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儀很快就過來了。當看到周賓站在後院里,起先周儀還以為是做夢。
「好女兒,有本事。听說齊王夜夜宿于你房間,你是父親的驕傲。」周賓笑著模模周儀的臉,「每當看到你,都忍不住想到姝梅,可惜,一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為何要離我而去。」
周儀兩世已經看透了這個父親的薄情和自私,听他講到苗姝梅,內心不由地冷笑。周儀很清醒地明白,周賓只是借苗姝梅討好她罷了。
「父親,我也很想念我娘。父親可不可以幫女兒找回娘親?」周儀紅著眼楮,鼻子一吸一吸地說道。
周賓自打做了太監之後,對就失去了興趣,苗姝梅固然美麗,可周賓已經不好這一口了。怎麼還會去找她呢?于是隨口答應。
周儀靠近周賓耳朵旁說道︰「父親如果真想找回我娘,和定國公府搞好關系,最好去找康泰閣,當初就是康泰閣帶走了我弟弟,想必如今,我娘也在康泰閣里面。」
天地雖大,可是苗姝梅心里最記掛的自然是她的兒子,周儀不用想都知道她在哪里。
「康泰閣抓住了我兒子?他們為何這麼做?」周賓不敢相信。
「當初我娘就是借助康泰閣的力量,才得以進到父親身邊的。」周儀簡單講述了三年前的事,「我娘親是以我弟弟為質。」
周賓捏緊拳頭,已經死了周子葉,周賓如今對于剩下的兒子非常掛心,「好,我等下就去康泰閣找他們。」
周儀說︰「父親就這樣去找康泰閣,只怕他們不會認,既然父親是住在宮里的,父親最好能得到皇上的令牌,這事就好辦了。」
周賓回宮之前,還是忍不住去了康泰閣。可是,康泰閣外表看過去,就是一家小型的玉器店鋪,周賓決然想象不到,康泰閣會有這麼大的本事私藏他的兒子。
「也許是周儀那丫頭騙我。我有機會,先和林楓商量下吧。」周賓並不相信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女兒。
吳國公府。
悶熱的午後,陽光顯得有些刺眼,園林里,也是一片安靜。走近假山,泉水咕咚咕咚的聲音,敲打著人們的舌頭。透過水面的倒影,白雲如棉,隨風浮動,或聚或散,好似頑皮的樹葉,不時在水里打個旋轉,帶出一圈漣漪。
林仲超隔著珠簾,看著內室里的周箏箏說︰「道光和尚已經下葬了。皇上為了表示重視,還封了他為第一住持。」
「是麼?那麼他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周箏箏冷笑,「我實在想不通像他那麼樂觀的人,會忽然選擇自殺。」
林仲超說︰「我查過,道光住持自殺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當時,有個人曾和他談過話。然後他就自殺了。」
「是誰?」
「那個人在草地上留下幾個鞋印,那是皇宮的太監靴子的鞋印。」林仲超說,目光如鷹,「是皇上派過來的人,逼迫道光住持自殺的。」
周箏箏衣袖里的手,緊緊握起。
又是慶豐帝!
「他已經高高在上了,卻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周箏箏說,「我知道皇上派出來的太監是誰。」
林仲超抬起頭來。
「是周賓。」周箏箏說,「周賓一直都沒有死,他留在皇上身邊,明里是太監,暗中是心月復,幫著皇上做皇上不方便做的事。」
林仲超說︰「周賓沒有死,吳國公知道了嗎?」
周箏箏說︰「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對誰都沒有說。」
她對誰都沒有說,可是卻告訴了他,可見于她的心中,他已經是自己人了。林仲超想到這一層,心里就如同抹了蜜一樣快樂。
「如今局勢千鈞一發,安王已經派兵駐扎城外,明日就會面聖。阿箏,你還是留在吳國公府,不要去太學院了。」林仲超擔心地說。
周箏箏搖搖頭,「蕭貴妃娘娘要我進宮,說有要緊事找我。我還是去一趟為好。」
林仲超急了,「蕭貴妃找你哪里會有什麼好事?你應該拒絕,怎麼還自投羅網呢?」
周箏箏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裕兒,說︰「裕兒最近一直食欲不佳,听說蕭貴妃娘娘養了一頭母狼,狼乳能開胃,我想去求一點狼乳,喂給裕兒。」
這只狼還是慶豐帝打獵到給蕭貴妃的賞賜,養了很多年了。
林仲超不高興了,「又是裕兒!阿箏,你為了他,連危險都不顧了!」
周箏箏說︰「畢竟是在皇宮,難道蕭貴妃吃了我不成?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林仲超嘆了口氣,「我知道我一定勸不住你,那你告訴我,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宮?」
周箏箏說︰「已經和蕭貴妃娘娘約好,就在今天。我即刻出發。」
林仲超說︰「那我也進宮,多個人多個照應。」
「都說了不要,不會有事的。」周箏箏說。
「你現在可是半個我的人,我可不許你有半點危險。這個,是火炮,你拿好了。待會如果有事,你只要往空中一扔,火炮就會放出火光來,我就立馬趕過來。」林仲超遞給周箏箏一個筷子一樣的東西。
那火炮外形絕對讓人認不出是危險的,所以,進宮搜身的時候可以安全通過。
周箏箏接過,心里很溫暖,「超哥哥,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