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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翼陽廣寒

麓揚往後退了一步︰「抱歉,這扇子是麓揚朋友的東西,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動這樣東西。」

念木立刻蹙起眉頭︰「不給,就不給吧,誰稀罕。」

女子轉身就跑回樹林之中。

「今日若是廣陵在此,你這小表妹,估計會被她教訓一頓。」

浣花掩面而笑︰「所以,我們可盼著廣陵過來了,她若是在此,想必誰都不敢造次的。」

「你方才不是還說女孩子嬌縱一些好嗎?」酒狂摟過她的肩頭︰「她一走就換了說辭?」

「倒不是我換了說辭,只是……」浣花笑道︰「你這小表妹啊,確實有些不像話。不過……女孩子嬌縱確實沒有什麼不好。」

「你們瞧瞧。」酒狂仰頭而笑︰「這好話歹話都被她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我們家思繡也是這個樣子的,我也半分口頭上的便宜都佔不著。」徐帆搖頭,隨著酒狂去喝酒了。

浣花望著麓揚︰「你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麼難處?」

他收好自己的扇子︰「沒什麼,可能只是我多心了而已,明日出發萬事皆定。」

麓揚孤身前行的模樣,落在浣花的眼中……

仰頭望著天邊的明日,耀眼奪目,將這一林子的樹木照的翠然。

小小的山洞里面坐了至少六十人,每個人的真氣都很特別,基本上都來自不同的門派。

麓揚在徐帆身邊坐下來,浣花給他們倒酒,只見眾人相談甚歡,畢竟是江湖中人,聊到開心的時候總要拔劍而出,鬧著要比試一番。

一時間這山洞之中刀光劍影絡繹不絕。

麓揚坐在篝火前望著徐帆意氣風發,呼朋喚友的模樣。

他和徐帆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我說麓門主。」少女的聲音傳來︰「這江湖上都傳說,您素來喜歡結交朋友,今日怎麼這麼安靜,還沒有徐帆門主來的鬧騰。」

「這世上總要有一個人清醒著。」

「清醒著?你不累嗎?」少女笑問︰「大家一起醉了不好嗎?你要知道當所有人都醉了之後,清醒的那個人,最是寂寞。」

她已經喝了一點酒了,雙頰緋紅,帶著些酩酊之意,靠過來笑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傻子呢,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大傻子。」

麓揚往後退了一些,這姑娘比起廣陵還要大膽上幾分,他沒由來覺得煩悶,離她遠了一些。

酒狂那邊已經喝掉了三壇子酒,一地都是酒壇的碎片,喝完酒喜歡摔酒瓶的毛病依舊沒有改掉。浣花也是能喝上幾杯的。

望著那一黑一紫身影,麓揚飲下一杯酒,真的很像……

「真的很像。」

那念木又黏上來。

「什麼很像?」

麓揚搖頭站起身︰「沒什麼。」找了別處坐下來。

念木似乎是在和麓揚對抗,就是纏著︰「你倒是說說看啊,什麼很像啊,別和我裝,我什麼都知道。」

麓揚苦笑開來︰「說了你也不懂。」

酒狂和浣花很像澤新和曉柔,雖然比不上那二人的氣度和風貌,可沒由來的就是覺得相似。

廣陵一開始在梅林會幫他們應該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因為很像故人。

麓揚記得廣陵說過,白暢很像那個葬身在火海的禮吉,性格很相似……

他嘆然的灌酒。

上蒼給了我們機會,將那些沒有來得及的遺憾,填補在另外一些人的身上。

可是上蒼總是忘記……

哪怕再相似,這禮吉就是禮吉,不是白暢。

澤新和曉柔也不是酒狂和浣花。

念木望著自己面前的俊逸少年,一身黑白相間的衣裳,將他承托的玉樹臨風帶著幾分江湖人的瀟灑和門主的高貴。

叫人看上一眼,便心動不已。

她感覺自己離他很近,卻又很遠……

是……遙不可及。

「你在煩惱什麼?」念木問︰「若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你和我說說,我嘴巴可牢了。保證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

