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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被惦記上了

送走竇良富和麥小園,三房的人很有默契地去了麥興家,因為沒討到財主家什麼便宜,吳氏對單翠花有些不冷不熱的。還對著院里的狗指桑罵槐,什麼「忘恩負義,狗眼看人低,欺負人的狗東西」之類的話不停的往外冒。

單翠花是個忍氣吞聲的人嗎?她瞪了吳氏一眼道︰「有些事嫉妒也沒有用,有功夫眼氣別人還不如給自己閨女好好相看人家,有本事也去找個財主姑爺啊!」

吳氏一時語塞,下午的時候她曾經趁著人流涌動的時候把閨女推到竇良富面前,可惜竇良富瞥了倆人一眼,再沒看過第二眼。

閨女被人這樣嫌棄,吳氏心里能不冒火嗎?在她眼里,自家的孩子比老二家的好過不知多少倍。小芳不就眼楮大,嘴巴小嗎?若論白淨她哪里及得上自己閨女;小歡就更不用提了臉上只能看得見一雙眼楮,瘦的皮包骨,這種姑娘在村子里很難嫁得出去。

想笑話自己這一支,她好像忘了家里還有一個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刮走的半死不活的人,吳氏叉腰回敬道︰「我閨女就算嫁不了財主,至少嫁出去是不成問題的,不像有些人家的閨女,遇到稍微大點的風沒繩子拉著都能刮沒影,想在村里找婆家恐怕都不容易吧!」

「大娘,你罵誰呢!我家小歡招你惹你了,她嫁不嫁的出去輪得到別人笑話,也輪不到自家人笑話吧!女乃,您給評評理。」麥小芳不理會吳氏,直接問女乃女乃麥劉氏。

如果問麥劉氏最不願意和哪個孫輩打交道,排在第一的就是麥小芳,惹她生氣,她就會直接懟回去,非要討個說法不可。麥劉氏抿抿頭發,打斷兒媳婦和孫女的對話,問她們是來干嘛的,想吵架去外面。

吳氏分得清現在最要緊的是什麼事,老實閉上了嘴,麥小芳撇了下嘴,跟長輩們告別回家去了,她不覺得自家能分到水井,有女乃女乃在,最好的東西當然要歸大伯他們。

最後的商議結果是,水井三家共用,從二房那里分到的三畝地每家一份,那些日常用的東西都歸了麥興家。麥劉氏在單翠花轉身要往外走時提到了大孫女帶回的布料和絹花︰「家里現在只有五個女孩了,如果小芳和小歡穿著新衣服,戴著新絹花,小玲她們只有舊衣服和頭繩,也不好看不是。」

這次改成明目張膽的要了,單翠花猜想肯定是大嫂昨天回來說了什麼,婆婆才會張這個嘴,以往她老人家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其實家里也只有幾匹顏色鮮艷的布料而已,大閨女一年能回來兩、三次就不錯了。拿的東西也是米面居多,她兩個妹妹每個人也只能得一匹布,幾朵絹花。過年總要做新衣服吧!平時也要準備一身出來,萬一有個串門、趕集或者參加婚宴的場合,也得有新衣服撐撐門面才行啊!

听婆婆的意思想讓自己給老大家小玲、小慧和老三家的小苗每人一身布料,單翠花的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麥劉氏掃了兒媳婦一眼,轉頭問麥旺︰「你一共就三個佷女,每個人要件新衣服的料子不過分吧!你們又不是拿不出來,小園以後還會往家里拿的不是嗎?」

麥旺看了媳婦一眼,低聲「嗯」了一聲,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單翠花也沒表態,和婆婆告別後,帶著家里人走出麥興的院子。

「女乃,二叔和二嬸這是答應還是沒答應啊!」手里拎著條手帕,一步三搖的麥小玲,嚴格按照吳氏傳授的方法走路、說話。她和吳氏的想法驚人的相似,覺得自己比二叔家的兩個妹妹好看多了,甚至和麥小園相比也差不到哪去。

應該是答應了吧!麥劉氏心里也沒底,她可是知道二兒子家里是兒媳婦說了算,有好東西誰願意拿出來,反正她是不會拿屬于自己的東西送禮的。

和大兒子一起住的麥劉氏,因為大兒媳婦昨天回來以後連發牢騷帶宣泄不滿,直到晚上也沒安分下來。自己也是不得已才提了一嘴,不然她或許就該惦記自己的東西了,這個兒媳婦盯著孫女送給自己的衣服料子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單翠花氣鼓鼓大回了家,麥永河和麥永海不想變成出氣筒,找借口跑開了,麥小芳正在做晚飯,用蘑菇把剩下的雞肉重新炖了炖,泡了些干菜把豬肉燴上,蒸了雜面饅頭。

麥小歡用大姐送來的芹菜葉子和蘿卜皮,還有泡的干野菜正在拌涼菜。麥小芳見都是些不值錢,沒人用的東西就隨她在一邊鼓搗,還以為她是閑著無聊隨便玩呢!

單翠花進院看了倆閨女一眼,見晚飯準備的差不多了,直接進里屋去了。麥旺嘆口氣轉頭去看牛、羊,一下午沒顧上它們,也不知餓了沒。

娘肯定是和誰鬧別扭了,不然的話,一進院子不是拎掃帚,就是端簸箕的,今兒這是罷工了嗎?麥小芳想去問問發生什麼事了,被麥小歡搖頭阻止住。現在往屋里去就等于上門找挨罵,還是離老娘遠些的好,一會估模著她的氣消的差不多了,再去也不遲。

「你弄的這是啥?」麥小芳用筷子在妹妹剛才忙活的盆了扒拉起來,還別說花花綠綠怪好看的,這能吃嗎?以往有碎菜葉子都是直接喂了雞鴨,以家里現在的條件很少吃這些東西了。

可惜調料不全,麥小歡用筷子夾起一塊蘿卜皮送進二姐嘴里,脆脆的、微辣、又有些清爽的味道,吃著口感不錯呢!麥小芳從妹妹手里拿過筷子自己又夾了口野菜干,有嚼頭、有韌勁,她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夸獎道︰「不錯,你都玩出新花樣了,值得表揚。」

「二姐,你就說吃著怎麼樣吧!」手藝不如自己還不肯承認,再過段時間自己一定要奪得做飯的權利,做對自己胃口的飯菜,那樣身體才能好的更快些。

晚飯時,單翠花的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就想起了大閨女的提議,她這邊剛說完,小姐妹倆就一齊出聲拒絕。

麥小芳表示想讓自己去做丫鬟,門都沒有,大姐根本沒安什麼好心,就是不想看自己過舒心日子。麥小歡淡定吃飯,她知道娘只是說說而已,以自己的小身板,就算家里肯送,也得有人肯接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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