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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指點

令朝中諸位大人想不到的是,太子是平安了,但有關太子的調查更為嚴苛起來,無數人被抓了起來,皇上似乎將廢太子叛逆的憤怒都發泄在了這群人身上,認為是他們的挑撥才造成了太子的學壞,尤其是太子外家更是滿門處斬。京城的菜市口不停有人被砍頭,鮮紅的血液在炎熱的夏日里發出陣陣腥臭。

半個月後,江南。

江南水鄉,風景秀麗,秦淮河上,楊柳依依,煙霧繚繞,縱使炎熱夏季,在這江上船邊,清風拂過霧氣,也平添了幾分清爽。

往日里,或是財大氣粗的鹽商拉攏上官,或是手下不足的官僚尋覓有才之士充當幕僚,或上京的衙內們來這兒見識一二,而這都少不了佳人美酒相伴,所以每常此時,秦淮河上,西湖橋邊,言笑晏晏,脂粉香氣可傳至老遠。

媽媽們紛紛將自己教好的瘦馬們推出去,爭奇斗艷。

前朝那些個在江南地區只手遮天的豪族鹽商們,為附庸風雅,弄出個「姑娘」的比賽,原些是無論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揚州瘦馬都可以參加,但前朝風氣嚴謹,對女子極為苛刻,注重風氣,好人家的女子是斷然不敢參加這類賽事的,只有那些個清官兒,妓子,戲子之類的參與,即使這些姑娘在某些方面都可稱之為大家的了,依然逃不過時人鄙夷的眼光。

到了本朝,外有江南出身的賈史薛王四大家族,本土還有土豪甄家,「姑娘」的賽事也算是延續著,不過趙氏皇族一向不喜這些奢華旖旎之事,尤其是林如海這個代表皇帝的死忠擔任巡鹽御史的期間,這賽事辦的都很是低調。

好在這林如海重病在床,听說不大好了,他妻族的佷兒正在販賣產業,看來活不過多久了,如今各政事都交付了府台衙門,閉門不出。

林如海一回來復職就重病,可以說年初就沒了壓制,太子和義德王爺的勢力在江南沒了壓制,各顯身手。

原太子名正言順,多數從帝都派遣過來的就是他的人。

義德王爺可以說是江南的土皇帝,江南地區上上下下布滿了他們的羽翼,若是上面派來的官員不合心意,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有苦說不出,有權行不了。

上居正統,下有勢力,兩方爭執不下,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

多少官員因著因那的緣故暴斃,整得整個江南官場烏煙瘴氣,竟有幾分下世的光景來。

「商女不知亡國恨」,這「姑娘」亦不知這官場動蕩與黑暗,捧得人越多,越發紅火出名起來。

尤其是不久前,听說太子千歲被廢了,甄家更是在江南只手遮天,他們又是最愛繁花似錦的,這江淮的奢侈之風更甚了。

淮河兩岸的小商販們瞅準了時機,或是販賣些吃食,或是些小飾品,小玩意兒兒之類的,雖然那些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姑娘看不上,但每逢這個時節,最不缺的就是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的麻雀。

還有那些自持有些才氣卻沒甚名氣和家世的酸儒們,而這些都是他們的客戶,好運的商販,佔個好位,一整年的吃食就賺出來了。

此前有著林如海的壓制,一直過得不溫不火的,有權有勢的公子大人們不多,自己那些個大方的主顧們也小氣起來。照理兒姑娘紅火了,他們生意也該好些,但反而更差了些,這倒是奇了怪了?

正值晌午,太陽火辣辣得直射下來,知了聲此起披伏,有些能耐的人家都不願這個時候出門子。

小販子們三三兩兩,坐在樹蔭子底下的茶館里,貴的茶不敢喝,只讓老板娘送上一碗熱水,消磨一下午再給一兩個銅板就是了。

要是在人多的時候,老板娘就是肯讓他們坐,也是皺著眉的,恨不得他們沾沾**就走,好給真正吃得起茶的貴人們騰位子。

但年前進的不少茶葉子,都快爛了,也自暴自棄,隨這些窮鬼去了,偶爾興致來了,還給一兩片葉子。

柴大娘是賣糕點的,為兒子娶的兒媳婦也是好廚藝的,柴大娘早年喪夫,幼子體弱,她不僅長得腰粗膀圓,個子高還黑,頭發用布全部包了起來,遠遠瞧去,竟像個殺豬的屠戶,為人也潑辣,就是個有把子力氣的男子也佔不到她半分便宜。

她是賣吃食的,這吃食不比別的東西,不能久放,把柴大娘煩個不行,偏偏城西一個妖妖嬈嬈的姑娘嫌棄不好看,不好吃,柴大娘脾氣上來了,直接將人趕走,看著日頭上來了,留著兒媳婦看著攤子,自己跑到茶館里喝口涼茶。

氣消些後,看到一身形瘦削,面白無須身穿絲綢,手里拿著油布包著的什麼東西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了,柴大娘忙起身讓人。

柴大娘雖長得五大三粗,但最是仰慕這等讀書人,當初她娘家也是殷實的,她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孩子他爹,他爹窮的連個碗都沒有,就只是識得幾個字,可惜命不好,早早去了。

這位中年人是柴大娘先夫的遠房伯父,是一個極有本事的人,在一家大戶人家當幕僚,柴大娘先夫、兒子都是跟著這中年人學的字。

柴大娘雖然很想與之親近,但他是個清高的,要不是膝下沒有子嗣,也沒個近支的叔伯,只有她丈夫兒子這兩人關系近些,多有照顧,就算如此,他也從未與柴大娘多話,也極少出他老爺家府邸,更是極少踏足這等賤地。

「大伯父怎來了,快來坐坐。」

中年男子皺眉,桌椅倒是干淨的,可坐在那里頭的有光膀子的,有說葷話的,還有隨便拿塊抹布遮著腦袋打呼嚕的,男子自持讀書有體面的人,著實不想跟這群下九流的人坐一起。

男子抬頭,稀疏的稚女敕的樹葉遮擋不住耀眼刺目的陽光,不是很熱,但干燥的很,自己出來這麼久了,連口熱乎水都沒喝上,喉結微動,也不嫌棄了,就著柴大娘指的地方坐了下來。

柴大娘坐在旁邊,也不敢靠太近,這先生是個有本事又能耐的,往往能說出不少有道道的消息來,這些年「姑娘」在江南兩淮越發出名,這淮河邊上的小道都被城里有些勢力的人家給佔了去,要不是先生給托了關系,他們家也得不到這攤位。

「先生,您也知道咱是做個小生意的,前兩年姑娘不紅火,冷清了不少,今年這姑娘紅火了,咱們老早備了東西,就盼著賣出去好過個好年,但這日子反而冷清了,也不知道是個咋回事兒,您給個指點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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