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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好人終有好報

天剛蒙蒙亮,王員外剛剛穿好衣服就听見臥室外,響起「噗噗」飛禽類拍動翅膀的聲音。他不禁喃喃自語︰哎呀,信鴿小白一大早的就飛回來了。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嘴里喃喃自語著,王員外的腳步已經站在庭院里。隨即他吹了一聲哨子,雙手很快就張開了。

一只渾身潔白無瑕的鴿子,「忽悠」一下就飛到了他張開的雙手上轉動著一雙圓溜溜的眼楮,機靈地挪動著嘴巴︰主人,大事不好啦!

王員外充滿憐愛地撫模著信鴿身上的羽毛,由衷地說︰小白,又辛苦你啦!說著話,他掃視一眼四周,發現庭院里還沒有人。就伸手解下了信鴿翅膀里的一個塑料包,拍拍它的翅膀說︰小白,快點回到林總管的身邊吧!

王員外的話音剛落地,信鴿小白就點著頭說︰主人保重身體,小白去找林總管啦!說著話,它低下小腦袋在主人的臉頰上依戀地擦拭了幾個回合,才慢慢地抬起頭撲楞著翅膀戀戀不舍地飛上了天空,在王府的樓宇間轉悠了三遍才飛向了北方。

看著信鴿小白的身體漸行漸遠,王員外禁不住淚流滿面地說︰動物尚且有情有義,又何況人類呢?哎,也不知道金花、雲龍最近過得怎麼樣呀?娘子如果你地下有知的話,就懇請你顯顯靈保佑李雲龍「秋闈」順利。因為,金花的幸福全系在他的身上啊!

隨即,王員外就轉身進入臥室里關上房門。隨即抽出來塑料包里的信紙,點燃蠟燭烘烤信紙一會兒,他就看見上面寫著︰老爺,咱們隨著李雲龍進入京城,就看見城牆上面貼著《通告》。內容是,全城搜查懷安縣響馬鎮李雲龍。還畫著李雲龍的素描像。

看到這里,王員外禁不住唏噓起來︰哎呀,怎麼會這樣呢?嘴里唏噓著,他又忍不住繼續往下看了︰老爺,咱們花了重金買通了內務府畫匠。他才告訴我們,當朝兩位居丞相幾天前讓他按照兩個年輕人的描述,臨摹了一些人像。事後,他看到城牆上面《通告》「搜查令」的內容,竟然就是他臨摹的人像。他才知道︰兩位居丞相請他過府臨摹人像的用意啦!

王員外越看,心里就越覺得猶如被堵了一塊挺大的石頭︰老爺,恐怕連您都不會想到,大名鼎鼎的兩位當朝居丞相,竟然會如此毒辣地對付李雲龍。依我看,您還是去懷安縣響馬鎮李府詢問清楚,當朝兩位居丞相究竟和李府有什麼深仇大恨呢?留待日後李雲龍官拜將相的時候,向皇帝老兒彈劾兩位居丞相的證據吧!

王員外不由得將信紙往書桌上一拍,氣憤至極地嚷嚷︰哼,不管兩位居丞相和李府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李雲龍都只是一個無辜的孩子,他倆都絕對沒有任何理由將罪過轉移到他的身上。大名鼎鼎、身份顯赫的當朝兩位居丞相,竟然也是如此是非黑白不分,真是豈有此理呀!

嚷嚷完了,王員外又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情緒激昂地喃喃自語了︰嗯,今天咱就將作坊里的生意托付給魏振浩和丁蜀,帶領銀鳳替我管理。咱去一趟懷安縣響馬鎮李府問清楚事情原委吧!

這時,臥室門外卻傳來了王銀鳳咋咋呼呼的聲音︰爹爹,你在房里和誰說話呢?我怎麼沒有看見府里來人了呢?隨著話聲,腳步聲由遠而近,已經停在了東廂房的外面。

王員外聞聲,急忙吹滅了蠟燭,再將信紙塞進褲兜里。拉開了房門說︰鳳兒,爹爹剛才只是思念你的姐姐了。你今天起得似乎早了點兒啊!

聞听此言,王銀鳳一雙眼楮猶如鷹眼似的盯視著王員外。她莫名其妙地說︰爹爹,以往你可是天天喊我早起和你一起忙碌早飯。今天都已經六點鐘了,你怎麼卻又覺得咱起得早了呢?

王員外听到這里,才猛然醒悟︰自己剛才的話,真是說的有些錯亂了。于是,他急忙說︰哦,也許是這些日子活兒太多了。爹爹忙碌的有些犯糊涂啦!對,對,咱倆趕緊去廚房忙碌早飯吧!

