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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久別重逢(一)

晏雲暖微笑道︰「八姐,你放心,跑不了,還有七姐作證,豈會食言。」「就是,八妹,有我給你作證,不懂擔心,況且平陽侯夫人說的話,可是說一不二。」晏雲竹**luo的在取笑晏雲暖,姐妹三人聊著很高興。仿佛又回到她們還在東林縣晏府的時候,一起暢談生活。

晏東南晚上回到府上,听說晏雲暖今日回府,責怪李氏怎麼沒把她留住。「老爺,妾身想清楚,既然小九決定留在外面,不回府,那就依她。總有一日相信她會回府,妾身知道讓老爺為難,只是小九的性子執拗,妾身不願意勉強她。」李氏愧疚的低著頭,晏東南還想著跟李氏商量商量對策。

眼下倒好,還沒開口,李氏已經投降。「不行,夫人,小九還是孩子,不能事事由著她的性子來。我們做父母就要為她考慮清楚,听為夫的話,此事我已經有了安排,到時候你听我的吩咐就行!」晏東南連晚膳都不吃了,甩袖離開。李氏無奈的搖搖頭,一邊是夫君,一邊是嫡親女兒,她又能如何?

一連好些日子朝堂之上,大臣們都三緘其口,對大皇子和麗貴妃一事不敢多過問。當聖上問起他們該如何處置大皇子時,紛紛低頭不語。氣的聖上連著發了好大的火氣,跟大皇子有關聯的官員都已經下獄,他們的家眷自然不能幸免于難。回到御書房的聖上用手捂住胸口,難忍疼痛。

林公公不由的上前一步︰「聖上,老奴這就去通傳王太醫。」被聖上伸出手止住︰「回來,去把二皇子和三皇子找來。」聖上的身子他清楚,找太醫來已經無濟于事,還不如辦正事要緊。二皇子和三皇子很快就出現在聖上面前,聖上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們片刻。微笑道︰「好了,趕緊起來吧!林公公,給兩位皇子賜座。」

等他們坐下後給林公公使眼色,林公公便識趣的關上門離開。「大皇子一事真是讓朕痛心,他身為朕的長子,朕自問待他不薄。可是他卻要弒父殺弟,犯下此等滔天作惡。你們覺得朕該如何處置他?」聖上把難題交給他們,在朝堂之上聖上已經對不少三緘其口的官員進行處置。

眼下輪到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恭敬的起身作揖︰「回父皇,兒臣覺得雖說大皇子十惡不赦,犯下滔天大罪,可是他畢竟是父皇的長子,還是留他一條性命。」聖上撇了一眼二皇子,並沒吱聲。隨後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他的意見跟二皇子截然不同。應該把大皇子殺了,以儆效尤。

作出此等人神共憤之事,豈能留在世上,應該處之而後快。如果意見一致,聖上倒還好決斷,眼下他也犯難︰「好了,朕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朕累了,要好好想想。」等他們都離開後,聖上輕聲道︰「出來吧!」皇後慢慢的走到聖上面前,扶著他起身,走到窗口。

望著御花園的滿園五顏六色的花草,聖上的心情好了不少。「你也听到了,皇後,你覺得朕應該如何決斷?」聖上又詢問皇後的意見,皇後低頭不語。這種事她不好插嘴,大皇子在聖上心里的地位,恐怕二皇子和三皇子誰也比不上,作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傷透聖上的心。

怎麼也沒想到第二日聖上居然要召見晏雲暖進宮,還沒用完早膳,晏雲暖就急沖沖的跟著林公公入宮覲見聖上。一路上在盤算,聖上召見她做甚?到了御書房,聖上安慰她一番,在圍場狩獵是不是驚著。晏雲暖反應很自然,像見過大世面的姑娘。之前對她少爺般的對待,也許是好的。

「來,到朕身邊來,讓朕好好瞧瞧。」聖上輕輕的招招手,晏雲暖順勢起身走上前。片刻後,聖上平靜的開口︰「晏雲暖,你覺得朕應該如何處置大皇子?」晏雲暖心里一驚,這事按理來說也不該問她的意見。她可不好說,晏雲暖低頭不語。「怎麼,朕問你話呢!如實回答朕即可,朕不會置你罪。」

