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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布日听懂了他的嘲諷,也因此而憤怒了起來,可他到底經驗豐富,冷靜了下來。

「中原人的嘴巴都相當厲害,你平遠侯更是,可惜,這樣的人注定活不了多久。」

「能活多久這可不是你說的算。」

「哼,嘴巴厲害沒用,還是馬背上見高低吧!」

哈布日是個難纏的,至少對上巴爾和伯顏都不會輸半分的裴瑾琰,頭一次覺得棘手了。

論力道,他在巴爾之上,論戰術他更比巴爾高明。

就像現在,他不得不被對方帶離了大軍單獨對戰。

這對他來說是極為不利的。

看了眼周圍,裴瑾琰一邊對付哈布日,一邊警惕著四周。

下一刻,底下就躥出了四名精兵,手中各自帶著繩套,其中一人揚手套住了裴瑾琰的馬,另外幾人企圖連他也套上。

見著情況不妙,裴瑾琰果斷地棄馬轉而拉過一只繩套用力一扯將人帶了過來。

噗嗤

銀槍一轉便奪取了一條命,接連是反應過來卻來不及遁走的兩人。

一口氣解決了三人,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以及那果決的殺人手法,讓就算知道是敵人的哈布日也欣賞不已。

裴瑾琰銀槍直指哈布日,「不一起上嗎?現在的你們可是落了下風。」

「不急,作為一名強大的武士,一對一才是對你的尊重!」

「呵,看來你也從中原學到了不少東西。」

廢話不多說,他挑起地上的繩子將那名打算偷襲的士兵纏住,銀槍也在下一刻送入了對方的喉嚨。

哈布日眼中露出贊嘆,「你的手法很漂亮,許久不曾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了,就是昔日的燕北王也要父子一齊才勉強與我打個平手。」

裴瑾琰不動聲色,從他話里得到了一些消息,這讓他更為凝重了。

「我听聞過你與大興的仇恨,如何,要不要來我們塔塔爾國,像你這樣的英才不該被埋沒,我塔塔爾國將是你建功立業揚名立萬之地。」

哈布日的面色誠懇,絲毫不作偽,這樣的真誠,若非敵人,若換個人說不定就心動了。

可他不是,他裴瑾琰是大興的平遠侯,身後的國土是他的家,他的國。

那里有他的家人,更有他的愛人。

「多謝二王子的好意了,無論我的家國如何,我都是大興的平遠侯,裴瑾琰!」

說完,他一槍勢如破竹帶起一道空響劃過哈布日的盔甲。

「有些東西,比功名利祿,建功立業要重要的多。」

他不會舍下那些!

哈布日見他拒絕自己,目光也變得冷厲起來。

真是可惜。

「對敵人,我是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動手吧,正好我也想見識下哈布日王子究竟有多厲害。」

「找死!」

哈布日一刀劈了過去……

另一邊,大殺四方的幾位將領頭一次感覺到了舒爽。

憋屈了幾個月的戰斗終于打了一次漂亮仗。

韃靼被他們打的節節敗退,到了現在除了還有來不及撤走的,就只有幾個小頭領還在頑抗著。

鎮國公此時收了手,有意地將剩下的人留給手下幾個小將,鍛煉鍛煉他們。

「都殺了吧,不必留活口。」

「國公,您瞧見平遠侯了嗎?」

蘇恆馭馬過來問道,鎮國公愣了下,四周看了看,「他不是與那個二王子對上了嗎,怎麼,周圍找不到?」

蘇恆聞言,一臉凝重和擔憂,「沒有,我擔心他中了什麼陷阱,國公……」

「你放心去吧,這兒我跟余昊看著。」

「是……」

看著蘇恆離去,鎮國公默了默,有些感嘆起來。

「這樣的男兒當真是出色啊!」難怪皇太女如此看重他提拔他。

他徐家有這門親是幸事。

不愧是皇帝曾經挑中的女婿。

等回了京都,他也要準備準備,怎麼說也是親家,以往抹不開面子少有來往,往後可就不行了。

蘇恆找到裴瑾琰時,他正跟哈布日打的昏天暗地,兩人身上都帶了不少傷,可哈布日身形壯碩,到底還是佔了些便宜。

原本蘇恆是上去幫襯來著,可僅僅是一招對方就將他振開了。

喘著粗氣分開些距離,哈布日與裴瑾琰分別對立著。

腳下是從他們身上流下的血匯聚成了一片殷紅。

模了模腰上的傷口,哈布日大笑,「大興的平遠侯,我認可你了,能夠把我傷成這樣,你很有本事。」

韃靼人天生就有股掠奪與野性,面對這樣的哈布日,裴瑾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還撐得住嗎?」來到他身邊的蘇恆對裴瑾琰問道。

「嗯!」

「呼,這就好……」

看著裴瑾琰的傷勢,蘇恆雖然也想趁此機會將哈布日永遠留下,可明顯是有心無力。

即便受傷的哈布日也不是他能夠隨意對付的。

況且,如果再被韃靼軍埋伏的話就不好了。

「回去吧,韃靼已經撤兵,我們贏了。」

他說道。

哈布日听到這個消息並不驚訝,反而問道︰「你們所用的兵器是什麼,以前從未見過。」

「二王子向來有本事,關于那兵器的事,你不妨自己查查?」

「哼!」

哈布日重重一哼,可卻扯到了傷口,他估模了下,傷勢不輕得盡快找醫師醫治了。

想到這里,他深深地看了眼比他好不到哪兒去的裴瑾琰,翻身上馬。

「你我下次再戰!」

蘇恆與裴瑾琰皆未阻攔。

待他離去後,裴瑾琰也終于只撐不住,身子晃了晃突然倒地,臉上慘敗。

若非離得近的蘇恆伸手接住他,只怕就要傷上加傷了。

「這樣的傷勢,回去一定教她擔心了……」

將人帶到馬上,蘇恆也策馬離去。

營地里,一個小兵匆忙來報,陸苒怔愣了片刻,推開身前的公務就奔出了營帳。

「殿下」東籬看著凌亂的案幾,快速地整理好後追了出去。

軍醫處,剛抬回來的裴瑾琰躺在單獨的營帳里,床邊是鐘大夫以及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軍醫。

「……這一刀若是再進兩分便無力回天了,還好,侯爺有上天保佑。」

老軍醫說道,心中也是酸澀,保家衛國的兵將他見得太多了。

然,還是止不住心底的苦痛。

戰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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