可是,王銀鳳卻站著不動了。她拉住王員外的手臂搖晃著,嘴巴撅起了老高似乎可以掛上油壺了。臉露不滿地抱怨︰爹爹,你答應我的事情。怎麼總是說話不算話呢?

王員外一听,才一下子想起來︰自己曾經答應過小女銀鳳,去柳樹鎮萬府里替她懇請萬麒麟答應納她為妾的事情。可是,由于他的心里牽掛著大女兒金花和義子李雲龍安全的同時,還要惦記著作坊里的生意。話兒說出口的第二天,他就將對小女銀鳳的承諾忘卻腦後啦!

想到這里,王員外轉身拉住小女的手臂紅著臉說︰鳳兒,自從你林叔叔出差去了外地,雖然還有你和魏叔叔、丁叔叔協助管理作坊里的生意。但是,爹爹還是感覺到自己分不開身。事到如今,為爹的唯有對你說一聲,非常非常抱歉啊!不過,這次爹爹出差回府之後,你林叔叔也就回府了。咱一定前往柳樹鎮萬府一趟,絕對不再食言哦!

王銀鳳真的沒想到︰爹爹對于她的請求,竟然總是丟三忘四的。她越想呀心里就越氣惱啊!接著,她的話語就如冰似劍地砸向自己的至親了︰哼,一說到我的事情。爹爹就似乎老大不情願啊!如果,說到姐姐的事情。爹爹肯定是百分之百的依著她的意願啊!

耳听著小女銀鳳不滿至極的話語,王員外心知肚明︰此時此刻,絕對不能和她嗆著干。于是,他努力擠出一些笑容扳住她的肩膀,硬是克制著自己易于激動的情緒說︰鳳兒,你姐姐和那個姓李的都已經被我趕出了王府。你怎麼還「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呢?

說著話,王員外就連哄帶騙地將小女銀鳳推進府內廚房。一會兒,里面就奏響了「鍋碗瓢盆圓舞曲」,混合著他無奈的勸說︰鳳兒,自從你姐姐跟著李雲龍離開府門,爹爹的心里就只有你的存在。你千萬別再多想啦!

三天之後,王銀鳳頂著烈日從離鎮上一丈開外的碼頭,接回山東來的服裝商人李波一行六人,領著他們去鎮上「喜客來」飯館里熱情款待一番,又領回王府廳堂里切了幾個西瓜給他們降了暑之後,就領著他們去王府作坊內參觀「恆源祥四季裝」成衣間。

那個年代里物品匱乏、經濟蕭條,每個府邸都還沒有安裝照明電。因此,壓根就別指望享受電風扇帶來的涼爽滋味呀!

無事可做的老人們,手里拿著一把自制的芭蕉扇子,端著小板凳走到府內一棵龐大的、且郁郁蔥蔥的樹冠之下,坐下來安安靜靜地搖著芭蕉扇子。「啪嗒、啪嗒」的聲音中,這些老人總會舒適橫溢地閉上眼楮享受著︰樹底下的涼爽啊!

而那些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年輕人、中年人,唯有將屋面、地面統統都潑上井水,然後將一個個窗戶全都打開灌風。以此來卸去室內一些悶熱哦!

眼下,王銀鳳忍受著「熱浪撲面」的不適領著李波一行六人,觀看著工人師傅們埋頭雙手理順著裁剪好的布兒,雙腳蹬動著縫紉機踏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彷佛在向窗外的人們述說著︰夏日的悶熱哦!

然而,王銀鳳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夢,也不會想到︰南邊窗戶邊,一個男人正在目不轉楮、且默不作聲地望著她。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樹鎮萬麒麟。

自從,上次迫不得已答應拋下「迎娶王金花」的念頭,等待王員外為他「重金懸賞善女」。回到萬府的萬麒麟,就一直魂不守舍地過著每一天。沒辦法,他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在作坊里多干活。以此來斷掉「思戀王金花」的痛楚哦!

今天早晨,萬麒麟隨著八位彪形大漢們走出府門的時候。就看見︰對面茶樓的閣樓上,王員外望著他們頻頻招手。他立即像個孩子似的一蹦多高地狂呼︰哎呀,今天真是太爽啦!

