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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笑呵呵地拍了拍陸馨的肩膀,「這就是相思要是哪天白池也不見,看你急還是不急」

陸馨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臉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公子就是喜歡取笑我,小心我去跟艷兒告狀,讓她好好修理你」

知她是玩笑話,美人也不計較,只是抿嘴一笑,坐到主位之上很快地,鷹幫所有的幫眾都被押著來到這充滿喜慶之色的喜堂,帶著恐懼的神色,俯首跪在地上「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們嗎?」美人端起手邊上的茶盞,有模有樣地端著喝了一口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答話

倒是站在旁邊的陸馨,見美人一副與平常大相徑庭的正經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們中間,必然有人對鐘捷的事一清二楚,也有人完全不知情我且問你們,簡行你們可知道是誰?」美人也不介意,自顧自的再次開口,眾人再次對視一眼,點頭

大家伙多數是東沂城土生土長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前任城主,簡行簡大人呢?

「那我再告訴你們」美人再次品了口茶,細聲細氣的開口,「前陣子‘罪獄’被毀,便是簡行所為,簡行是朝廷通緝犯,鐘捷卻私藏了他爾後,與一些烏合之眾助簡行逃出了這東沂城你們可知,這是多大的罪過嗎?」

眾人頓時冷汗連連,不敢胡亂應答那些不知道有這回事的幫眾,甚至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美人將眾人的反應一一收在眼里,卻依然不動聲色,「這些事情,本…姑娘本來不便插手,可是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听到美人說道姑娘二字,陸馨差點噴笑,奈何美人一計衛生球拋過來,只好生生地忍著「你要殺就殺,少羅嗦」一側,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帶著怒氣沉聲開口「哦,看來鐘老爺子是知道些什麼內幕嗎?」美人淺笑盈盈,眼里泛著醉人的光芒,眼神卻如同利劍一般射向老人老人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再搭理美人

美人也不氣惱,看著腳下一眾不知情的人,蹙額了蹙眉想起她說不要殺害無辜之人的吩咐,稍嫌冷淡的開口,「我不殺你們,這東沂城如此之大,你們有的是選擇怎樣活下去可是若讓我知道你們在城里胡作非為,可就別怪我到時不客氣」

說完,對著自己的手下開口,「將他們的家族與名字寫下來,讓他們簽字畫押後放他們走只是,若發現有人報上假名,或者亂報族譜,殺無赦!」

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美人身上的殺氣外放,嚇得眾人唯唯諾諾無人敢違背,不一會,大廳里的鷹幫幫眾與來喝喜酒的客人走了個干干淨淨,唯有鐘捷的父母妻兒仍舊站在一側「說吧,簡行去哪了?」待所有外人都走粳美人卸下臉上的偽裝,目光犀利的瞟向下面的眾人「不開口嗎?」見無人回答,美人幽幽地開口,「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非得讓我殺掉一兩個人,你們才願意開口?」

說完,美人的目光瞥向那個縮在自己娘親懷里瑟瑟發抖的小男孩感覺到他的目光,那個抱著孩子的婦人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然後抬起目光看向白發蒼蒼的老人,語氣里充滿哀求,「爹,您可就這麼一個孫子呀?要是沒了,這鐘家可就絕後了」

「唉!」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的看了眼還不到五歲的自己的愛孫,艱難地開口,「我們只將那簡行藏了天,然後由人接走了那段時間城里查得嚴,簡行**詐,哪里會在同一個地方呆上十天半個月啊」

「由誰接走了?」美人點點頭,听到這答案甚是滿意他當然知道簡行狡詐,不然這城里布下的天牢地網,豈會這麼輕易能夠逃月兌可是,卻還是讓簡行逃走了「濟慶寺的和尚」

這答案,卻讓美人與陸馨同時一愣,互相對視一眼,美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喜堂里,唯有焦急的聲音隨著風傳來,「馨兒,這里交給你了」

陸馨看著堂下的一大家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些人,一踫上艷兒都變成急子了?真是的,也不想想,如今艷兒豈會如從前,想要欺負她,會容易嗎?

