬到了莊子上;他也知道自己有時候打嫡子打的並不對。

可正如林嫣說的,他的心早就偏了。

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日一樣,讓他扒開自己的良心仔細端量。

正房里疏影慌里慌張的跑出來,看了院子里的情景一眼,走到林嫣身邊稟報︰「姑娘,奴婢要到村里請個大夫,三老爺發高燒了。」

說完不等林嫣回答,就趕緊的往外跑了。

姑娘路上的焦急不是假的,嘴里雖說不管,可畢竟是親爹,心底還是關心的。

林嫣雙唇發白,甚至沒來得及喚住疏影,問一問具體的情況。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林樂昌不能死!

林嫣不再理會林禮,而是跌跌撞撞的沖進了屋子。

林樂昌躺在榻上,緊閉雙眼,額頭上豆子般大小的冷汗不斷的往下滴落。

他緊緊摳著床梆子,口里不停的喃喃道︰「父親饒命,父親饒命,我什麼也沒干呀…娘子,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激我…母親,母親,疼…」

一個中年的男子,竟如個嬰兒般無助。

暗香正在不停的給他擦拭著冷汗,見林嫣進來,忙避在一旁給其讓出了空隙。

林嫣不自覺的上前抓住了林樂昌摳在床梆的手,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放在了自己的手掌里。

父親的手因為恐懼,有些僵硬,掌心燙的厲害。

林嫣心里猶如缺失了一塊,將要失去父親的恐懼又提上了心頭。

這個父親,一事無成、不學無術、貪財,甚至手上還沾了母親的血。

林嫣很不喜歡他,甚至有一段時間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其死掉。

可是他真的死掉了,林嫣的心就缺了一半,猶如提線的木偶再沒有一絲靈氣。

常人也許無法理解她的感情,可是她自個兒知道。

有林樂昌在,她就不是一個孤兒,就算國公府對其視而不見放任不管,她始終是個有爹的孩子,哪怕那個爹很不堪。

林嫣緊緊握著林樂昌的手,榻上的人,不也一樣的無助?

幼時有人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小小年紀就離開母親在冰冷無情的前院里掙扎。

說到底,他長成今天這個樣子,豈是他自己願意的?

疏影終于領著村子里的郎中匆匆趕過來。

老郎中顫顫悠悠的放下藥箱,要給林嫣磕頭。

「先看看他吧,若是能救,就盡力救。」林嫣立起身,掩蓋了自己的內心,盡力用冷漠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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