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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當時只道是尋常(9)

這剛剛走到府門口,門外便傳來兩聲利物破風的聲響,真氣渾厚,修為不淺。

洛非笑手中真氣微微凝聚,將襲來的兩道匕首徹底擊碎,望著斷裂在地的兩柄匕首,洛非笑蹙眉︰「何人施放暗器?」

「沐兄,我同你說過了,這江湖中人的功夫和我們這些世家子弟的功夫不同的。」來者聲音清亮,謙謙有禮。

看到匕首的一瞬間葉淺妤便已經知道來者為何人︰「沐霄,你有毛病啊,大夫沒給你治,你跑來這里發什麼瘋。」

門外赤衣白袍的少年一臉不羈道︰「听說京中來了個高手,我特來會會。小公主你用的著這麼大火氣嗎?」

沐霄身邊的墨狂正拿著一串碧玉連珠淺看戲,笑眯眯的模樣︰「小公主安好啊。」

「你們兩個混蛋,剛從潭州回來就開始惹事!」

「好歹也是剿了水匪的功臣,小公主不對我們友好一些嗎?」沐霄揚聲道︰「喂,白衣服的那個,可有興趣和我打一架?」

洛非笑趁著小公主松開他的手,走到徐翊身邊︰「速走。」

「那公主怎麼辦?」

「這里有這麼多高手,咱們暗中護著。」他稍稍的移了幾分視線道︰「不要節外生枝了。」

洛非笑轉身與葉淺妤對視一眼︰「我等先走了。回程小心。」

春風蕭蕭這涼風過境之後,洛非笑與徐翊便消失在人群與碧天之中。

葉淺妤見他二人離去,立刻瞪了一眼沐霄︰「你有病啊,你把他們都嚇走了。」

沐霄也仰起頭滿目皆是怒意︰「什麼叫做我嚇走了,葉淺妤,你說話要過腦子的。」

宇文嫣然從屋中翩然而來,望著門外劍拔弩張的模樣,听著那語調高昂的聲響︰「你們兩個剛剛回來就要鬧事嗎?這大興城可否有幾分安然?」

「嫣然姐姐,這可不是我們在鬧事,我們不過是想和那麼江湖高手比試一下,是葉淺妤她先出言不遜的。」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葉淺妤挽住宇文嫣然的手︰「嫣然姐姐,方才我們還未出這個門,這個沐霄就扔了飛刀過來,還是兩把,要不是非笑他武藝高強,現在受傷的就是非笑了。」

「非笑,非笑,叫的這麼親熱?」沐霄抱臂看好戲笑道︰「你不會喜歡人家吧。」

「我本來就喜歡他。」葉淺妤拉著宇文嫣然︰「不和他廢話,咱們回府。楊銘!走了。」

車夫正好將馬車趕來,宇文嫣然被葉淺妤推著上了馬車。

楊銘並不急,走到那二人身邊︰「你們兩個可有受傷?」

墨狂笑道︰「自然無事,不過是幾個水匪而已,你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陛下命我盤查近日京中的刺殺案件,我這是要回去和他們幾個商量線索。」

「京中之事不交給府衙來辦理,怎麼交給你了?可是刑部的那些老頭們又那你開刷?」沐霄眸色之中添了幾分煩厭︰「若真是如此,我自當幫你去教訓他們。」

「哪里是他們的問題,是陛下不願意將此事鬧大,命我暗中調查,如今京中也就咱們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他回身去看,那邊的馬車已經駛出一段距離了,連忙牽了馬︰「晚些時候我找你們兩個喝酒,先走了。」

「哎?」沐霄問道︰「那個江湖高手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你說洛非笑?」

「嗯,就是他。」沐霄躍躍欲試︰「我看他功夫不錯的樣子。正好能鄙視鄙視。」

「省省吧,他一個人就能單挑二十多個武林高手,哪里是咱們這些菜鳥能夠相比的。江湖中人和我們不同的。」他挑眉︰「非笑就住在淺妤那里,你們若是膽子夠大的話,便去看看吧。」