東沂城外的濟慶寺不是個香火鼎盛的寺廟,只是盛傳這濟慶寺里有一株姻緣樹,若是在一塊布條上寫上自己與思慕的人的名字,掛到樹梢上,有情==人便會終成眷屬,雖然有人不相信,提出質疑,然而每日里去濟慶寺求姻緣的人,仍然不少濟慶寺坐落在鐘靈敏秀的岳楓山上,寺內以及周圍都種滿了三角楓,一到秋天便會變成不可多得的美景雖然現今不是秋天,然而那些楓樹上顯然經過了悉心的剪裁,造型優美,綠意蠱然,看上去也格外的賞心悅目而此刻,一ding尋常的軟轎正由四個精瘦的漢子抬著,緩緩拾階而上須臾,轎簾被掀開,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來,聲音怯怯的,「小姐問還要多久才到?」

「回姑娘的話,就快到了,還請小姐再稍等片刻」跟在軟轎前邊的家丁打扮的恭敬的回答轎簾再次放了下來,幾個家丁頓時松了口氣,這軟轎里面的主子,可是比自家真正地主子還要難伺候艾偏生還不能得罪!

「小姐,說是還要一會才會到」軟轎里面傳來的一句話,讓眾家丁剛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那個剛剛回話的家丁更是一臉的冷汗,他什麼時候說過還要一會了?這濟慶寺不是就在前面了嗎?

只要繞過一個彎,再繞一個彎,然後直走再繞一個彎,不就到了嗎?

「羅言艾你剛剛不是夸下海口,從山腳到山ding一刻鐘都不要嗎?」清脆如笛聲的聲音從軟轎內傳出,讓眾人精神一振的時候,又不免提心吊膽,「這可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到?」

叫羅言的家丁是有苦不能說,‘明明是小姐你覺得風景不錯,硬拖著我們在山上吃糕點賞風景來著’這樣子的話,他說不出口,哪怕他說出口,小姐也永遠用更多的話題來找他的茬反正他就是被欺負的對象,于是羅言識相的閉嘴,什麼都不說「看來你是深切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聲音依舊清脆,深知小姐格的眾人卻開始狂冒冷汗,「這樣吧,待會下山之後,你去城南的相思閣給我買半打桂花赤豆糕,然後去城北的福來酒樓買半打薄荷香糕,再然後去城西長喜茶樓買半打碧綠千層糕,最後去城東我常去的那個混沌攤買兩碗餛飩……算是將功贖罪,如何?」

羅言沉默半晌,看著自己同僚遞過來幸災樂禍的視線,一一給瞪了回去半晌沒有得到回答,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覺得光是這些沒有辦法抵消你犯下的錯誤嗎?那我再……」

「屬下一定去買」眼見小姐還想要增添自己的工作,羅言忙不迭的回應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九月,你有想吃的東西嗎?羅大人說他要請客」沉寂片刻之後,軟轎里再次傳來那清脆的聲音他什麼時候說過要請客?羅言心里一直在發虛,手不自覺的mo上了自己的腰包,看來今天小姐是非要與自己過不去呀!雖然平時小姐就是這樣,可是今天尤甚他不過就是在山下的時候,說了一句平常人家的小姐都是坐軟轎,不會自己爬山嗎?小姐你,需要這樣子報復我嗎?

羅言敢怒不敢言,等著下文

幸而厚臉皮的人不多,那個叫九月侍女還是很不錯的,只听見她弱弱的聲音,「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做,」

「做起來多費事呀,又費時間,沒有買來劃算而且,大家都這麼熟了,羅大人想必不消我們跟他客氣」

我們不熟呀,您還是跟我客氣點吧?羅言的心里在叫囂著「還是不要了,我自己做的比較好吃」九月弱弱的聲音「那是,誰叫咱們九月是全才呢」帶著笑意的聲音僅僅只維持了一瞬間,就陷入了徹底的沉默里然後悶悶地聲音略帶著哭腔傳入眾人的耳膜,「只有師父做的東西,才是最好吃」