可是,當萬麒麟和八位彪形大漢們跨進那家酒樓的閣樓時,卻听到王員外無奈至極地說︰萬少爺,你離開王府之後,咱就沖出府門,準備去伊府府衙委托縣令替我貼出「重金懸賞善女」的布告。可是,咱的小女銀鳳不知從哪里听得消息?竟然也乘坐馬車一路尾隨我來到伊府府衙前。

說到這里,王員外搖頭嘆氣地說︰萬少爺,听到了這里,你也一定能夠猜測到事情的結果,就是我剛下府內的攆轎,我那個小女銀鳳就走到我的身邊,拽住我的胳膊搖晃著說,爹爹,你千萬別進去了。咱細想過了,覺得自己生來就喜歡過「擁有萬貫家財」的日子。咱願意嫁進萬府做姨太太啦!

說著話,王員外伸手擦拭了兩下眼楮哽咽著說︰萬少爺呀,我也對她說了,萬府兩位長輩不喜歡他;你和正室夫人也不喜歡她。讓她死了這份心哦!可是,這個可憐的孩子,竟然說為了獲得你的愛憐,她願意改變自己的壞脾氣,力爭變成一個討人喜歡的女子哦!

萬麒麟恍如夢境般听著王員外的話語,他真的沒想到︰王銀鳳為了得到他的憐愛,竟然願意改變自己的壞脾氣。立時,他的心里就猶如被誰扔進了一塊大石頭,激起了千層浪峰︰萬麒麟呀萬麒麟,人家女孩都已經退讓到這種卑微的地步。你還能無動于衷嗎?

當然,萬麒麟想得最多的,還是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萬麒麟呀萬麒麟,你挺害怕十全十美的王金花跟你一起過日子時,會看不起一事無成、年紀偏大的你。最近兩個多月的光景,你一直都在拼命學著料理府內作坊里的生意呀!至少,王銀鳳和你簡直就是「半斤八兩」。

萬麒麟越想越覺得︰王銀鳳和他一起生活,絕對不會看不起他。最為關鍵的是,他也不必擔憂配不上她。事情能夠發展成這個樣子,對他來說,其實也算是挺不錯啦!

早晨,王員外的話語,讓萬麒麟越想越動心︰呵呵,想那王銀鳳長相和她姐姐一樣婀娜多姿。堪比「賽過西施」啊!如今,她為了我願意改掉了以前那種驕縱跋扈的個性。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里的萬麒麟,就轉向王員外半信半疑地說︰王員外,既然你的小女銀鳳姑娘如此誠心誠意地待我。咱就還繼續尊稱你為岳父大人。不過,有句俗語說「眼見為實耳听為虛」。今天用過午餐之後,咱就隨著你回王府一探究竟吧!只要,銀鳳親口對我說出「願意愛我下半輩子」。那麼,咱們大家也就相安無事啦!

午餐桌上,身為正室夫人的林小媛和幾位偏房夫人看見︰王員外的身影。禁不住將她們的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咦,才過去兩個月零幾天,那位王員外就幫助麒麟「重金懸賞到了女人」。哎,看來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聞听此言,萬麒麟興高采烈地大聲嚷嚷︰各位夫人們都听好了,王銀鳳說了為了能夠獲得我的愛憐。她願意改變自己的壞脾氣啦!我覺得她嫁進萬府來,一定會主動和你們處好關系。因此,咱打算迎娶她為四姨太太哦!

林小媛一听,渾身就禁不住一陣顫抖。一顆心兒,也隨之「噗通、噗通」直跳。彷佛就要跳出她的心坎啦!不過,她意識到︰此時此刻的萬麒麟正在興頭上,她一個人提出反對意見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她唯有挑起其他偏房夫人的火兒,才是「萬全之策」啊!

于是,林小媛故意爽朗地笑著說︰麒麟呀,不管怎麼說,咱也是你第四個迎娶進門的媳婦。你要迎娶一貫驕縱跋扈的王銀鳳,咱也無話可說啦!只是,有句俗語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銀鳳妹妹嫁進府里對待四位老人不聞不問,對待眾多孩子們也如冰似劍。那個時候,你可就「後悔已晚」!

其他三位偏房夫人,立即附和著說︰麒麟呀,有句俗語說「狗改不了****」。咱們覺得林大姐說的對極了,為了萬府人可以繼續和諧、如意地過日子。你可千萬要「三思而後行」啊!

听到這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萬鵬舉終于開了腔︰麒麟呀,如果為爹沒有看見過王銀鳳,她說為了你願意改變自己的壞脾氣,那麼我也會相信她的話。可是,偏偏咱和她有了「一面之緣」。因此,根據她那天的言行舉止,不要說你的四位夫人不相信她能改變好。我也堅決不相信啊!