「我說了你也听不懂。」

「那誰听得懂?徐帆嗎?那我幫你把他叫來。」

麓揚搖頭︰「他也不懂。」

少女正在疑惑,就看到麓揚笑著道︰「這世上只有兩個人懂我。」

「他們人呢?」

「在九華山上。」

「那簡單,咱們明天不就上九華了嗎?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麓揚笑了,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念木是個執著的人,既然不理她,她就更要纏著他。

觥籌交錯間,酒狂望著麓揚和自家表妹的模樣,不禁笑出聲︰「你們看,麓揚又在勾引小女孩了。」

說道此處,浣花上前道︰「都說水瑤姑娘喜歡他,這段日子里面,他們可有什麼進展。」

「進展?」徐帆笑出聲︰「還進展到是一點沒有,我覺得咱們麓揚哥哥啊,快要把水瑤姑娘的那點喜歡全都磨滅了。」

「那點喜歡全都磨滅了?什麼意思?」酒狂抱著酒壇子,一臉八卦的追問︰「這段日子里面我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這些情情愛愛的听得太少了,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一起幫著想想,不好嗎?」

「你幫著想?」徐帆直接踢了一腳︰「你是想著樂才對。」

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廣陵和白暢行到九華山腳之下。

手中的翼陽石和廣寒石發出光芒,白暢道︰「以我看,這兩塊石頭是想帶著我們去什麼地方。」

「越靠近,光芒就越大。」

她點點頭,帶著白暢往光芒強盛之地走去。

山巒之間有不少武僧把守,他們兩個想要沖破重圍,就只能從後山入手。

麒麟趴在廣陵的肩頭,金兒飛舞而出,在山間轉了兩圈之後再飛回來,像是在打探什麼。

回來之後便點點頭,示意他們走這條路。

山間蛇蟲數不勝數,龍脈在身邊,基本上那些小動物都不會再出現。

兩個人行到半山,發現這九華山巒之間有些奇怪。

「這半面郁郁蔥蔥,這半面皆是怪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易守難攻的城樓呢。」廣陵模著山壁之上的苔痕殘余,明顯是被人刻意抹去的。

「你不知道嗎?」白暢站在她身後,手里握著那把玉骨扇︰「這九華原本就是四百年越國的獵宮。後來越國滅國,這獵宮就荒廢了,再之後就被越國的殘留下的後人當做廟宇,再之後,便是收留僧人,歷經了很多年最後成了九華這個門派。」

「百年基業啊。」廣陵有些感慨的望著雲靄之中的佛寺。

「我和淇多年之前來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這麼金碧輝煌,只是園中有一些酒肉的臭味而已。不會是這般冒著金光的感覺。」

白暢笑道︰「自從這九華為楊家所用之後,香火日益旺盛,這夸張修飾,也是尋常。」

佛寺都能尋常了,這世間還有清淨嗎?」

「自然是有啊。」白暢道笑︰「不是還有道觀嘛。」

「你怎麼不說還有儒家學堂呢?」

二人說笑著,接著往山上走。

只是這越往上走,這光就越弱。

白暢盯著那兩塊玉石道︰「方才是在半山腰的時候,這光最是強烈。」

難道那些長老們被關在半山腰嗎?

