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是當天晚上八點多到的,兩家湊在一起吃了晚飯,時間太晚了,也沒多聊,寒暄了一下近況,就各自散了。
「我怎麼覺得今天晚上江叔說話有點意思呢!」劉媽媽洗完臉,坐在梳妝台前面擦著面乳,扭頭問劉爸爸。
劉爸爸坐在床邊洗腳,手里還拎著串葡萄邊吃,邊吐籽,「可不就是那意思嘛,老江這才四十出頭,工作也干上去了,江叔江嬸肯定得給他尋模啊!還能單一輩子啊!」這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說句不好听的,現在還有需求,找老婆跟找老伴那可不是一個概念。
「你就不能洗完腳再吃,誰搶你的。」劉媽媽看劉爸爸洗著腳吃東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那老江能同意?」劉媽媽靠過來擦著手油問。
劉爸爸把腳從盆里拿出來,用擦腳巾擦擦,想了會兒:「我也不知道,年輕時候肯定是不能,但現在,不好說。」
劉媽媽推他一下,「什麼好說不好說的,這東西還成天變啊!」今天想,明天不想的,這還不得亂套。
「不是你這麼說的,這人肯定是變的,年齡越大,情感交流就越……迫切,這想找是很自然的事。」劉爸爸很難得的憋出一句場面話。
很多人認為,離異或單身是越年輕越想找,等年齡大了,這想法就淡了,其實不然,年齡越大,精神層面的情感需求就越大,長時間的精神孤獨讓人對情感的需求有種強迫式的渴望,而這些卻是子女給不了的。
「你說的也是,老江這年紀……」不找一個是可惜了,還有大半輩子呢,就一直一個人?
「可不是,男人四十一枝花,正是好時候。」劉爸爸站起來去倒洗腳水。
劉媽媽白他一眼,「就你們這些狗尾巴花,等好去吧!」
……
休七天,這是個什麼概念,整整一周啊,不多布置點作業,怎麼對得起這整整一周的假期。
「抬抬頭,寫一會兒就休息休息,別傷了眼楮。」劉女乃女乃把窗戶打開,又端了一盤洗干淨的油桃進來。
「還很多?」劉女乃女乃也看不懂,就看著一張紙換一張紙的,這都寫一小摞了。
「剛寫完英語和數學,其他的還沒動。」劉明宣左手拿個桃啃一口,右手接著寫。
「這麼多?」劉女乃女乃嚇了一跳。
「嗯,這剛開始呢!」剛放假第二天,要是全寫完了那也不科學。
「那你寫吧,寫累了就出去走走,還這麼多天。」劉女乃女乃也不敢多說,輕聲出去,還給她把門掩上了,生怕打擾她學習。
「嗯!」劉明宣點點頭,把手里的桃核扔了,伸手又拿了一個。
寫作業的時候最好能控制一下時間,尤其是寫卷子的時候,強迫自己按平時的考試時間來,一來能規範自己的做題速度,二來還能防止自己磨洋工。
掐著點做完一張物理卷子,把不清楚的題號一標,翻翻書,理理思路,然後就繼續下一張,物理卷子發的不多,就五張,一個下午就差不多了。
「女乃女乃,我那本厚字典你看見過嗎?」她記得回來就隨手放桌子上了,結果找的時候沒找著。
「你看看在沒在頂櫃上,我怕家里來小孩,跑來跑去的給你弄破了。」劉女乃女乃說。
「找到了。」剛拉開櫃門就看見了。
語文卷子發了十幾張,一半是字詞,一半是閱讀,還有一套整卷。字詞卷子做起來特別慢,好多都要查字典。
「筱筱來了?吃飯了嗎?」隔著院子,劉女乃女乃的聲音遠遠傳來。
「吃了,來找明宣一塊寫作業。」張筱筱乖巧的點點頭。
「趕緊去吧,你們這作業也太多了,明宣在家寫一天了。」劉女乃女乃在一邊看著都替這些孩子累。
劉明宣听見聲音就迎出去了,看見張筱筱直接背著書包過來了就笑:「怎麼直接背書包過來了。」
張筱筱自己找凳子坐下,把書包一扔:「別說了,我姨家的表弟在我們家住下了,跟我弟湊一塊就打,沒個消停時候,我在家就光給他們倆斷官司了。」上次那個什麼宋江卡,她以為是買的,結果是吃方便面吃出來的,她花了五塊錢,買了十包都沒再見到第二張宋江。
「你寫數學卷子了嗎?我被他們倆煩的,就寫了一張英語報紙。」見勢不好趕緊跑出來了。
「寫了。」劉明宣翻著找出來遞給她。
「那行,我先寫數學,寫完了跟你對對。」張筱筱從書包里掏出一張數學卷子就開始寫。
「我剛炸的米糕,餓了就吃點墊墊。」劉女乃女乃端來一盤熱乎乎的米糕放在桌上。
「先吃,這東西涼了容易膩。」劉明宣先遞給張筱筱一個,然後自己撿了一個吃,劉女乃女乃做的米糕還裹了豆沙,吃起來香香甜甜的,很順口。
倆人解決完一盤米糕,擦擦手,接著寫作業,寫一會兒就聊聊天,然後再寫,一直到九點多,張媽媽來喊,張筱筱才要回去。
