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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自導自演

晚飯後,吳氏趁著婆婆洗漱完還沒睡下的時候湊到她身邊,把老二家有好幾十包補身子的好藥材,卻不肯拿來孝敬她老人家的事添油加醋、繪聲繪色講述了一遍。

上了年歲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了,听說兒媳婦有補藥居然不孝順自己,先給孩子用。劉氏陰沉著臉吩咐大兒媳婦告訴老三家一聲,明早陪自己去老二家說道說道。

「哎!兒媳婦這就去。」吳氏轉身讓大兒子麥永江去通知老三家,她現在還不想見到喬氏那個賤人。心里也想著,等出了這口惡氣,回頭再找喬氏算賬,欠了自己的誰都跑不了。

一大清早,單翠花的眼皮一直在跳,這讓她有種要出事的感覺。這不剛剛吃過早飯,門外浩浩蕩蕩來了一隊人馬,走在最前面的是拄著拐杖的麥劉氏。

「娘,有事讓孩子們來叫一聲就行,您怎麼還親自來了呢!」單翠花深知來者不善的道理,老大、老三家全到了,看來事情挺嚴重啊!她實在想不起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一大早招惹這麼多人過來興師問罪。

麥劉氏站在院子當中四下看了一圈,老二家的日子確實過起來了,瞧這房子、院子、牛棚的,在沙溪村絕對算上等人家,更別說還有大孫女幫襯著,日子肯定越過越好,讓他們給自己出些補品應該不算難為人吧!這幾個兒子里如今也只有他們家有這個能力。

想到自己還有求于他們,麥劉氏臉色緩了緩,壓低聲音問單翠花︰「小歡娘不想讓我這個老婆子進屋里坐坐嗎?」

就算滿心的不願意,單翠花也不敢說出「不行」兩個字啊!她此刻無比的慶幸,昨天听二閨女說吳氏偷窺自己屋子,連夜就把一些值錢的,容易被人惦記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麥劉氏進到兒子的屋里,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遍,沒看出特別的地方,更沒看到大兒媳婦所說的藥材和一摞一摞的紙包。

「喲!我說弟妹啊!你們家的桌子上,昨天還擺著一大堆的好東西呢!今天怎麼什麼都沒有了,難道是因為娘來了都藏起來了不成。」吳氏咬著牙關說道,自己還想著渾水模魚撈點好處彌補一下昨天的損失呢!怎麼也沒想到老二家的手腳這麼麻利,一晚上的功夫,那些好東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單翠花心想這些人果然是沖著大閨女送的藥材來的,他們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惦記完布料,惦記補品,再過段日子是不是還要惦記自家的房子和田地啊!

妯娌們好應對,婆婆如果也打那些東西的主意自己該怎麼辦啊?這次給了,就會有下次,那些藥材是閨女和女婿送的,又不是自己買的,家里哪有那麼多銀子給婆婆買補身子的藥,一家人還過不過日子了。

怎麼想單翠花都覺得自己不能先開口,等著听明白婆婆的意思,再說話也來得及。

麥劉氏見二兒媳婦根本不提補藥的事,枯坐一會忍不住開口︰「娘最近渾身乏力,吃不好,也睡不安穩的,正想著讓人找他們兄弟幾個商量一下,抓點藥吃。就听說你們家給小歡備了好多包藥材,所以過來找你們商量一下,先勻出來幾包。等你大哥和三弟有錢了,補給你們一些銀子,這藥材只當是你們三家買了來孝敬我的。」

听听人家這話說的,單翠花覺得自己如果不表示表示都有些說不過去。但是理智告訴她這件事就是不能答應,這分明是婆婆和另外兩家說好了給自己挖的一個坑。想從大嫂和弟妹那里得到銀子恐怕不容易,想要她們的錢,自己的頭發都白了也未必能如願。

婆婆明顯是想把補藥弄到手就行,至于三個兒媳婦怎麼爭斗就不關她老人家的事了,她是從來不在乎外姓人生死的。記得老三媳婦懷永波那年得了病,她硬是逼著三兒子把人送回娘家去了,如果不是喬氏後來好了,又生下個小子,說不定早被休棄了。

自己該怎麼答復她老人家好呢……房門從外面被推開,麥小芳和麥小歡一起走進來,雙雙跪在劉氏腳下,麥小歡抽泣地說︰「沒想到女乃女乃和孫女得了一樣的病,早知道您也得了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傳染給別人的病,我寧可自己不吃這藥,也會給您送去的。」

傳染病!吳氏和喬氏拉住自家孩子後退了好幾步,就連麥興和麥全都開始挪動腳步,他們可不想被傳染。麥劉氏更是個惜命的,拿出條帕子掩住口鼻質問道︰「小歡,你說這些藥是治傳染病的,誰告訴你這麼說的,是你娘還是你爹。」

自己倒是想讓爹幫忙編一次謊話,可人家惜字如金,根本不會配合。至于自己娘親,被孝道捆綁住,做什麼都畏首畏尾,是絕對干不出這種事情來的。

看來只能靠自己來演獨角戲了,但願二姐一會能配合好自己。

麥小歡說大姐臨走時讓自己進縣城瞧病,結果那位大夫說自己得了有可能會傳染的病,他還說這藥別讓好人誤食了,後果很嚴重的。自己再追問時,那大夫還罵,好好的人誰吃這個,如果非吃不可,就證明她病的不輕。

「娘,小歡這丫頭在咒您呢!」吳氏才不信麥小歡的鬼話呢!她現在也看出來了,老二家最難對付的就屬這個丫頭。

麥劉氏剛想擺擺做女乃女乃的威風,就听見麥小芳尖叫道︰「娘,你快看小歡的臉上和胳膊上全是紅點,身上好燙啊!」

這孩子還真得了傳染病了,此時麥劉氏他們也看出麥小歡的異樣,誰還敢留下,一窩蜂地涌向門口,不一會十幾個人走的干干淨淨。

單翠花哪里顧得上別人,她抱起麥小歡就想往外跑,這孩子去年得病就差點沒了,再折騰一回也不知這小身板挺不挺的過去。

麥小歡確定女乃女乃和大伯他們走遠後,趕忙開口安慰單翠花︰「娘,我沒事,身上的紅點是故意弄上去的,一會清洗一下,涂點草藥就好了。」

單翠花看著懷里縮成一團臉上滿是紅點的小閨女,真不知道是該打她一頓,還是夸她幾句。

人還這麼小就一肚子鬼主意,長大可怎麼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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