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開門的跡象,徐利菁急得在原地轉圈。
「怎麼沒有聲音?明明說是來了洗手間的。」
嚴一諾用所剩無幾的禮服捂著胸口,慢慢的挪到了門邊,隔著門板,听到了母親的這句話。
眼眶驀地一酸,對上徐子靳面無表情的臉,她只剩下濃濃的恨意。
「不想她發現什麼,就乖乖閉著嘴。」
徐子靳的聲音很低,很小,在外面的徐利菁,壓根听不到。
兩人沉默,僵持地站在小小的洗手間里。
嚴一諾用力抹了抹眼角,將殘余的淚水擦掉。
倔強地撇開視線,跟徐子靳的界限化得清清楚楚。
「電話也不接,真的是。」隨即,外面傳來徐利菁略微氣急敗壞的聲音。
「蹬蹬蹬」的幾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後聲音越來越小,應該徐利菁走得越來越遠。
察覺到母親的離去,嚴一諾不敢浪費時間,手伸了過去,剛剛抓住門把。
「慢著。」還沒有打開門,徐子靳的手捏住她的,夾著不快的語氣,格外刺耳。
「穿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嚴一諾只覺得身上一諾,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頓時披到了她的肩膀。
上面還夾著淡淡的香味。
嚴一諾渾身一僵,沒有感覺受寵若驚,只覺得恨不得扔到地上,踩上幾腳。
「徐先生,我不需要。」她冷笑,手一揚,只是松松垮垮披在肩膀上的西裝外套,頓時「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你的東西,還是留著自己好好用吧。」
直接無視徐子靳的陰沉的臉色,嚴一諾用力將門打開。
身後,男人目光如刀,恨不得用眼神,將她凌遲處死。
「穿成這樣,丟誰的臉?出去了,讓全部賓客看看,你堂堂嚴一諾,衣不蔽體的,在我的婚禮上要勾引客人?」
還沒有邁步離去,他格外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徐子靳氣瘋了,那件外套,被她棄之如敝履扔在地上。
「有何不可?正好,我還沒有找到一夜的對象,不是麼?」腳步一頓,嚴一諾自嘲地反問。
「嚴一諾,你敢!」
再冷靜如徐子靳,此刻也禁不住怒了,直接從後面走了上來。
「我敢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們拭目以待。」
察覺他的舉動,嚴一諾先一步走開。
剛剛從洗手間里面出來,嚴一諾腳步匆匆。
雖然她很想真的如所說的一樣,找個男人一夜,讓徐子靳看看自己的決心。
但是這個婚禮亂糟糟的,她也不想丟臉丟到外婆這里,再者,為了徐子靳這種人毀掉自己的名聲,太不劃算。所以,她必須通過安全通道,先行離開。
嚴一諾的腦袋里亂糟糟的想著這些,腳步也有些不穩,前方的拐角處,突然沖出一個人。
「啊……抱歉。」整個人幾乎撞上去,嚴一諾被嚇了一跳,立刻伸手去攙扶對方。
這一定眼,她的表情立刻變了,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緊緊繃著臉的母親。
「媽?你怎麼?」嚴一諾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不是離開了嗎?怎麼會在這里?
徐利菁沒有回答,夾著憤怒火焰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徐子靳。
剛才,她在外面守株待兔了許久,里面也沒有開門,所以她故意用了這一招,迷惑他們。
目光從徐子靳的身上移開,落在女兒所剩無幾的衣料上,嚴一諾的怒氣,又高了幾度。
「剛才在洗手間摔了一跤,所以……」生平唯一的一次,心虛的嚴一諾,在母親的面前縮了縮脖子。
「摔著了?沒事吧?」徐利菁開了口,聲音冷淡。
「沒什麼大礙,不過今天的婚禮怕是不能參加了,媽,你跟外婆打個招呼,我先回去。」
嚴一諾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圖將這個巧合抹平。
可身後,緊跟而來的徐子靳,卻將她的謊言,直接戳破。
「不著急,我跟你小舅,有些話沒說。」徐利菁將女兒拉到身後,目光冷冷地看向徐子靳。
都說,為母則強,這句話放在徐利菁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過去這麼多年,徐子靳見到的徐利菁,怯弱,懦弱,無能。
明明嚴臨在外面亂來,她卻無可奈何。
這是繼上次之後,徐利菁第二次,用仇恨的眼光看他。
「子靳,你也在這里?可真是巧。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女衛生間吧?」徐利菁笑著問起,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媽……」嚴一諾嚇了一跳,听出了徐利菁的話里有話。
「小舅他,是巧合,我……」
「你媽挨揍就知道了,你還想說什麼掩飾?」徐子靳的嘴角翹了翹,直接打斷了嚴一諾的話。
她的視線定住,立刻移到前面的徐利菁身上。
怎麼會?
「徐子靳,你別太囂張!」徐利菁,再也忍不住,沖了上去。
她的眸子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恨。
「酒店里面還有上百名賓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信不信,我立刻沖過去,將你做的好事,公之于眾?」
嚴一諾正在想著,母親什麼時候知道這事,冷不防听到這一句,渾身的血液仿佛凝結。
「威脅?大不了,你立刻進去。順便,讓大家知道,我跟你女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徐子靳輕笑,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話一出口,徐利菁和嚴一諾的臉紛紛變色。
「你敢!」
「有何不敢?盡管試試,我隨時恭候。」
徐利菁氣的渾身發抖,打蛇打七寸,而徐子靳的這一句話,無疑是徐利菁的七寸。
女兒在外人眼里聲譽良好,她怎麼敢讓這樣做?否則,就是親手毀了她。
這一刻,她恨徐子靳入骨,這個曾今被她當做弟弟的男人。
「好……好……徐子靳……」徐利菁的腳步,連連後退,直到嚴一諾扶住她。
這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嚴一諾此刻也神色恍惚。
「你厲害,你有錢有勢還有徐家,你手里有我們的把柄,我斗不過你。」她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卻不得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