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敏從寢宮走出來的時候,面色已經恢復了紅潤,笑意盈盈。
「諸位,今年的梅花開得甚好,哀家命婢子采了晨露做成梅花釀,邀各位一道品嘗。」東方敏說罷,瓔珞一擺手,延禧宮的宮女們便將一早準備好的酒水端了上來。
東方敏同寧帝一道舉杯︰「哀家和皇帝,先干為敬。」
二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群臣妃嬪紛紛舉杯,正當大家飲盡之時,「 當」杯盞的碎裂聲突然打破了整個大殿的寧靜。
瓔珞率先出聲道︰「太後娘娘,是有人打碎了七星琉璃盞,灑了梅花釀。」
東方敏還沒發話,寧帝便眉頭一擰,呵斥出聲道︰「何人如此無禮!」
「臣……臣妾有罪。」容妃從角落里站出來,貌似跌跌絆絆地走到大殿中央,深深跪了下去,「臣妾心中驚慌,一時不小心打碎了太後娘娘心愛的七星琉璃盞,請陛下責罰。」
七星琉璃盞是宮中最為高檔的茶具,除了太後的延禧宮,也就是太皇太後的翊坤宮還有一套,東方敏特別珍視,除了這一年一度的梅園宴,其余時候都是命宮人小心收藏著,很少拿出來使用的。
東方婧目光一狠,好一個容妃,為了引起太後姑乃乃和寧帝的注意,竟然不惜以身犯險!是啊!寧帝的子嗣,怎麼都比這麼一只七星琉璃盞來的貴重!
「又是你!」寧帝見了她,便氣不打一處來,「怎麼每一次都是你?!」
「陛下……臣,臣妾……是因為……」
容妃剛要解釋,一線硬朗的嗓音在大殿之中響起︰「陛下,容妃娘娘此時恐怕不宜久跪,請陛下許她站起來回話。」
寧帝和容妃同時呆愣住,詫異地望向宗政扶蘇。
「扶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寧帝眉頭緊皺。
宗政扶蘇沉聲道︰「陛下知道微臣的醫術,應當相信微臣。看容妃娘娘的身形以及走路的姿態,微臣有七成把握,容妃娘娘懷上了龍嗣。如今還不滿三個月,久跪易致滑胎。」
「什麼?!」寧帝驚詫不已。
「容妃,真有這樣的事?」東方敏面上的憤怒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欣喜。
容妃收起面上愁容,抿唇謙恭一笑︰「回陛下回太後娘娘,臣妾前幾日身子不適,請了太醫院的韓太醫前來診斷,依照韓太醫的說法,月信不至,又見滑脈,應當是有了。臣妾原想著還不確定,等肚子大些了,再差人稟告陛下,誰知太後娘娘賞了這梅花釀……」
「懷胎之人,自然不能飲酒!」東方敏朗朗笑出聲道,「容妃定是因此受了驚嚇,這才失手打碎了七星琉璃盞,情有可原。陛下,這件事怪不得她。」
「恭喜陛下,恭喜太後娘娘,恭喜容妃娘娘!」
群臣齊聲拜賀。
寧帝望了一眼殿下形容憔悴的容妃,朝她招了招手道︰「愛妃,你過來,坐到朕身邊來。」
「臣妾遵旨。」容妃起身,眸底的光芒,再也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