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正好听到這一句,就揚了揚眉梢,聲音很輕的自語了一句,「站旁邊唄……」
女子清靈的聲音語氣柔軟,帶著對孩子的哄慰語氣,「娘親和爹爹並沒有吵架啊。」
「有,你們有。」君臨委委屈屈地說了一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你生爹爹的氣了,是不是?」
君卿若低低笑了一聲,「那不叫吵架,那就是娘和你爹爹有些事情沒談好呢。你爹爹那麼好,怎麼會和我吵架呢?寶寶乖,不要胡亂擔心。」
君卿若將兒子抱在腿上,親了親兒子的小臉。
君臨似是稍稍松了一口氣,「娘,那你和爹爹好好談吧,不要不高興,不要生爹爹的氣,他會很難過的。寶寶也會很難過……」
君卿若點點頭,「好 。兒子放心,娘親一定和他好好談,不吵架。不讓你難過。」
君卿若說著就想了想,然後繼續道,「就算我和他有什麼不高興的,退一萬步講,要是有一天真的吵起來了,你也不用擔心要站哪邊的事兒,你是我和他的兒子,我們怎麼樣,你都是我們的兒子。我們當然最愛你。」
君臨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小孩兒嘛,當然有著小孩兒的堅持,于是他堅持的說道,「不要吵架。」
君卿若點點頭,「行行行,不吵架。」
臨淵在外頭就听到母子的對話依稀地傳了出來。
心里一下子就柔得不行。
因為太了解若若了,所以就知道,其實她是真的生氣了。
但都這樣了,在兒子面前,她還是說的是他的好。
臨淵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嘆了出來,這才轉頭看向羨魚,「進去吧。」
看到臨淵和羨魚一同進來的時候,君卿若就閉嘴不言了。
「我來看看……」羨魚說著,就在君臨面前蹲了下去,近近地看著他。
君臨也看著眼前這個長著一張很好看的臉,而且有著特別漂亮的猶如雪一般的白發。
小孩子就是喜歡漂亮的好看的。
羨魚蹲下來,柔順的白色長發就從肩頭滑落,垂到地面。
君臨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頭發,「叔叔,你頭發垂地上了,不好,會弄髒的。」
白色的頭發最容易弄髒了。
羨魚听了這話,唇角一點點一點點地彎起來,抬手輕輕在君臨頭上揉了一把,「你應該叫我伯伯才對。」
君臨眨巴著眼楮看著他。
「我是你父親的兄長。」羨魚說道。
君臨的目光里透出幾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旋即就笑了,「難怪這麼好看。伯伯真好看。」
「小孩子家家……」羨魚低聲說道,「倒是比你父親小時候嘴要甜多了。」
君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然後就抬眸悄悄看向臨淵,臨淵的目光原本一直停留在君卿若身上,但若若不看他。
此刻就察覺到兒子的視線,臨淵垂眸看向兒子,「球球乖,讓伯伯先帶你出去玩會兒吧。爹爹要同娘親說說話。」
君臨生怕父母之間有什麼不開心的生怕他們會吵架,所以听到他們要說說話,想到他們是要談談的。
君臨就趕緊點了點頭,「好。」
他趕緊主動拉了羨魚的手,「伯伯,快,我們出去玩兒吧。」
羨魚看著握住自己手指的孩子白女敕的小手,眉梢揚了一下,目光里漸漸透出幾分柔軟來。
倒還真是個和小臨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的性格啊。
小時候的臨淵不喜生人,見到生人都不太會開腔說話,就不用說是這樣很快就能親昵起來了。
但是,倒也似乎有著相像的地方,因為此刻君臨拉著羨魚的手拉他出去的樣子。
就像多年以前,年少的羨魚,牽著那個長得極漂亮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一張小臉上雖是沒有什麼笑容,但是握著他的手,卻有著很暖的溫度。
那溫度,仿佛就和此刻君臨小手的溫度一樣。
羨魚就帶著君臨出去了。
營房里頓時空了下來,就剩臨淵和君卿若。
氣氛有些僵硬。
臨淵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想想也是正常。
兩人從相遇相識到相知相愛,交心之後,似乎就幾乎沒有什麼爭端。
眼下這樣的情況,著實會讓人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若若。」臨淵喚了她一聲。
君卿若不說話,只略略抬起眼楮來看著他。
臨淵就更是有些無措了,口干舌燥的不知該如何繼續。
分明是能夠獨當一面的,面對敵人都無畏無懼的將帥。
此刻就像是個不知怎麼哄心愛的姑娘開心的大男孩似的。
看著臨淵這無措的樣子,君卿若雖然心中依舊是意難平,卻還是有些不忍心了。
她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心說這男人還真是能讓她心疼的一把好手啊!
「臨淵。」君卿若定定看著他的眼楮。
臨淵看到她的眼楮里分明是有著窩火的情緒在一點點的冒出來。
「在呢。我知道你氣我,你對我發脾氣哪怕動手,怎樣都行。」
臨淵抿了抿唇,目光里帶著幾分懇求看向她,「我只想圖你和兒子的平安喜樂。你們在我身邊,若是平時,我分分秒秒都心安,都滿足得不行。但,若是戰時,是險境。我一刻都沒法放下心來,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會擔心你們的安危。」
君卿若不是不想強調自己並不是個弱者。
但她卻沒法開這個口,她深知,自己就是再強,但凡是在險境,臨淵就有一半的心拴在她這里。
這,就叫做分心。
一下子,心里的憤然似乎就消了一半。
更何況,臨淵見她沒說話,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弱者,我也並不是小看你的實力。我知道你很強,我甚至覺得你有比我更強大的力量,也正因為是這樣,有你在後方,我就永遠有風雨中堅強的後盾,我就……」
臨淵深深地看著她的眼楮,然後很淺地笑了,溫柔又暖意,「我就永遠有家可以回。」
君卿若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混蛋!你都說這話了,我哪里還能怪你!你就是故意說這話來讓我無話可說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