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佑轉過頭，認真地道︰
「也就是說，我從早上出門之後，他就出現了，我再回到這個身體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放學的時候，中間那一段的記憶，已經不再了，而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早上，也就一眨眼，已經是傍晚，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一點都不知情。」
「然後……」
「然後，我會覺得很疲憊，精力透支，很想睡覺，有的時候，人格交替的時候，心髒也會跟著超荷載，會覺得，很難受……」
小奕辰忽然覺得不寒而栗。
光是想象一下這個場景，就覺得恐怖如斯。
遺忘記憶，才是最可怕的事。
人之所以比其他動物強，其中之一的原因，是因為記憶組成，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記憶是不可或缺的部分。
就比如忠誠如狗，即便主人曾經虐待過它，它也大多會忘卻這段記憶。
但是人不會。
人會一直記著，刻骨銘心。
一旦缺失，人什麼都做不好，而且，會尤其痛苦。
人格交替出現，記憶不互通，那麼，生活也會變得支離破碎，尤其痛苦。
也難怪愛麗絲說過，佑佑的身體，根本無法負荷兩個人格。
因為，兩個人格交替，本身就是一件痛苦至極的事情。
佑佑深吸了一口涼氣，淡淡地道，「當我發現這樣的記憶隔斷，是因為我和他人格互相交替造成的，我已經沒有辦法抑制那樣的局面。其實，如果在那個時候，如果能得到治療的話，或許，不會那麼嚴重。或許，也是因為我不斷地抑制他，所以……」
他有些頭疼得扶額。
「‘他’好像很叛逆呢，我越是想要控制他，他越是叛逆，乖張，想要反控制我，甚至認為，自己才是第一人格。」
小奕辰道，「其實，以前我覺得你很可怕。因為你在媽咪面前，還是像個小天使一樣，可是在我面前，就那麼冷漠，陌生，又毒舌。不過，其實仔細想想，那個時候的你，其實不是你，只是另一個佑佑跑出來了。但是，他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李琴也好，雲娜也好，換我也會對付她們，只是，或許‘他’」
的方式比較偏激，但並不意味著，他是邪惡的。」
佑佑也點了點頭，如實道，「嗯，現在的我，也釋然了，也不覺得，‘他’是邪惡的。」
小奕辰忽然道，「佑佑，你相信雙子之間的心電感應嗎？」
佑佑听了，有些意外，「你以前好像和我提過這件事。」
「嗯，在遇見你之前，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我會經常夢見你。在夢里，我代入的是你的視角，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那些場景太真實了，真實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用我們所知的科學去解釋清楚的。」
小奕辰也笑了。
「嗯。我總是夢見你這件事，我也和爹地提起過，只是，他不是很相信，因為，在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你是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