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名廚娘抖若篩糠的跪了出來。
對,是跪了出來。她們是從膝蓋走到了的跟前來。
納悶得很,「你們怕什麼?」
怕死!
怕挨揍!
鐵塔夜叉、惡煞凶神的拳頭那是好挨的嗎?據傳曾有數個身高八尺、體壯似牛的壯年男子被這位總捕大人活活的以一雙拳頭給揍沒了命。她們倆這小身子板兒怕是一拳也挨不過的吧。
稍稍一冷靜,想著自己一來沒錯,二來不是窮凶極惡的反賊刺客,她們夫人該是不會要她們命的。想想,當年自家侯爺淘氣,挨了那好一通的揍,如今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這樣一想,她們也就更加的鎮定下來。其中年紀稍長的那個就回話道︰「回夫人的話,奴婢田氏,這是章氏。那盤雞肉乃是孟氏處理、宰殺,奴婢負責烹制的。」
點點頭,問道︰「雞肉可還有剩?」
這個問題田氏卻是不知,她拿到的只是腌制好的雞肉塊。于是她將目光投向了章氏。那章氏不待她將目光完全的移過來,便就伸手指著一處案板道︰「奴婢將雞肉都剔除了下來,剩余的就只是一副骨架並些爪翅之類,全在那盆中放著。」
雞翅、雞爪,那加起來也就只有四只罷!也不成一盤菜啊。
此刻甚是希望這只雞就如同她前世看過的謠圖一般,能夠背生六翅。好歹湊上一小碟子炸雞翅來。
說起來,就是炸雞翅也得先腌上小半個時辰。
她郁悶的走到那案板前,伸手掀開盆上蓋著的布。眼中的郁悶頓時便化雲散煙消。
這里面何止雞爪、雞翅、雞頭、雞**,這明明還有一整個的雞架,且那雞骨架之上的肉剔除的並不是那麼的干淨。
很是贊賞的看了那章氏。這種浪費的作風雖然不好,但是今天她浪費的是當真的好。
轉過身來道︰「找幾個大土豆去。把這雞骨架剁成塊,跟土豆一起炖了。」
說罷了就走回到茶點桌前,繼續的嗑起瓜子來。
兩個廚娘面面相覷,心中裝了幾百個問號卻也還是手腳麻利的開始炖煮起來。
幾顆大大的土豆被洗淨去皮,看著那一塊塊黃白的瓤,忽然就想起來。土豆這東西,貌似宋代是不該有的。去年里,她還喝了玉米粥來著。玉米這東西也不該有的罷。除了這兩樣,似乎還有許多別的作物是不該存在于這個時空的。
不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了,答案只有一個。
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胃,心中一陣的感慨︰穿越前輩文重兄啊,就看在您把那些本該幾百年後才進入到華夏大地的好吃的都提前引進這一條,我以後也再也不說您抄襲不要臉啦。
雞骨架剁好,土豆也切好,究竟該怎麼炖兩個廚娘心中沒譜的很。但她們誰也不敢開口去問,只是相互用眼神推諉著,叫對方去問。
好在及時的回神,對要做的菜肴進行了幾句模糊的描述。僅僅是對味道和樣子的描述。
對于兩位廚娘來說,這便夠了。總算有了努力的方向不是?
廚房里又恢復了忙碌有序。向銀雀道︰「去叫珠鸞做她該做的事情,你去盯著那三個人,看看誰在發抖。」
頓了頓,又更改道︰「看看誰抖的厲害。」
銀雀意會,端著大丫頭的姿態,腳步如風的換下了珠鸞。珠鸞繼續盯著廚間的事務,銀雀則是悠悠的向那三個正剔魚刺的人說道︰「你們也不必害怕,我們家夫人從來都是賞罰分明。沒做壞事兒的,斷然虧待不了。」
銀雀有意的停了一瞬,而後聲音有意的放緩,慢慢的說道︰「做了壞事的,那也必然逃不過去。」
她這作態言語,倒也是見些效果。三個本來抖動頻率一樣的人,漸漸的就開始分出了高低快慢來。
銀雀再接再厲,拉了個小木墩兒坐在那三人面前。她坐矮了身,大丫頭的做派倒是越發的濃盛起來。她輕輕的扶了扶耳邊的金丁香,很不經意的道︰「快著些罷。時間不早了,莫要耽擱的魚丸子上桌。」
她這樣頓了口,轉而催著三人錘打魚丸,反叫那抖動的差別越發的大起來。
那小丫頭和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婆子抖動的頻率便的越來越緩,手底捶打魚肉的力度也是漸向佳境。另一個年輕些的婆子則是抖的越發快,莫說捶打魚丸,就是那木杵也幾乎要握不住。
銀雀冷哼一聲,那年輕婆子便就跟著抖了一下,手中的木杵頓時落地。
銀雀噌的站起身,將這幾乎癱軟了的婆子拖到了的跟前。
「夫人,找出來了。」
所有的過程盡收眼底,她贊嘆無比的喚過銀雀來,拍著她的肩道︰「雀兒啊,嘖嘖嘖。」
這姑娘真是生錯了年代,若是生在一千年後,那妥妥的就是個反派好苗子。
這演技,出神入化。
這氣場,說來就來。
銀雀並不知道心中到底在贊嘆什麼,但她看的懂她眼中的贊賞。飛快的,銀雀就確定了自己的定位。
金鶯那小妮子雖是樣樣都會,但並沒個大丫頭的氣度。珠鸞眼見著要得寵,但她擅長的仿佛是打理中饋諸事。玉鴿就是個憨的。這收拾內宅里諸多小妖精、老蹄子的事兒,還就得是她銀雀。
銀雀頗有些志滿得意的立回道身後。以一種壓人的氣勢瞪向了那年輕婆子。
那婆子先前間夫人那拍人肩膀的神態就很不正常,此刻又被銀雀這麼一瞪登時就嚇得更加厲害,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她這樣便知道問不出什麼來。就是等她鎮定了,她也未必能供出背後的襄和縣主。即便是她供出來了,旁人也未必信。
所以並不打算細究出根底來。只管罰了就是,罰到府里諸人再沒誰敢听襄和縣主的話給她下絆子,打擾她追男神為止。
可怎麼法才好?
除了拳打腳踢,各種過肩摔外一時想不出旁的,也懶得想。于是很會資源利用的集思廣益起來,「你麼你說,該怎麼罰她?」
銀雀心中執念的回答道︰「讓她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