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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穎疏眼中彌漫著一層濃濃的哀傷,對司慕川,她已經失望到透頂了。

「你說是誰的?」她忽然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咯咯的笑得司慕川心里發麻,心中則更加對孩子的懷疑。

「我問你!孩子是誰的?千萬不要欺騙我,你知道後果的!」狠厲的話語從司慕川嘴里如刀子一般的射出來,灼傷了白穎疏的眼楮。

即便他不愛她,也絕不可以污蔑她,懷疑她!

迅速凝聚的液體被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按捺了下去,也罷,既然他不相信,無論她說什麼他依舊會懷疑的。穎疏睜大了漆黑的眼楮,眸底是一股沉沉的死寂,淒婉而決然的道︰「不是你的。」

「再說一遍?」司慕川掄起了一記拳頭,落在離白穎疏的臉頰只剩幾毫米的位置上,劇烈的掌風襲來,白穎疏連眼楮都絲毫未眨,木然地望著他。

司慕川的怒火洶涌澎湃,達到了最高點。他簡直無法想象,白穎疏竟敢背著她和別的男人廝混,並且有了別人的孽種!這將是他司慕川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

當時,白穎疏覺得司慕川完全有可能一拳落在她的臉上,也有可能她因承受不住而昏死過去……但是,沒有。

他狠厲而震怒的表情,像是要把她活活吃掉或者是打死!

穎疏內心的倔強因子和逆向思維在不斷地膨脹,司慕川卻在她面前添油加醋︰「孩子是不是莫庭的?」

司慕川思來想去,孩子不可能是他的,只可能是別人的。而徘徊在白穎疏身邊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莫庭,那個殘廢。

「司慕川,你」簡直無恥!

居然懷疑她和莫庭,穎疏氣的連心都在一抽一抽地泛著疼!偏偏她什麼都不願意解釋,死死地咬住唇,敵視著他。

她的不解釋恰恰讓司慕川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莫庭,好,他記住了,他絕對要殺了他!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打破劍拔弩張的氣氛。

司慕川目光未動,自西褲袋里模出電話,按下了通話鍵。穎疏看見他接電話時的神情越來越冷,眸光似要將她給冰凍住,她依稀听到幾個字,好像和莫庭有關。

果然,司慕川掛了電話,嘴角掛著殘酷的笑容,眼中殺意盡顯,張口道︰「恭喜你,你的老情人孩子的父親逃走了。」嘴里說著恭喜的話,笑容卻邪肆詭異到極致。

白穎疏感到一陣害怕,就像她曾經說過的,司慕川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的外表英俊,氣質優雅,仿若宮廷貴族。但是,他自大、霸道、極度以自我為中心、主觀臆斷、陰險恐怖,根本是一個表里不一,極度矛盾的綜合體。

尤其是他說著反話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容的時候,最是殺人不見血。穎疏很害怕,害怕他會做出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說的老情人孩子的父親是莫庭嗎?他逃走了,那她便放心了,可是,理論上的放心,為什麼此刻她的心仍舊是起伏不定,百轉千回?

「不過白穎疏,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相信我,他的死期不會太遠。」他的薄唇吐出世上最殘忍的話,一句話之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莫庭必須死,否則他司慕川妄為男人!司慕川徹底想明白了,即便白穎疏是他厭惡的丟棄的,也不允許別人肖想。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使毀滅也在所不惜。

「不,你不會的,你殺不了他。」果然,司慕川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莫庭,白穎疏有了一個新的顧慮,她錯了,她不該把莫庭牽扯進來,即便莫庭的身份特殊,司慕川要想毀滅一個人,哪里會顧忌那些。可惹上了那些人,司慕川不見得能夠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司慕川並不著急回答她,事實上答應已經很明顯。

他不會怕的,他只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打掉他。」

司慕川殘忍的話語襲來,震得白穎疏頭腦發疼,死死地咬住唇,不讓崩潰蜂擁而出,堅定的說︰「不。」

簡短而有力,表明了她的決心。

「你不打,我親自送他上路!」她死不悔改的態度灼傷了司慕川,並且徹底激發了他心底的猛獸,眼楮直直地瞪著她平坦的小月復,如果他的眼神是槍,她的肚子早就被他射通射穿,射的鮮血淋灕。