聖上把玩手里的玉扳指,晏雲暖恭敬的回答︰「聖上,小女子覺得此事乃是聖上的家事,不好言論,還請聖上見諒。」「朕的家事,是嗎?你真的這樣想的,恐怕不是吧!朕既然找你來,就想听你說真心話,要是敷衍朕,那就白費朕的苦心。」

聖上語重心長的嘆口氣,東周國一大攤子的事,聖上操心不過來,也不放心就這樣撒手人寰。可是不知道老天爺給他的壽命是多久,還能過幾日。眼下要抓緊安排好身後事,給皇後還有東周國的臣民一個交代。若是處理不好皇位交接一事,恐怕他死後,少不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兄弟骨肉相殘,東周國的百姓跟著遭殃。

望著面前孤獨的老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晏雲暖雙手作揖︰「那小女子就斗膽直言,大皇子不能殺。」「理由呢?」聖上追問道,想法跟二皇子不謀而合。倒想听听晏雲暖的想法,晏雲暖其實想的很簡單,若是聖上真的殺了大皇子,在世人的眼里,他心胸狹隘,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能容忍。何況對臣民,會讓百姓對他心生不滿。

反過來要是留著大皇子一命,百姓們便會覺得聖上寬容大度。就說尋常人家的兒子犯錯,父親都會原諒他。為何到了皇家不行,難道真的就向外人說的,自古皇家無父母兄弟之情?晏雲暖不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大皇子死罪可免,活命難逃,大不了讓他一輩子生不如死,也好過死了損害聖上的英明。

晏雲暖說完便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聖上的臉色。聖上板著臉在想著晏雲暖的話,恐怕換做任何一位大臣,都不敢把晏雲暖剛才的話告訴他。朝中的大臣哪個不是人精,懂得趨炎附勢,能有幾個直言不諱的大臣?俗話說的好,忠言逆耳利于行,聖上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隨後追問道︰「那你覺得朕應該把皇位傳給二皇子還是三皇子?」這話怎麼能問晏雲暖,讓她一個姑娘家妄自非議。迅速的跪下︰「聖上,這是朝堂之上的政事,小女子不懂,還請聖上見諒。」「晏雲暖,你可別敷衍朕,朕知道你心里有想法,說出來讓朕听听又何妨。況且朕也不會置你的罪,更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大可放心說出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聖上在誘導晏雲暖,如果早些知道這樣的話,晏雲暖真的應該入朝為官。她的見解獨特,仔細深思確有道理。眼下也不晚,林公公在御書房外也在犯嘀咕,聖上為何會召見晏雲暖進宮?在御書房談著許久,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們聲音太小,貼著門口都听不到。

聖上對平陽侯和定北侯兩位駐守邊境的侯爺的確看重,但是也沒必要跟晏雲暖說那麼長時間的話。難不成聖上有秘密的安排交代于她,想到這里,林公公不免有些心慌,要趕緊去告訴田妃娘娘,讓她提前做好準備。萬一聖上讓晏雲暖通知平陽侯回京,那對京城的局勢大為不妙。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田妃娘娘看得起他,那他自然要對得起她的信任。田妃很快就收到林公公的密報,不由的派侍衛出去緊盯晏雲暖的一舉一動。晏雲暖渾身濕透的離開御書房,終究還是沒有說,聖上的皇位應該傳給誰?只是告訴聖上,一國之君可以沒有雄才偉略,但是起碼要仁義。

相信聖上心里只有掂量,有些話晏雲暖真是不好說。況且說了也沒用,萬一傳到兩位皇子的耳朵里,豈不是要招惹禍端?晏雲暖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想英年早逝。晚上聖上一直在御書房,誰的寢宮都沒去。皇後還等著聖上,最後听說聖上留在御書房,落寞的拿起筷子用膳。

