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指尖摩挲著酒杯,看了懷風一眼。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吃東西。」臨淵眉頭略略擰了擰,「她本就不喜等候的。」
懷風听著摯友聲音里那些擔憂和焦急,無奈了起來,擺擺手道,「行了行了,都擔心成這樣了,你就去看看吧,橫豎這里也沒人敢挑你的錯處。」
臨淵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去後院之前,沒忘了讓廚房準備了一份食盒。
臨淵站在喜房門口,沒听到里頭有什麼動靜,他輕輕推門而入。
就看到……一個大紅色的背影。
原本應該在喜床上坐著等他來的女子,此刻就站桌前,背對著他。
她一手提著自己的長長裙擺。
一手端著茶杯呼嚕嚕的喝茶,然後又朝空中拋了個什麼,她再仰頭張嘴接住, 嚓 嚓嚼起來。
應該是花生米。
君卿若似乎很是……閑適自在的樣子。
而幾個丫鬟和喜娘,並排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頭垂著,已經人事不省。
應該是……睡著了。
臨淵的唇角有無奈的笑意逐漸浮現了起來。
是啊,她哪里是什麼會乖乖坐以待斃的人?恐怕……還能忍住不直接去前廳,就已經很不錯了吧。
臨淵剛這麼想著,就听到嬌妻自語般的咕噥了一句,「要麼溜去前院看一眼吧,但這身衣服太打眼,換下的話又太可惜……」
「的確可惜。」臨淵這才出聲,低沉的聲音陡然在身後響起。
卿若渾身震了一下,很快就轉過身來。
眼楮亮晶晶地看著他,笑容已經在臉上漾開。
「臨哥!」
君卿若馬上就撲了上去,「你不是在前院宴客麼?喜娘說,得晚膳之後宴席才結束呢。」
「客人哪有你重要。」
臨淵一手牢牢攬住她的腰肢,一手將食盒在桌上放下,「怕你餓著肚子,就帶了些吃的過來。」
男人的聲音沉沉的,有著些許微微沙啞的聲線,听起來更磁性魅惑。
身上素來都是青竹清新凜冽的氣息,此刻卻是淬上了一些馥郁醉人的酒香。
「我不餓。」君卿若腦袋埋在他胸膛,手臂緊緊摟著他的腰。
臨淵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堆花生殼桂圓殼桂圓核棗核什麼的……
心想,估計是餓不了。
「我就是想你。」君卿若埋在他懷里咕噥著,「憑什麼我的夫君打扮得這麼好看,得在前頭陪別人喝酒吃飯,我都瞧不到。想想就窩火得很,要不是你來了,我怕是要換了這身衣裳偷偷模去前頭看你了。」
臨淵的心里暖得不像話,柔得不像話。
伸手就將她牢牢的圈在了懷里,「所以還把她們都放倒了,因為準備溜去前院了?」
卿若面頰飄過一抹紅霞,「我沒傷她們。我就是……」
「我知道。」臨淵低低說了一句,「你就是想我了。」
說完,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俯首尋到了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的滋味兒太甜美,幾乎每次吻她,臨淵都會把持不住,卻只能敗下陣來,因為要不就是她身子不適,要不……就還不夠名正言順。
但今天,所有的條件都完美了。
君卿若被他吻得幾乎要缺氧,眼楮里迷蒙著一層旖旎的霧氣,小臉紅紅的,腳都快要站不穩了,雙手緊緊地攀著他的藥。
臨淵眸子眯著,一雙眼里都是按捺不住的**。
他啪地打了一個響指。
就見一團黑焰竄了進來,影靈甚至沒凝聚成形,直接以一團黑焰的形態,把被君卿若放倒在椅子上昏睡的喜娘丫鬟們卷出去了。
臨淵隨手布下一個結界,牢牢地將寢殿罩在其中。
君卿若揚眸看向他,「臨淵……」
尾音拖長了幾分,听起來軟軟糯糯,似是有著撒嬌的意味。
下一秒,她眸子一怔,身子已經一輕,被他直接抱了起來,她摟住他的脖子。
眯眼笑了起來,靠近他的脖頸,然後,在他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聲音里淬著淺淺的鼻音,像是更多了幾分蠱惑和妖異的意味,問道,「夫君,前院的賓客不管了麼?」
男人琥珀色的眼眸里,更多了幾分狼一般的目光。
聲音似是都粗啞了些,「你叫我什麼?」
君卿若將嘴唇貼近他的耳,虛著音又叫了一聲,「夫……君……」
溫熱柔軟的氣息拂在耳畔,虛虛的音節仿佛癢進了心里。
男人的胸膛似是激烈起伏了一下,喉嚨里逸出一聲低喘,他猛然俯首。
在君卿若的面前停下。
兩人額頭對額頭,眼楮對眼的凝視著,以最近的距離。
近到卿若幾乎能看到他目光里的隱忍,以及長睫因為忍耐,而微微顫抖著。
他的聲音愈發啞了,他說,「若若,我忍不了了。」
他的眼楮已經被欲染得發紅,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
兩條柔軟的手臂繞上了他的頸項。
兩片柔軟的唇主動湊了上來,在他的唇上緩緩一踫。
就那麼蜻蜓點水的一踫,便如同點著了火一般。
遑論那帶著絲絲甜蜜的柔軟舌尖,在他唇上經過。
她輕輕咬了咬他的下唇,帶著低笑的聲音,清甜柔軟,「我也沒……讓你忍什麼啊。」
臨淵粗重的呼吸,仿佛有著灼熱的溫度,來勢洶洶。
柔軟的床褥,深深地陷了下去,紅色流蘇的帳繩被無形的氣刃,無聲地切斷了。
厚重的喜帳落了下來。
有布帛碎裂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女人軟糯的聲音,細碎的一句咕噥,「輕點兒,別撕破了……」
男人的聲音淬著深深淺淺的啞,「你是讓我不用忍的。」
布帛碎裂的聲音愈發密集,做工細致精良的完美嫁衣,已經成了救不回來的一團碎布。
渾身如同起了火一般,連帶著靈魂仿佛都被這團火給燒得酥軟無比。
君卿若的眼楮里迷蒙著一層妖嬈的水光,亮得驚人。
臨淵的唇在她每一寸皮膚上游走,每經過一處,仿佛就要在那里點起一團火,引得女人嬌柔的身體一陣戰栗。
神智、感覺,一切仿佛都被他緊緊抓在了手里,一起一落都不再受自己控制。
依稀,卿若陡然想到了六年前那個月夜的寒潭。
那個渾身布滿咒印的男人,血脈賁張,呼吸灼熱。
在進入她的前一刻,覆在她耳邊說道,「女人,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