墨狂搖頭︰「我等還要入宮呈交此次剿匪的細節折子,下次吧。」

楊銘與那二人告別,轉身便離去了。

「干嘛不跟去?」沐霄多有不解︰「那折子咱們明日送不也是一樣的嗎?」

「陛下說了,這次春獵那個洛非笑也會跟去,你急在這一時有何用?還不如等到那個時候光明正大的找他挑戰。」

「說的也是。」

二人紛紛上馬,匆匆離去。

洛非笑和徐翊坐在公主府的內院之中,手邊是湘叔送來的熱茶。

「徐翊,春獵的時候,你隨我一起去嗎?」

「那可是皇家地段,我如何能去?」他手邊的酒已經喝完了,泛著燻人的醉意,正趴在一旁休憨︰「我可是山野莽夫如何就能去那邊皇家地段了?」

「別這麼酸不溜丟的,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我當然不去,春獵有什麼好去的,春獵不能殺生,連只兔子都不能烤著吃,我去做什麼?」

「據說有好酒。」洛非笑幽幽開口︰「很好的酒。」

「能有多好?」

不遠處傳來葉淺妤的聲音︰「四十年的春風醉。」

徐翊正起身子,不再多話,楊銘與宇文嫣然匆匆而來。

「東西都在書房,我叫人搬來,你們等一會兒。」葉淺妤對歡兒道︰「你去叫幾個書童把那邊的東西搬過來。」

「說說看吧,你們有什麼發現。那麼急著叫我去般東西。」楊銘給自己添了一杯茶︰「能讓你們那麼急著過來找我的事情,肯定不小。」

洛非笑點頭︰「確實不是什麼小事情。」他將自己和徐翊的想法全盤托出,那邊的楊銘點頭︰「兩個人?烈火堂不是黑莊請來的,而是京中人士豢養,專門殺淺妤的。而這這段時日在京中為非作歹的人,是另外一批。兩個混在一起,才這般難以分辨?」

「正是。」

宇文嫣然輕巧的在四周踱步︰「這麼說來……嗯,倒也不是不可能,我們一直將兩件事並做一件事來看,自然看不出其中問題,這樣分解下來……到能理出一些頭緒來。」

「那些被殺的官員可有什麼共通點?」徐翊問︰「譬如他們最近和什麼案子有聯系?或者是同處在某個境地之中?」

正巧那些卷宗被送了過來,足足有兩個箱子那麼多,光是抬箱子的就有六七人,洛非笑和徐翊一看到那些問卷便覺得頭疼。二人紛紛嘆氣,轉頭就要回屋。

望著那二人躲避的背影,宇文嫣然免不得笑出聲,楊銘也最煩這些卷宗之類的東西,卻無可奈何的蹲下︰「你們給了線索,那我們就只能受累來看了,要不要這般沒有義氣啊。出來一起看看啊,人多力量啊。」

那二人帶著長劍和九節鞭跑到一旁練武去了。

轉瞬便是一個下午的時間,洛非笑收了長劍擦了擦額間的汗,轉頭去看那邊的幾個人,笑道︰「你們幾個還沒有看完呢?」

宇文嫣然指著還未開封的一個箱子︰「京中諸事繁多哪里是這麼容易就能看完的?」

徐翊上前︰「可有什麼線索?」

「暫時沒有。」宇文嫣然嘆氣︰「看了這麼多,多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那些大案又和那些被殺的官員沒有絲毫的關系。」

洛非笑接過葉淺妤整理出來的官員名單,還有他們各在的位置。

「這不是有聯系嗎?」徐翊指著紙面上的職位︰「這些人,以前可都是在六部做過官的。」

「怎麼可能?」楊銘抬起頭。

「你自己看,他們都是六部中人啊,而且就算之後調離了六部的人,之前在六部之中,也全都沒有尚書級別的啊。都是侍郎或者主司。」

楊銘接過那份名單︰「當真,全都在六部之中做過官。或升遷或貶低。」

洛非笑看著那名單︰「你們細看,名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在四年前開始調職的,四年前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四年前?」那方的三人紛紛露出迷茫的表情,轉瞬開始翻動另外一個箱子當中的資料。