「書包我不拿了,明天接著來,在家我學不進去,咱們倆一塊寫效率高。」正好還能躲開家里那兩個小魔王。
「行啊!」兩個人一塊還能聊聊天。
早八點到晚九點,劉明宣跟張筱筱連續趕了四天,到五號下午終于把作業全都寫完了。
「還出去玩呢,作業就給栓的嚴嚴實實了。」張筱筱收拾好書包,伸個懶腰累的靠在劉明宣身上,她們這麼趕都寫了四天,要是玩著寫,那估計這七天不用干別的了,作業能寫完就不錯了。
「該玩還是得玩。」有幾個像她們倆這麼實誠的,這假期的作業,能抄就抄,不能抄那就糊弄一下,反正回去也不收,講的時候記一下就行。
「那咱們明天去哪玩?」張筱筱問。
「明天?明天還是在家里修養一天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需要休息一下。」寫了四天作業,肩周炎都要出來了。
張筱筱嘻嘻的笑,「你這身體素質不行啊,得經常鍛煉。」
「是是,就你身體素質好,都坐不住了。」劉明宣臭她一句。
修養了一天她們也沒想出來去哪玩,就剩一天了,遠的地方去不了,周圍差不多的地都玩遍了。
沒地方去,閑著也無聊,她們就找人打撲克,她,江源,張筱筱,劉明灃,王銘,還缺一個,他們又跑去喊大誠子。
「你去哪了?曬這麼黑。」劉明宣看見大誠子第一眼就傻了,這黑了得有三個色度。
大誠子哭喪著臉,很委屈的說:「別提了,我被我媽給忽悠了。」
「說是帶我去廠里玩的,結果是人家廠里找發傳單的小工,我媽就讓我去,說是一天二十還管中午飯,就當鍛煉了,我就在那發了一天的傳單。」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一天,皮都差點曬爆了。
他們:同情臉。
「而且他們還扣我餐補,說我發的數量不夠,就給了我二十塊錢,中午飯還是我自己買的。」然後他吃飯就花了十二……
「他們發的多嗎?為什麼要扣你餐補。」劉明灃好奇寶寶的問。
「我不知道啊,我們是分開發的,中午去領餐費的時候就沒有我。」都要委屈哭了好嘛!
「有幾個被扣錢的?」張筱筱听完唏噓,這年頭發個傳單都這麼嚴。
「沒有,就我自己。」大誠子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他們:……孩子你有點傻。
「肯定是被領隊給吞了。」劉明宣肯定的說。
「不能吧!」大誠子底氣不足,猶猶豫豫的反駁了一下。
肯定能,出去工作以後你就會知道世界上除了好人還有壞人,其實也不能說壞,就是欺生,欺負新人是慣例,好一點的就是給個下馬威,壞一點的就是欺負人。
她自己就遇到過兩次,一次是在大三,那學期課特別少,她就跟宿舍的幾個姑娘一起出去打工,什麼都干過,好點的就是家教,普通的就是發傳單,當時發傳單有個領隊的小組長,她們都在她手下領活,工資也是她給結,那時候物價比現在漲了不知道多少倍,發傳單也從現在的一天二十變成了一百,同樣中午有餐補。
第一次發沒經驗啊,特別老實不會偷懶,頂著大太陽就站在路上發,曬個半死發完了,結果人家說要扣錢,不過理由不是發的少,人家就很光明正大的說老板就給九十,多了沒有,她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認識人,只能吃啞巴虧。
第二次是剛工作的時候,剛進公司的時候沒有被直接分到建模組,先是在策劃干了一段,策劃說好听是策劃,其實也兼打雜。
策劃案出來了,你就需要去別的部門溝通,說一下自己想要東西的預期效果是個什麼樣,她當時就傻乎乎的以為一個公司的同事,肯定特別好說話,都是本職工作嘛,策劃出來了,咱們一溝通就可以干了,結果,一上來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事很小,騙人的方法也特別簡單,她當時去找二維組那同事說了一下想法。
那人听完就直接來了一句,咱這個要用勾線筆啊!咱們公司沒有啊!
沒有勾線筆怎麼辦?要去樓下買,然後他就非要讓她領著下去買勾線筆,她也不知道啊,就去買勾線筆,筆不便宜,八十多一根,她用的是自己的錢,結果到最後她跑去報銷的時候,人家就不給報,說是公司里就有勾線筆不需要出去買,而且買也是采購去買,不是她去。
當時她就跟一盆冷水澆身上一樣,腦子里就一個想法,當時他說公司里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