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等了半天，沒听到回答，便說，「初凡，我有哦！」
想到沈宏邈，沈昭的臉上出現一抹紅暈，笑容也比平時更甜蜜。
「可是他拒絕了我的感情，只因為他說，我不曾為他考慮過，說我很自私…其實我並不反對他這麼樣的說法，可是他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以前確實沒有為他們考慮過，但以後我會考慮啊！」
「以後的行事我也會考慮到他們的立場，我自私，是因為以前我所需要考慮的只有我父皇，只要是對百姓們好的事，對我來說犧牲一兩個人是無所謂的事。」
「但這所謂的一兩個人，卻不會是我親近的人，我承認我自私，但人不自私還是人嗎？我不信有人能真的做到絕對的大公無私。」
初凡默默的听著，心里想著公主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是宋公子還是世子？
如果是宋公子…
宋澉很可能是害了皇後的人，就算他不是，可他的野心昭然若揭，他是生了反心的，這樣的人和他們注定是對頭，那他的兒子能好到哪去？
可如果是世子，世子和公主是堂兄妹啊！
想想真有可能是世子，公主是最想為皇後報仇的人，可以說最恨宋澉的人就是公主。
不論皇後的死是不是宋澉的預謀，可是當初皇後確實是先見了宋澉，之後就動身去南疆了，本來是很隱秘的行程，卻還是被人知道了。
就沖這一點，就足夠公主去記恨宋澉了。
聖上跟宋澉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聖上多少有些遲疑，也是能理解的，若是證實當年皇後的事確實是宋澉所為，那聖上也不會姑息。
「初凡，你說真的有人能大公無私嗎？一點私心都沒有的？」
初凡想了想搖頭，「沒有，就算是皇後她也是有私心的，屬下認為真正的大公無私者不存在。正如公主所說，人嘛，總是有些私心的，可是這私心有大有小，若是私心太大，太重，那很可能是妄念。」
「可是為了自己親人好，這樣的私心未嘗不可有，然而若是為了自己的親人而犧牲太多人的話，這份私心，該有不該有就不是個人說的算了。」
沈昭認真的听初凡說完，想了想頷首，「是啊，我怎麼沒想過！」
初凡笑道，「公主不是沒想過，而是公主的心一直不存在這樣的私心，在公主的心里，唯一的私心大概就是為皇後報仇了吧，可是公主想為皇後報仇，這是無可厚非的，有這份心思也無傷大雅。」
「不是的，初凡，我喜歡的人是沈宏邈，就是德親王世子沈宿。」
初凡驚訝的站起身，「真的是世子？」
想想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其實他應該能料到的。
「公主，你和世子…」
沈昭打斷初凡的話，「別跟我說什麼有悖倫理，這種話我已經听到耳朵都起繭子了，可是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誰都阻止不了。」
「當初他為了我不顧生命的跳下懸崖時，就注定了他會走進我的心里，可是我也想過，如果是換一個人這樣奮不顧身的為我，我會喜歡他嗎？我想不出答案，但有一點我能確定，我不會如現在這般執著。」
她雙手交叉置于腦後，身子往後一躺，整個人就躺在了亭子之上。
仰望著夜空，心更加的清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奇妙，我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堂兄，可以說我一直都是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的，可我還是喜歡上了他。」
「這固然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在意過世俗，更是因為他就是他吧！」
他就是他，這個解釋讓初凡有一瞬間的怔愣。
這算什麼說法？
他不是他，難道還能是別人嗎？
沈昭知道初凡不理解，便道，「所以我問你，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假如你有喜歡的人了，也懂了，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了。」
初凡搖頭，「屬下沒有，屬下現在所想就是護好公主的安全，協助公主達成公主的願望，當然這也是屬下的期盼。」
「那初蝶姐姐呢？你對初蝶姐姐是什麼感覺？」
「師妹？」
初凡驚訝的問出了聲，扭過去看著沈昭，卻發現她也正看著自己。
他趕忙將視線移開，她是君，也是自己的主子，這樣直視她是不應該的，雖然這麼想，可是初凡卻覺得怪怪的。
好像自己移開目光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似的。
沈昭道，「是，初蝶姐姐，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呢？」
初凡想了想，「師妹啊，她從小跟著我長大，我將她視作我的親人，我的妹妹，只是她若犯了錯，屬下也不會姑息的，屬下想可能是因為親人，所以更不願她犯錯，對她也更加嚴格吧！」
「是嗎？」
初凡頷首，可是回答卻沒有那麼肯定，「是吧！」
頓了頓又說，「以前師妹還小的時候，屬下還曾想過，要不要找人教她學刺繡女工等，畢竟是女孩子嘛！整天舞刀弄槍的，以後可怎麼嫁人啊！縱然屬下也算身居高位了，可也不能逼著別人娶她啊！」
「這樣以後她也不會幸福的。」
沈昭輕笑，「最後一句才該是你的真心話吧！你擔心她不幸福。」
初凡沉默，是啊，當然會擔心了。
說初蝶是她一手帶大的也不為過，畢竟她五歲就跟在自己的身邊了。
想起當年那個縮成一團的小女孩，想起她那憤怒的眼神，想起她眼帶淚水，卻忍著不讓它流下時的堅韌，初凡的表情竟然柔和了起來。
沈昭見狀垂眸低笑，初凡果然是個榆木疙瘩。
也不怪自己總說他不解風情，他啊，是真的不懂這些呢！
都二十六歲的人了，竟然還不懂感情，竟然還不如她！
「對了，公主，你說師妹有喜歡的人了，到底是誰啊？公主知道嗎？屬下想幫師妹把把關，可不能讓她喜歡上哪個無良之徒！」
沈昭暗道，她喜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請問這個人是不是無良之徒呢？
她挑眉，突然玩心大起，「初凡，我不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可我感覺應該是你口中說的那種無良之徒吧！我都看過她為了他，茶飯不思呢！然後我一說他的壞話，初蝶姐姐還不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