半個時辰之後,楊銘從層層書卷之中找到了,四年前的某件大案,細看過當年調查者名單,才發現那名單之中的人與如今被暗殺而死的官員完全重疊。

楊銘將那些名字一一對應而下︰「沒錯了,就是這件事,你們看,王楠,徐馳,穆匡,南特,全都在其中。」

「在其中?可是為什麼呢?」宇文嫣然︰「是什麼案子?」

「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凶殺而已,一個鐵匠殺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最後被判死刑的案子。」

葉淺妤也覺得不對勁︰「竟然是那麼普通的一件事,為什麼會牽扯到六部之中,還是那麼多人?」

「因為當時朝中正值晉升之秋,眾人都想要爭取出來一些功名,所以,只要有案子,每個人都會上前慘上一腳,你們看,其他時候的案子就沒有這麼多人的名字。」

徐翊盯著那卷宗之後協從辦案的名單︰「這小小的一個案子居然有十六個人協辦?」

「名單上已經死了十二個了,加上主辦,僅剩下七個活著了。」

「這麼說來,這件事就是復仇了?」葉淺妤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

「復仇?」洛非笑看過去︰「為什麼會這麼想?」

「不用動腦子也知道這個案子是他們為了爭取功名鬧出來的冤案,人家鐵匠絕對是被冤枉的。」

楊銘把紙遞到葉淺妤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可是明確說了,鐵匠家里人已經全都死了,復仇好歹也要有一個人吧,沒有人怎麼復仇?」

「這卷宗上說,這個鐵匠在牢中自行毀了臉,還留下一牆壁的血書。自刎而死。」徐翊越看越覺得奇怪︰「你們的大牢還允許犯人帶著匕首的嗎?或者他自己在地牢里面打了一把匕首?」

「是嗎?」眾人都追過來,低下頭開始細看手邊的東西。

「這個案子好奇怪啊。」宇文嫣然秀眉微蹙︰「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左右邏輯不通,更重要的是,就連這個所謂的犯人都很奇怪。」

楊銘坐在箱子上︰「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啊。」

「嗯。」

「是不是……當年死在牢里的人,根本就不是鐵匠?」

洛非笑點頭︰「可能性很大。」

說道這個地方宇文嫣然搖搖頭︰「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的。」

「好歹是順藤模瓜了。」

「要是能知道當年有哪些人去過牢里就好了。」葉淺妤歪頭道︰「按著你們你們說的,當年的鐵匠沒有死,那……為什麼隔了四年他才開始復仇呢?」

「因為他被調離了京城。」徐翊拿出一張泛黃的卷宗︰「今天在飯局上你們也看到了那位刑部尚書。他有一雙打鐵的手,四年前還是一個小小的主司,歸來之後便是尚書。調職的日期就在鐵匠死的那一天。」

「你是說,刑部尚書?」眾人都跳起來︰「不可能啊,他要是變了模樣大家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烈火堂精通易容之術,四年,改頭換面不是一件難事。」洛非笑磨著長劍上鬼斧神工的花紋︰「烈火堂本就有苗族中人。巫蠱之術,什麼都能做的。」

「那不是又繞回來了嗎?」葉淺妤嘆氣︰「這不是又繞到了最開始的想法了嗎?不是說烈火堂和這個案子沒有關系嗎?是黑莊的殺手。」

徐翊笑了︰「那誰也沒有規定過烈火堂不能找黑莊做生意啊。」

「既然是這樣,我就加派人手盯著刑部尚書。」楊銘立刻就要動身。

「沒用的。」洛非笑攔住他︰「他都交給黑莊去做了,哪里還會有馬腳讓你發現,如果事實真的按照咱們推斷的一樣,他就是當年的鐵匠,那……」他與一旁的徐翊對視了一眼︰「那廣陵散……聶政刺韓王……」

宇文嫣然在片刻的言語之中明白了他們二人的意思︰「你們是說蔡尚書的目的是陛下?」

「不出所料應該如此。」

「為什麼?」葉淺妤不解︰「還有啊,為什麼連我都要殺呢?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誰啊。」

園中眾人都陷入沉思,未知的事情還有很多。

「楊銘,你還是先進宮把這件事情詳細的說給陛下听,其他的我們在考慮考慮。」

「沒有證據啊。」

徐翊動了動脖子笑道︰「不需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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