坐在萬鵬舉身邊的三夫人,趕緊接上話茬︰麒麟呀,「忠言逆耳利于行」。娘親也認為你的幾位夫人說的話可信啊!

然而,此刻的萬麒麟腦海中總是晃蕩著一些感人肺腑的場面︰王銀鳳笑容滿面地端茶孝敬他的爹娘;和藹可親地給他的孩子們講故事;瀟灑自如地拉著他的正室夫人、三位偏房夫人的手聊天說笑----

此刻,萬麒麟的心里滿滿當當地裝著的︰除了王銀鳳,還是王銀鳳。可謂說,壓根就裝不了其他的人和事了。因此,正室夫人和三位偏房夫人的話,讓他很心煩、很心煩。心兒煩得恰似快要爆炸啦!

于是,萬麒麟猛然一聲叫嚷︰哼,看來你們幾位夫人是一點都不期待我過得好。大家都听好了,從今往後我的事情我說了算啦!嚷嚷完了,他就走到王員外的身邊說︰岳父大人,她們煩得我吃不下午餐了。咱們還是去牽牛鎮吃吧!

說著話兒,萬麒麟就拉起王員外走出萬府食堂。來到前面下人們的食堂大嚷一聲︰阿福去備馬車,我要去牽牛鎮呀!

聞听此言,那位被換做「阿福」的年輕人趕緊答應一聲,就奔進後院馬廄里牽出馬匹套上馬車,牽到府門外面。

萬麒麟和王員外早就等候在府門外面,看見馬車就雙手抓住車梆一躍就蹦到了車廂里。隨後,就伸出手將他未來的岳父大人拉進了車廂。然後,他又是一聲大嚷︰阿福,趕緊駕車。快馬加鞭趕往牽牛鎮吧!

府內傳來萬鵬舉和三夫人悲憫且惋惜的呼喊︰麒麟呀,俗語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吶。事情都還沒有考慮清楚,你不能貿然前往李府會那個蛇蠍心腸的美嬌娘。不听老人然吃虧在眼前啊!----

這邊,萬麒麟站在「恆源祥四季裝」作坊門前,望著室內的王銀鳳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珠子,一邊指著幾十台新式縫紉機介紹著。他不由得暗想︰哎,咱感覺王銀鳳簡直是從頭到腳都變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那邊,王員外坐在「恆源祥」布莊里的辦公桌邊,望著他另外的兩位得力助手興致怡然地說︰魏振浩、丁蜀,那姓李的小子,竟然擁有兩位當朝為官的「伯樂」。咱真的想不到啊!

魏振浩一听哈哈大笑地說︰老爺呀,那位岳員外就是做上「一千零一夜」的夢,都絕對想不到他和兩個兒子千方百計地陷害李雲龍。可是這個小子竟然遇見了您這位大善人,將他帶回府里認作義子資助他苦讀《史書》、《經文》。還送了厚禮懇請縣令大人替他改了姓名,還提醒他孤身一人出門在外必須易容啊!

說到這里,魏振浩沖著王員外豎起了大拇指,由衷稱贊︰老爺,現在听您說了,林明旭「放飛信鴿傳信」說,進入京城就看見皇都城牆上面,竟然貼了「搜查李雲龍」的《通告》。咱真的特別佩服您想事周全啊!

忠厚老實的丁蜀,堂堂一個男子漢竟然眼淚止不住地擠出眼眶。他急忙掏出手帕擦拭兩下臉上肆意流淌的淚水,哽咽著說︰老爺,剛才听你說李雲龍在京城遇險。咱都听得心兒「噗通、噗通」地直跳啊!幸好「好人終有好報」,善良耿直的他受到了您和梁尚書、于丞相的庇護。總算「化險為夷」啦!

王員外听到這里,也不由得淚流滿面地嗚咽︰魏振浩、丁蜀,自從得知李雲龍被岳府兩位惡少搶奪了銀票和碎銀,被我帶進府之後,他的母親一個七旬多的老人,竟然一天點三次香向天膜拜。祈禱老天爺保佑咱和李雲龍每天都平平安安呀!

說到這里,王員外掏出手帕擦拭了兩下臉上︰那恰似傾盆而瀉的淚水。臉色凝重地說︰你倆都沒看到,前天和昨天听老人提及到這些事情,咱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流淌。多麼令人可敬的老人啊!從明天開始,咱也每天三次點香向天膜拜,祈禱老天爺保佑善良、耿直的李雲龍「好人終有好報」。明年順利「金榜題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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