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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籬緊張兮兮地看著扶牆而走的小姐,要不怎麼說小姐的脾性與少爺有相像,都一樣的倔。

陸言經過時,魂都差點嚇掉了,飛奔而來攙扶,轉身怒斥︰「你們怎麼也不扶著小姐,萬一摔著了怎麼是好?」

綠籬委屈,小姐不讓她們跟著,她們拗不過才選擇默默在後邊跟著,怎麼反倒是她們的不是了?

「是我不讓扶著的,怪不得她們。」

玄姝含笑倚在他懷中,被他慢慢攙扶前行,他寬闊的胸膛有讓她寧靜的力量。

陸言扶著她避開一道道彎,低頭笑道︰「你啊,和你哥哥一樣倔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小陸言,你背地里說我壞話,這下可讓我逮著了。」玄九持扇緩緩走來,笑意如星河璀璨。

他此番前來,是想安慰小姝一番,免得她想不開,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幾個時辰前,墨笛傳來消息,解陰寒之毒的藥已經找到了,只是他需兩個月後才能回來。

氤氳回廊外的池塘滿植柳樹,蟬鳴恬噪地叫著,聲音直破青天,听玄九說起墨笛,她更加心緒不寧,冥界到底發生什麼事?墨笛為何三番五次急匆匆回去,這次更是逗留三個月之久,遺滄不足以處理嗎?

玄姝心中暗含擔憂,顯得愈發惆悵,有時候她反而羨慕不知道真相的陸言與玄九,每一次突然離去,他們會認為不過是貪玩罷了,總能心安理得等他回來,而她不行。

她會擔心是不是冥界出了問題,墨笛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會不會再也回不來。無能為力改變的真相知道得越多越痛苦,而這種擔憂,只要她真的關心墨笛,就會一直存在。

黛色衣擺凜然生風,江塵加快腳步走來,「少爺,門外有一個男子持了玉佩站在門外,要見小姐。」

「他哪來的玉佩?」

江塵肅穆道︰「他說是墨笛囑咐他前來。」

之所以不敢確定,是因為墨笛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誰知他那里出了什麼事。玄姝心里咯 一下,但願不是她想的那樣,墨笛為人機警,而且活了好幾千年,遇過的大風大浪多如牛毛,斷然知道不能把玄府的事告知任何人。

一旦他私自前往妖界長住,且干擾妖界秩序的事被人得知,會動搖他閻王的位置,而且很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除非,那人是他的親信。

她神情緊張,攀附柱子站起身問︰「來者什麼模樣?」

「孔武有力,臉色慘白,像是許久不見陽光。」

玄姝暗暗思索一番,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她腦海里,來者或許是墨笛的結拜兄弟,林荒原。

玄姝尚且還在思索,玄九合扇站起身,難得肅穆持扇柄指著江塵冷峻道︰「請他到燕來廳。」

江塵應了一聲轉身離去,陸言主動攙扶玄姝慢慢走動,玄九走得比往常慢一些,就讓他等等吧,誰能比我家小姝更重要呢?

還未走近燕來廳,遠遠地看到來者背對他們,灰色龍紋暗金長袍襯得他威武雄霸,江塵所言不假,其背影厚實算得上虎背熊腰。

此刻,他正逮住尋常不耐煩地問小姝什麼時候到,尋常示意他看身後,林荒原將信將疑一轉身,看到虛弱的玄姝被一個男子攙扶而來,黑色眸子濃郁如墨,不含一點雜質,與玄九的樣子十分不同,迥異得很。

他清冷而高貴的姿態,有著淡漠的神情,看樣子也是個擁有尊貴地位的主,那樣的神態,他在墨笛臉上見過,在登上閻王位置那一刻,想不到啊,一晃眼,已是許多許多年過去了。

玄姝密音入耳︰「荒原?真的是你。」

听到她清脆的聲音,林荒原大松一口氣,看來並無大礙,墨笛整日尋找機會要來妖界,每听一次,他的擔憂便多一分。

玄九只見來者歡天喜地跑過來,拉住小姝的手噓寒問暖,雖然問的問題重復且嗦,卻能感受到里邊蘊含沉甸甸的關切。

林荒原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模模她的頭,感慨萬千︰「小姝都長這麼大了呢,都怪墨笛,也不讓我來看你,總說怕我嚇著你。」

心情十分復雜,從她出生開始,他與墨笛一直用三生鏡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如今見著活物,別提他有多激動了,可惜墨笛還是沒能說服她留在冥界,跑來玄府受罪,我可憐的小姝。

「你看,叔叔給你帶什麼來了?」林荒原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拿出一小罐子遞給玄姝,根本不給她反駁機會,連話都插不上一句。

玄姝黑著臉,無奈咬了一口他給的千花蜜膏,話嘮的毛病比玄九更勝一籌。方安見狀嘿嘿笑了,他這個叔叔做得還算合格吧。

他挺直腰板看一臉錯愕的玄九,樂呵道︰「你便是玄九吧?我是林荒原,墨笛的結拜兄弟。」

玄九將檀木扇交給尋常,蹙眉而問︰「你如何得知我就是玄九?」

林荒原嘿嘿一笑︰「墨笛曾說玄府里衣著最華貴妖冶,蛇瞳如紅寶石的便是玄九了。」

玄九發覺他竟然屋里反駁,雖然有點不大想承認,看來以後不能如此固定,弄得整個妖界都知道了可怎麼是好?日後想躲避追殺難度飆高,不行,萬萬不能啊。

我若死了,只剩小姝孤零零在這世上,想想就覺得可怕。

林荒原一把抱起錯愕的玄姝,剛走幾步,听見身後足音急促,轉身道︰「墨笛囑咐,只能讓小姝瞧,你們不許跟來。」

玄姝不禁莞爾,想不到他也有細心的一面。

她撩起斑竹簾時,下意識抬眸望了一眼玄九,四目相對,似有意味流動,她登即悵然若失,低頭放下簾子跟隨林荒原往里邊去了。

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一筆抹去,不是所有的秘密都等待開啟。

陸言與玄九面面相覷,同一個疑問在他們心中升起,林荒原好似早就認得小姝,只是不知這認得到底是墨笛所說,還是玄姝藏著的秘密。

走到茶居,林荒原抱她到坐下,然後屁顛顛跑到另一旁拿來軟墊遞給她,玄姝無所謂地接過,然後問道︰「你來此作甚?墨笛出什麼事了嗎?」

「他好著呢,玉佩是我趁他睡覺偷來的,而且——」方安從懷里拿出天水碧色香囊,「這是解你陰寒之毒的藥方,他沒空,所以我順便就給你拿來了。」

玄姝接過香囊打開嗅了嗅,鼻子輕輕皺起,像只覓食的小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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