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被警察一吼嚇了一跳，可心里涌起濃濃的憤怒，他們沒有動手，警察這樣說不就是過去的屈打成招嗎？
「警察同志，他們那麼多人手上拿著棍子，來湖塘明顯就是找事，我跟兒子兩個人惹得起誰？躲都來不及，怎麼會跟他們起爭執。
明明是他們借題發揮，一起打我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重傷，我們從頭到位別說動手，就連罵人都沒有，警察同志你們可以問那些村民。」
「他們我們已經調查了，現在是調查你，不要耍花招，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們就慢慢審。」
另一邊兒張天河也遭遇到跟老蔣差不多的事情，他面對的也是兩個警察，其中一個警察問道︰「你沒有親眼看到，怎麼就認定是村民打人？如果雙方發生口角、互毆，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你這樣說有什麼證據？」
「證據？」張天河瞪著眼珠子道︰「警察同志，你們可以問尤李村村長，今年開年到現在，村民已經鬧了幾次了，每次都是他出面勸阻。我也對我的員工強調，千萬不要動手，要好好跟別人說。」
「那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你沒有親眼所見，又拿不出有力證據，憑什麼一口咬定是別人打人，而不是雙方起了爭執，互相斗毆？」
張天河一下說不出話來，望著眼前兩個眼神凌厲的警察，一瞬間覺得他們似乎在針對自己，而且在保護尤李村的人。
那個村長說過，他們是當地人也有關系，如果張天河他們非不肯協商解決，那就打官司試試。
看來這些人應該就是沖著自己和老蔣一家了，但張天河想不明白，小暖不是說何家出手打了招呼，為何事情變成這樣？
「張天河，你有什麼證據？」警察不耐煩地催促道，他已經問了幾遍了。
張天河想起那晚讓來寶用手機錄下他和村長的對話，那是證據，但他不放心告訴他們，「我還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是誣告，打官司講究人證物證，不是你張口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天河不再說話，兩個警察見問不出什麼，而且他沒有直接參與，頂多只能算參與調查，實在不能把他留在這。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情況都已經說了，您說我沒親眼見到的不能亂說，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能不能走了？」
張天河現在要找李律師把事情說一下，情況有些不對。
「簽個字，你可以走了。」
一出去張天河神色一斂，走出來看到李律師在等他們，壓住心頭的焦急，把剛才在里面，警察調查他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李律師。
李進林垂下眼眸，此案看來有外力介入，而且開庭的時間也十分緊迫，這是想盡快結案，警察的說法也暴露出他們更傾向于將此事作為影響社會治安的民事糾紛進行處理。
李律師想到這，認為自己不能再等了，他需要回去搜集更多的證據，「張老板，我要先走一步，開庭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就在後天。」
「後天？這麼快，明明才把案子轉過來，他們不需要調查嗎？李律師，這里一定有問題。」
「張老板放心，就是有問題，也要用證據說話，這個案子我一定會盡力。」
「好，麻煩你了，李律師。」張天河送李進林和她的小助手離開，然後在大廳等老蔣。
等到分局的人都要下班了，老蔣還沒出來，最後有個警察出來告知，關于蔣正明的調查還在繼續。
張天河心中一「咯 」，幾個小時了，什麼調查需要這麼久，但是警察局有權調查不超過24小時，張天河沒辦法只能離開去了醫院。
做在出租車里，他掏出手機，想打給田小暖，可想了想，還是等老蔣出來再看，到底什麼情況。
何梅看到張天河一個人回來，一下子急了，「張老板，老蔣呢？」
「警察局說還沒調查完，所以老蔣還在配合調查？」
「什麼調查？這麼點事情，一個下午還不夠？」
「別著急，蔣叔肯定能出來，咱們再等等，也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肯定出事了，肯定是的。」何梅慌亂起來。
「蔣大海家屬，蔣大海家屬。」
就在張天河剛要張嘴安慰何梅的時候，突然走廊傳來護士喊聲，一听是蔣大海的名字，何梅急忙沖過去，張天河緊隨其後。
「護士，我是蔣大海的母親。」
「蔣大海醒了。」
「醒了？」何梅張大了嘴瞪大眼楮，仿佛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蔣大海醒了，我現在去叫醫生。」
護士急匆匆地跑了，何梅又听了一遍，整個人突然像是被抽了筋骨似的，軟軟地倒在地上，張天河嚇得趕忙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張天河拖著渾身癱軟的何梅，想把她扶到走廊的椅子上坐著，何梅突然掙扎開張天河，撲到重癥監護室的大玻璃前面，透過玻璃盯著里面的兒子。
「大海不是醒了嗎？怎麼還閉著眼楮，是不是又……又昏迷了？」看到兒子跟之前一樣，何梅慌亂極了。
蔣大海醒了，他剛睜開眼楮後，強烈的光線刺得他眼楮疼，眼前晃過一個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他努力想睜大眼楮，但是因為光線太刺眼了，他最後還是閉上眼楮。
渾身疼！這是蔣大海醒來後的第一個感受，而且這個疼痛感是慢慢出現的，一點點讓他感受到，一開始只是微微疼痛，身上大部分還處在麻木狀態，但漸漸就讓他感覺到渾身疼。
倒是腦袋沒什麼感覺，蔣大海想動一下，卻發現別說抬起手，就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很難。
田小暖呢？自己明明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沒死？
蔣大海又慢慢睜開眼楮，刺眼的光讓他不自覺地眯起眼楮，立刻被盯著他的張天河看到。
「嬸子，你別哭，你看大海，他眼楮又睜開了。」
「啊，是嗎？」何梅的臉貼緊玻璃望去，睜開了，兒子眯著眼，是不是不舒服？
「醫生，醫生！」
何梅急得大聲喊，遠處醫生正在腳步飛快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