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靳穩如泰山地盯著老太太,也不說話,就這麼持續地給老太釋放冷氣。
一時半會兒,尚且不覺得什麼,等時間持續久了,老太太被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明明寒冷的冬天,硬是被冷得渾身起雞皮疙瘩,真是……得慌。
「媽,我今天有的是時間跟你耗。」徐子靳的嘴角微微揚起,唯有一點——勢必要挖出昨天事情的來龍去脈。
老太太頓感頭皮一麻,「這……」
在徐子靳強大的氣場壓迫外加內心好奇的熊熊火焰之下,老太太一臉挫敗地敗下陣來。
「其實,我沒下藥,就是在一諾房間的暖氣上動了點手腳。」一邊覷著兒子的臉色,老太太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
動了點手腳的結果就是,嚴一諾房間的暖氣出問題了,溫度失衡,而徐子靳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後來的一切,完全是他自己腦補過度,做出來的舉動。
此刻,徐子靳還清楚地記得,嚴一諾跟他強調過自己沒有被下藥,偏偏那個時候他不相信嚴一諾。
甚至做出毫不猶豫將她丟入冷水浴缸的事……
老太太交代完,發現她兒子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仿佛下一刻,狂風暴雨就要降臨。
「媽,你可真是干了一件好事。」回過神,徐子靳涼颼颼的目光化作雪片一樣的飛刀,一一落在徐老太太的身上。
「我……我也是想幫你們來著啊。」老太太強忍著心虛為自己辯解。
「那個,話說,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一諾都生病了?」
老太太好奇死了。
到現在都不死心,還想從兒子口中挖出點答案來。
徐子靳的臉驀地一黑,轉身甩手就走。
「哎……子靳怎麼就走了?」老太太滿臉哀怨地看著兒子的背影。
關鍵時候賣關子,太不仗義了吧?
倒是說說,他們後來到底如何了?
老太太的好奇心,並沒有被徐子靳滿足。
但顯然,老太太有別的辦法,這不,有一個嚴一諾嗎?
到了傍晚,總算找到機會進入徐子靳的房間,看到了一臉無精打采的嚴一諾。
這會兒,徐子靳房間的暖氣開得很足,就是因為嚴一諾昨天受涼,他不想重蹈覆轍。
嚴一諾的睡衣雖然保守,但畢竟不是高領的,脖子上一個個紅艷艷的小草莓,立刻進入老太太的眼簾。
哎呀,看來昨晚果然是天雷勾動地火,戰況激烈啊。
所以,事情還真的是順應了自己的預期,就這麼發生了?
老太太賊兮兮一笑,沒想到還真的是誤打誤撞成功了。
若是她兒子稍微跟平時一樣冷靜一點,昨天的事絕對不可能。
但一踫到一諾的事,他就亂了陣腳,這說明什麼?
說明,對上一諾,他又一次栽了,結果老太太樂見其成。
老太太雖然被兒子威脅了一番,顯然卻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反而深感欣慰。
「一諾,看你這可憐見的,子靳也太……」禽獸了。
都將人欺負得生病了,昨晚一諾得吃了多少苦頭啊。
老太太心疼到不行,面對嚴一諾滿臉疑惑的目光,拔腿就下樓,親自給嚴一諾熬湯,伺候得不亦樂乎。
豆芽看著殷勤得不行的女乃女乃,小家伙跟媽媽一樣詭異。「媽媽,女乃女乃今天好奇怪哦。」
嚴一諾高燒之後,又開始感冒,臉色煞白煞白的。
「不要這樣說……哈欠……」嚴一諾狠狠打了個噴嚏,也忘了自己要說啥了。
豆芽立刻湊了過去,抽了兩張紙巾遞到嚴一諾面前,儼然就是一個紳士的小暖男。
「謝謝豆芽,但是能听媽媽一句話,到外面玩嗎?」嚴一諾半是感動,半是頭疼地問。
「媽媽,我就在這里陪你,哪都不去。」
所以,嚴一諾意圖支開兒子,不被傳染感冒的想法,再一次落空了。
徐子靳出去了一趟回來,上樓之前被老太太攔下了。
「子靳,你跟一諾算是和好了吧?我听利菁說,一諾的腿還在治療,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老太太早就磨刀霍霍,準備隨時出擊了。
不過這事略大,好歹要跟兒子商量一下。
「媽,這件事我有安排,你就不用插手了。」徐子靳淡淡地回答。
剛才他出去,就是安排這件事。
幾個小時飛機的路程,可不近。
再過幾天,嚴一諾的主治醫生就會過來,到時候第二期治療正常進行。
不過,介于母親昨天做的好事,他並不打算直接告訴老太太。
「是嗎?那行,你看著辦吧。」
既然他心里有數,那她就不擔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跟一諾和好了,怎麼兒子臉上沒點喜色?
這不正常。
尤其是因為這件事,她還被警告了一番,老太太也委屈啊。
「子靳,你看你媽出動,結果不是比你單槍匹馬好得多嗎?我看你怎麼不太高興呢?」老太太咂咂嘴,一臉疑問。
徐子靳「……」
老太太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也不錯,你抓住的機會很難得,雖然一諾受了點苦,但所幸不太糟糕。」
幸好利菁不在,否則看一諾這樣,肯定心里不舒服。
至于徐利菁,看徐家有意要修復徐子靳和嚴一諾的關系,很自覺地找了個理由搬出去了。
「媽,這件事別再提了。」
徐子靳到現在還沒想好怎麼面對嚴一諾,心煩得很。
樓上,一進房間,他發現嚴一諾故意撇開頭,不看他。
大概是動作太明顯了,連豆芽都看到不對勁,瞅瞅爸爸,再瞅瞅媽媽。
最後,先發制人。「爸爸,你有花露水嗎?媽媽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好可怕啊。」
徐子靳頭皮微微一跳。
而嚴一諾捂臉,還真的是……好大的蚊子。
「爸爸?」豆芽眨了眨眼。
「哪來這麼多事?下樓吃你的飯。」徐子靳拉長著臉沒好氣地凶兒子。
「可是我想在這里陪媽媽吃飯。」
還有,花露水呢?
「不需要。」徐子靳三下五除二,將豆芽拎起來,扔到門外,再一鼓作氣地將房間門關上。
「你怎麼這麼欺負豆芽?」一點兒長輩的自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