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過,尉遲真便不顧侍衛阻攔,徑自闖進了承乾宮。
彼時,宗政扶蘇正在向寧帝匯報有關洮南郡水患的情況,尉遲真猛然跪倒在寧帝面前,狠狠磕了三個響頭道︰「請父皇開恩,饒母後一命!」
寧帝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朕不是說過了麼?誰都不可以為昭瑜求情!真兒,即便是你,也不可以!」
「父皇,您分明知道我母妃是冤枉的!她天性善良,即便真的嫉恨安貴人,也不可能對個孩子下手!」尉遲真死咬下唇,「那個小德子是內務府派去昭陽宮的新人,明顯有問題!」
「朕給了她機會了,她自己沒有辯解。」寧帝漫不經心地出聲。
「母妃是那樣高傲的人,父皇不信她,她還能怎樣?!」尉遲真抬起頭來,滿面怒火。賢妃被困昭陽宮,危在旦夕,天子面前所有的忌諱,他都顧及不了了!
寧帝突然想起李公公今早同他說的話,不由眉峰一轉,望向宗政扶蘇︰「扶蘇,賢妃的事……你怎麼看?是不是連你也認為賢妃是冤枉的?」
尉遲真見寧帝詢問宗政扶蘇的意思,心中暗喜,母妃興許有救了。
宗政扶蘇的眸光微微一黯,隨即沉聲說了四個字。
「人贓俱獲。」
寧帝微微一怔︰「你認為是昭瑜下的毒?」
「微臣不知道,但就眼前的證據來說,賢妃娘娘有很大的嫌疑。」宗政扶蘇沉聲應答,「後宮之中,女人之爭,司空見慣。賢妃娘娘雖然大度,但畢竟不是聖人。她對安貴人之子下手,有動機可循。」
「宗政扶蘇,你……你混蛋!」尉遲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宗政扶蘇明明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不明白宗政扶蘇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老十一,你給朕閉嘴!這里是承乾宮,容不得胡亂撒野!」寧帝沖著尉遲真呵斥出聲,隨即又扭頭問宗政扶蘇,「那依扶蘇的意思,朕應當如何處置賢妃?」
「此事影響甚大,已經傳遍整個後宮,為立規矩,陛下應當殺雞儆猴!」宗政扶蘇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十七皇子活,則圈禁賢妃一年;十七皇子死,則賢妃陪葬,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千刀萬剮……
尉遲真瞪得雙目通紅,他萬萬想不到在宗政扶蘇的心底,竟然要將他的母妃千刀萬剮!
或許真如舅舅說的那樣,他和母妃都錯信他人,入了宗政扶蘇的圈套!宗政扶蘇借著十七皇弟行「書禮」一事,一箭雙雕,折太子一臂,還拉著他的母妃陪葬!
可恨!實在可恨!
「嗯。」寧帝哼了一聲,「扶蘇說得有理。你們都退下吧,容朕再想一想。」
「是。」宗政扶蘇躬身退下。
尉遲真縱使千般不願,百般不想,仍舊被李公公差人強行拽出了承乾宮。
出宮之後,尉遲真長劍拔出,直指宗政扶蘇喉頭,目光冰冷似箭︰「宗政扶蘇,我們之間,該做一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