後宮里田妃和蕭妃在明爭暗斗,也是她們有斗的籌碼,各自有皇子。皇後就等著聖上的安排便是,著急也是枉然。當然田妃和蕭妃都想拉攏皇後,不管哪位皇子繼承大統,將來皇後都是母後皇太後。加上聖上對皇後近來恩寵有加,必定會听皇後的意見。在東陽王府的書房,周明星平靜的問道︰「父王,您如今支持哪位皇子?」

「你覺得父王應該支持哪位皇子?」東陽王反問道,周明星略微愣住︰「父王,兒臣覺得二皇子仁義,應該支持他。況且二皇子一向跟明國公府走的很近,對我們王府來說,再好不過。」三皇子和蕭妃娘娘跟東陽王府沒走動,周明星不會支持三皇子。

東陽王眼下要注意,圍場狩獵他已經引起聖上的懷疑。在朝堂之上,聖上對東陽王頗為冷落,不似之前的親熱。東陽王對周明星的提議並不很熱情,但也沒反駁,稀里糊涂的出了他的書房,周明星不由自主的出府來到獨孤府外。聖上的賜婚他無力改變,獨孤婷要嫁給三皇子,他才不能讓東陽王支持三皇子。到時候獨孤婷成為一國之母,他的內心萬分難受。

想見獨孤婷,但是進去又能說些什麼,此刻她必定在歡喜的繡著嫁衣,準備做三皇妃。只能將對獨孤婷的喜愛深藏心中,若是三皇子失勢的話,是否意味著他還有機會?人一旦有了念頭,就會肆無忌憚的瘋狂蔓延,周明星堅定的轉身回府。皇後詫異的開口︰「聖上,晏雲暖真是這樣說的?」

聖上輕輕的搖搖頭︰「皇後,你覺得朕有必要跟你開玩笑嗎?要是早些知道她是個人才,朕早就讓她入朝為官。可是可惜她身為女兒身,身份被人拆穿。朕將她許配給平陽侯,已經法外開恩。若是再讓她入朝為官,恐怕會給她招來禍端。尤其朕還听說,她一直住在外面,不願回去晏府。」

足以說明晏雲暖性子剛烈不屈,要是真的是個男兒身,定能為國效力。皇後頗為惋惜道︰「聖上,您說的是,真是可惜了。不過把她嫁給平陽侯,會不會」還沒說出口就被聖上打斷,「皇後,別想太多。朕覺得她的話沒錯,為君者就算不能開疆拓土,但是不能讓東周國失去顏面。勤政愛民那是必要的,否則國無寧日。皇後,朕恐怕活不了多久,不能在陪在你身邊。日後你一個人,朕舍不得。」

聖上突然話鋒一轉,拉著皇後的手,一提到這里,皇後就不由的低著頭。已經好些日子未曾安穩入睡,躺下來,閉上眼,腦子在胡思亂想,命令它不去想,也是枉然。最後一直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可惜要早起,詢問聖上的情況。皇後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圈,聖上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卻無能為力,身為一國之君,有時候也有他做不到的事,真是悲哀。世人都羨慕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殊不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大皇子在圍場狩獵的那一番舉措,更是傷透他的心。二公主在皇後的寢宮外等著求見,不過被皇後打發走。眼下形勢危急,皇後不能讓蕭妃的得意。

兩邊不偏不倚最好,聖上已然有他的打算,皇後只要全力支持他便可。晏雲暖總算在三日後等到葉青帶著晏雲春回京城,再次見到她,晏雲暖馬上沖過去緊緊的抱著她。久別重逢後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葉青識趣的關門離開。晏雲春除了肚子隆起,其他地方都沒變化。

晏雲暖不免有些心疼,晏雲菊才不到三個月的身孕,臉上豐腴了不少。再看看晏雲春,真是憔悴。恐怕晏雲梅的人找到她,讓她思慮過多。不過眼下好了,既然晏雲春到了京城,晏雲暖必定要好好的養著她,把她養的白白胖胖。這樣也好對肚里的小外甥交代,想到這里,晏雲暖不由的笑起來。

晏雲春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膽,當初求著晏雲暖找個地方讓她得以藏身,平安的生下孩子。本來起初晏雲春並不想要這個孩子,那是她的恥辱。因為孩子並不是王浩的,她跟王浩十年夫妻情斷,也是應該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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