小姐居然自己觸犯禁忌了!羅言頓時警醒過來,想要轉移話題,在心里搜刮了一會,抬眼便看到那座古剎已經近在眼前頓時松了口氣,高聲開口,「小姐,到了」

軟轎里一片沉默,緊接著,轎簾被掀了起來

九月率先出來,小心翼翼地跳落,動作優雅的站穩小姐已經收斂好情緒,直接跳了下來,動作利落而粗魯光從動作上看來,九月要更像小姐呢?羅言在心里嘀咕著不過,要論相貌的話……這東沂城里小姐絕對要排在第一二名當然,自家主子可不算雖然羅言認為,小姐穿素色的衣服會更好看可是從小姐恢復過來開始,就只穿紅色的衣服,雖然較之先前要更加明艷逼人,卻總讓人覺得不真實那樣熱烈而狂野的顏色,不適合氣質靈秀靈動的小姐,而且,小姐眉目間那般的嫻靜,甚至帶著一點點的悲傷,與那紅色的衣裳是在不搭羅言心里雖然想著,卻絕對不敢提出來主子已經再三的吩咐,誰要是敢提起小姐的傷心事,定會嚴懲不貸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會去提起那段已經過去往事只是,今日小姐卻忽然自己提起……待回去之後,還是稟告給主子吧!

雖然眼前寺廟的香火並不鼎盛,看起來卻已經有好些年頭,斑駁的院牆上,石灰掉落了將近一半,許是山上我空氣潮濕的緣故,甚至還長了不少的青苔我信步走入寺內,入目便是幾株粗==壯的大樹,正中間一個大鼎里插了三根大大的香,已經燃盡了大半周遭走動著不少信男信女,多是成群結隊而來,臉上帶著虔誠,緩緩走了進來更有甚者,一入寺門便開始膜拜,一直入到寶殿里因為得到消息,知道這寺里有人在明知簡行是朝廷通緝的罪犯下依然給予與他方便,所以才前來一探虛實這濟慶寺雖然是個小寺廟,卻絕對有近百個僧人,貿然闖入,傳出去怕是會惹人非議雖然我以為直接將它毀了,逼問出簡行的下落較好,奈何天下百姓大多信佛,為避免惹起眾怒,只得先探查一番看著眼前的月老院,想來便是那個傳說里求姻緣的地方,見周圍的那男女大多是向著此而去,我也隨著人流走了進去羅言小心翼翼的護在一邊,防止人流沖撞到我,倒是九月,小心翼翼的跟著我,頭都不敢抬起來「九月可有想求的姻緣?」恭敬地上完香,跪在蒲團上時,我問旁邊一樣在虔誠祈禱著的九月,

九月惶恐的看著我,臉色微紅,搖了搖頭

一邊在祈禱著姻緣,一邊又搖頭,這九月也真是個不誠實的孩子不過,她不想說,我也不勉強每個人心里都有一些只屬于自己的秘密,不想別人去觸踫而如今,我能相信的人,只有那麼幾個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次失去所以,我什麼都不強求只因為,我再也不要,承受一次失去的感覺

自我從悲傷里恢復之後,想起軒墨丞臨終前的話語,我便萌生了將九月與軒叔從京城接出來的想法他們都是軒墨丞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我不能對他們置之不理正好那時周藍陵需回京城為我們的過失善後,以及向上頭稟告有關‘罪獄’被毀一事,我便寫了封書信,讓他給我帶回了京城軒叔回信說要為我們守候著那個家,隨時等候著我回去九月這個傻丫頭,卻獨自一人跋山涉水,帶著滿身的疲憊,趕到了我的身邊那一刻,看到九月滿是風塵的臉,我抱著她酩酊大哭九月自小就與軒墨丞呆在一起,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她對于軒墨丞的情感,定不會比我少多少,心里的痛,也絕對不會比我少軒墨丞是因為我而死,甚至可以說是被我害死……可是九月卻沒有責怪我,反而因為擔憂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到東沂城,待在我身邊,光是這份心,已經足夠我將她放在心里,小心的呵護著「是嗎?」我輕松的笑,「那小姐我就幫九月求一求好了願月老庇佑,讓九月找到個好夫君,一輩子都幸福」

「小姐,」九月佯裝惱怒的看著我,眼底卻忽然閃過了一絲絲悲傷,盡管她掩飾的很好,一直看著她的我還是發覺心里一痛,呼吸都跟著停滯起來,悲痛一波一波襲上心頭,眼角忍不住就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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