「就算是在半山腰吧,咱們要這麼進去呢?」

白暢和廣陵陷入深思︰「我又不可能將這整個山劈開。」她言語之間滿是戲謔︰「你見多識廣,可有什麼辦法?」

「咱們先去山上看看,我覺得入口應該不會是在山腰的,只能說,他們被關在了山腰。」

「嗯,听你的。」

二人避過所有的耳目和武僧,白暢的功夫一般,輕功更是薄弱,廣陵帶著他飛過樹梢落在園中,他不禁感慨廣陵的功夫。

「我就是練一輩子的輕功,也不可能有你這麼厲害。」

「可以啊,你叫我一聲陵兒師父,我就把竹門的輕功交給你,很好學的。」

白暢笑嘆︰「你還是留著去教挽陽吧。」

廣陵來了九華,對于這里自然是熟門熟路,二人在九華繞了大半圈都沒有任何發現,眼看著這日頭落下來了。

這九華之中也寂靜的像是一個死城。

二人飛到藏經閣的六樓上,望著巍峨九華的全景,俯瞰整個大興城的景色。

「你不覺得奇怪的嗎?」白暢望著夕陽余暉之下的皇城。

「奇怪?」廣陵搖頭︰「有什麼好奇怪的?」

「九華的八僧已經全都被你們竹門廢了,按道理來說,九華和魔教的恩怨已經了了。」

「嗯。」

「而且……九華如今的模樣也不像是兵敗山倒,已經缺少了八個重要的武僧,你看,目前的九華如我們所見,近乎是一片空地,到底為何還要派遣那麼多的武僧把守呢?」

廣陵搖頭︰「我如何知道。」

「所以要你動動腦子啊。」

「我想這些做什麼?」廣陵拍拍白暢的肩頭︰「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想的,也不是你需要想的,這都是莫笑他們那些老狐狸的事情,咱們這些小旗子就按部就班的把他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你這是氣話?」白暢斜睨過去,夕陽之下少女的面孔變的溫柔多嬌,她拖著下巴道︰「不是氣話。只是很累,慧極必傷,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所以,淡然一點吧,楊麓先生,你很多年前就死了,現在活得是白暢,白暢如今連黑莊莊主都不是了,依舊沒有什麼擔子壓在你身上了。你就安安穩穩的陪著我,陪著麓揚,然後看著這個世界花繁若夢就好。」

白暢搖著扇子,謙謙公子溫如玉︰「楊麓真的死了嗎?」他問。

廣陵搖頭︰「如果你覺得他沒有死,那他就還活著,你若是覺得他死了,他就真的死了。名字不重要,你是誰也不重要。」她伸手拍拍白暢的肩頭︰「我希望活下去的那個人,是你。和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沒有關系。麓揚亦也是如此。懂?」

白暢飛身而下︰「懂也不能說懂了。」

廣陵嘆氣︰「真是榆木腦袋。」連忙追下去。

天色如墨。

夜涼如水。

廣陵望著四周已經冉冉亮起的燭火,他們依舊沒有找到入口。

「還好提前一天上來了,要是明天上來,指不定要找到什麼時候。」廣陵微微搖頭,白暢望著四周看起來都差不多的牆壁︰「我們這麼瞎貓似的亂轉根本就找不到。想想辦法吧。」

「這個入口肯定不會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肯定是在某個屋子里面。」廣陵分析道。

「嗯,關押那些和尚的地方肯定不顯眼,但是也不會也太不顯眼。」

「顯眼又不顯眼的地方……」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她想起一個地方,倒吸了一口涼氣︰「我貌似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了。」

「什麼地方?」

廣陵問︰「你還記得,八僧他們是怎麼對外解釋,渡字輩的其他幾位去了那里的嗎?」

「記得,是說他們有人雲游四海,有人參禪閉關去了。」

「佛門一向鮮有人關注。他們的消息都是內部傳來的。所以……紅塵之中的人都很少會去關注。」

「沒錯。」

廣陵拉著白暢就往一處跑,轉身就飛身而去。

見所去之處越來越荒涼,白暢不禁覺得有些冒險︰「你要去何處。」

落在一個荒涼的院子里面,手中的廣寒石和翼陽石更是光芒四射,她眼中的得意冒出︰「果然在這里。」

「這是什麼地方?」白暢望著那殘破老舊的屋子,四處皆是雜草和蜘蛛網,更甚的還有瓦礫已經月兌落。

廣陵指著那屋子笑道︰「這就是往生大師從前的屋子,我和淇在這里為他解過圍,所以我記得這里。」

白暢點頭,隨著廣陵往那屋子里面走去,只見那屋子的門上少有灰塵。他笑道︰「這里的灰塵比起別的地方要淺上不少,應當是常有人來的。」

二人推門而入,老舊的門被推開,發出殘破的咿呀聲,像是臨近死亡之期的人的嗚咽聲。

涼風灌入,四面通風。

「這風向能夠穿進來,這里面必然有密室。」

二人將那門關上。

廣陵望著桌子上的茶杯,杯中已經滿是塵土了,環顧四周,皆是常年無人打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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