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歌抬眸望著容逸，清澈的眸底，錯愕之中，帶著幾分復雜。
她知道，容逸生來也高傲。
她與他走到如今的境地，他不可能容易地讓她與他走。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垂眸，盯著他握著自己的手。
他那雙手，一直都是那麼溫暖柔和的，與宇文燁的不同……
宇文燁的手，寬厚有力，無一處不張揚著霸道。
也許，就連上天都欺柔善者。
而她，也注定此生只能辜負容逸。
蔥白的手，緩緩地從他的手中抽出……
她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張了張嘴，重復了無數次，方知欲言又止原來是這般的難受，哽在喉間，卻暗痛在心頭。
滿滿都是無法言說的愧疚。
可是，撇去別的不說。
與宇文燁之間，已成交易。
他縱是重傷，也救了容逸。
而她，無法做那過河拆橋，言而無信之人。
至少，宇文燁現在無愧于她。
「對、對不起……」她紅唇顫動，吐出的每個字也都是顫抖著的，「容逸，我不能跟你走。」
他佇立于她的身後，沉默無言。
她長卷的睫毛眨了眨，染上了霧汽，視線逐漸地變得不那麼清晰了，嗓音也越來越低啞了，「我已經……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就當做是……此生我鳳九歌負了你，若有來生，我定還你一世。」
良久。
他的聲音，低沉夾著無奈與苦澀，「小九，如果我只要今生呢？」
她愕然，無言以對。
「你愛他嗎？」他很快地就又問道︰「你愛宇文燁嗎？」
「我、我……」她張嘴，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不愛。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說不出口？
為什麼？
「還記得，在我毒發暈迷，宇文燁給我療傷的那兩天，你劇烈頭痛的事情嗎？」
鳳九歌的手，驟然緊捏。
「難道你心里就沒有疑惑嗎？小九，你沒有想過，你體內的另外一種蠱，與宇文燁存在關聯嗎？」
「什麼意思？」她終于轉過身，抬頭望著他，「容逸，你說清楚一點。」
「清楚一點就是，今晚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帶你走，我可以不要今生更不要來世，我只要你能夠好好地活著，跟宇文燁在一起，你會死的，你明白嗎？」
她看著他，好一會兒，猛地搖搖頭，「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好，你給我听清楚了，我現在都告訴你。」容逸往前一步，兩手緊緊地握住她單薄的雙肩，「你體內除了朱青之毒，另外一種蠱叫做忘情蠱。五年前，你就愛過宇文燁，一旦你恢復記憶，忘情蠱便死亡，你也會隨之而死，跟宇文燁在一起，你遲早會恢復記憶，你遲早會死掉，你听清楚了嗎？」
鳳九歌震驚地瞪大看了眼楮，使勁地搖著頭，「不不……不會的……什麼忘情蠱？為什麼你知道？為什麼你現在才告訴我？」
「因為這是當初你自己的選擇，小九，當初是你自願服下忘情蠱，當初你就已經選擇遺棄宇文燁了！」
鳳九歌怔住……
原來，宇文燁沒有騙她。
當年，她就已經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