拳頭再次掄起,目標對準了她的小月復。

白穎疏緊緊的護住小月復,雙掌包裹起來,她真的不能忍受孩子的父親做出殺害自己骨肉的事情,「司慕川,你不能,他是你的孩子!」她痛苦的說道,眼中蓄滿了碎鑽,一副淒婉悲涼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 ,白穎疏,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司慕川完全被白穎疏氣糊涂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謊言叫他不敢相信,也不會相信。為了保住肚子里的孽種,她還真是什麼話都會說。

「真的,孩子和莫庭無關。司慕川,如果你執意要打掉他,那麼我明天會去醫院做手術,不用髒了你的手。」他不信,她好像也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即便是她懷孕三個多月的事實,怕仍舊會被污蔑在別人身上。

不是司慕川生性多疑,而是白穎疏前後話語的矛盾性,實在叫他心生質疑。偏偏她說的決絕,多多少少心情有所平復和緩沖,萬一真的如她所說是自己的……

對司慕川和白穎疏而言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兩個人俱是睜著眼楮挨到了天亮。

白穎疏安靜了一個月的生活即將被打破。清晨,破曉的天,帶著露水的朝霞,透過層層薄雲映射出來,仿若一個金紅色的夢。

兩人極有默契的起床,卻是相顧無言。早晨的氣氛壓抑地仿佛在彈奏一段極具藝氣息的小提琴,絲毫不見任何美感。

穎疏努力了許久,真的決定打掉孩子嗎?

上了司慕川的車,她一直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兩人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司慕川冰冷的面容足可以凍死一個人。

醫療設施方面司慕川沒有涉足,二人來到了一家私立醫院。司慕川被熱情的護士小姐請到了休息室里,對著白穎疏狠狠的一個眼神暗示。

「先生,這邊請。」其實並非年輕的護士小姐看見帥一點的男人就犯花痴,而是私立醫院的服務本就熱情周到,基本親屬都會在休息室等候。

司慕川精明的腦子出現了偏差,白穎疏要做人流,護士安排她先做一個超。然後便屬于男士止步,其實他想問問孩子有多大,內心的矜驕和自大總讓他在嘴邊徘徊,不肯輕易地吐出,他明明是不喜歡小孩子的。

不喜歡小孩子的人通常沒有愛心,這句話也許是正確的。司慕川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所謂的愛心。

一臉憨態可掬的護士小姐在一片喋喋不休︰先生你長得這麼帥,太太又那麼漂亮,為什麼不要孩子啊?你們的孩子肯定是基因最優秀的,長得一定很可愛!

司慕川額頭抽了抽,忍住沒有打斷護士小姐的話,或許、大概、也許、可能,他和白穎疏的孩子會很可愛……前提是,必須是他和她的。

「孩子幾個月是不是要等超做出來才知道?」沉默了許久,司慕川開口。

護士小姐愣了愣,媽呀,這男人聲音怎麼那麼好听,醇厚中帶著磁性,可由此可見,他的兒子一定是個萌正太。可惜了。

二十幾分鐘之後,司慕川感到人生中的第一次焦慮。

「還要多久?」

護士小姐心道︰她們醫院里超機的數量可觀,幾乎不會等太久。按理說,應該早就好了。她答應幫他去瞧瞧。司慕川卻道能不能一同去,因為是私立醫院,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和原則,再說人家是夫妻倆,護士小姐爽快的答應了。

這是司慕川有生以來第一次到婦產科來,也是他最後悔的一次。

「剛才那位太太呢?」護士小姐問。

里面床位上空蕩蕩,超醫生正在電腦上操作,看見有人進來了,允自瞥了一眼,「上一個?上廁所還沒回來。」

「什麼?」司慕川敏銳的察覺到某種超出他預知的事件發生,比如白穎疏。他急促的如一陣風一般從超室跑了出去,護士小姐和超醫生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上個廁所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也許是便秘呢。

跑步中,司慕川額頭上的碎發落了下來,遮蓋住光潔的額頭,俊美無暇的面容犀利凜人,眼神越來越暗。他在心中默念︰白穎疏,千萬不要逃走!

她逃走的話意味著什麼,司慕川想都不敢想。是心虛,是膽怯,是不戰而敗。

就在剛才,他決定如果確定孩子是他的,那麼他願意接受並且放下包袱好好的對待她和孩子。

而此刻,白穎疏讓他失望了。

他找遍醫院所有的男廁所和女廁所,沒有發現白穎疏的身影,果然,她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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