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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花謝煙雨遲

「前輩,後日他將從樊京城出發,前來涼山郡。」趙輕眉亦對老嫗坦誠相告。

「他如今在當今宗越女帝的身邊,甘為她的鷹犬,大涼山一代的百姓不堪苛捐雜稅,紛紛起事,宗越女帝震怒之下已決定御駕親征,若是他仍是一意孤行要偏幫那狗皇帝,怕不只是涼山郡,閩郡,整個西北的起義軍民都將性命不保。」

「宗越女帝殘暴不仁,三個月前,盛產碧璽的臨郡楚鎮,因礦難事故無法按時交納宗越女帝所要求的碧璽珠串,竟是被女帝下令屠盡楚鎮礦工,而咱們這幾個郡縣如今是在造反,宗越女帝定不會輕饒我等。」

「只有你能讓藏玄回頭是岸。」

「謹以諸郡起事的萬千無辜百姓,求前輩施以援手。」

樊京城,鳳鳴殿。

司空闕的輕裝踐行,只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早早的就候在殿中,不一會,鐘離瑤亦一身戎裝親自前來迎接司空闕。

「闕哥哥,等我等了很久嗎?出征前線,有許多瑣碎的事情需要吩咐,你累不累,歇一會再走。」

鐘離瑤有些誤以為司空闕是迫不及待想要與她一道出征,心情頓時雀躍無比。

「好~」

司空闕順從的緩緩踱到書案旁,徑直落座,旋即翻開放在書案上的經書,開始慢條斯理的謄抄起來。

「陛下,大軍還在成為等著您誓師出征,欽天監已算好吉時,萬萬不能耽擱時間。」

玄藏見到司空闕悠閑的一筆一劃慢慢抄寫經文,暗道這小子明明就是故意拖延行程,大軍都已在東門外整裝待發,而陛下卻因著想要讓中宮皇夫歇息而耽誤出征,若是傳到軍中,又不知要寒多少將士的心。

「咳咳咳咳」

司空闕忽然捂著嘴角,痛苦蹙眉,劇烈的咳嗽著。

「闕哥哥,你怎麼了?」

鐘離瑤關切的牽起司空闕的手,卻發現司空闕的手此時正冒著冷汗,她驚駭不已,旋即探出一手撫向他的額頭。

「生病了?來人!速傳太醫!」

「諾!」

「不礙事,我們即刻出發吧,陛下,將士們還等著陛下宣誓出征。」

司空闕將自己的行囊背在身上,旋即步伐略顯虛浮的朝著殿外走去。

「等一下!先命太醫替你診治之後,再出發也不遲!」

鐘離瑤霸道的將司空闕攙扶回床榻邊,強迫他躺下。拗不過她的旨意,司空闕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等著御醫前來看診。

直到匆匆趕來的御醫確定司空闕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之後,鐘離瑤正才暗暗松口氣,又命宮人立即給司空闕煎藥,鐘離瑤親自給他服下湯藥,又按著他,讓他安心睡上一覺。

他也不推辭,但一只手卻緊緊攥著鐘離瑤的手不曾松開,于是二人一個躺著,一個坐在床榻邊,從未與司空闕有有如此親昵的舉動,鐘離瑤已是被忽然而來的幸福沖昏頭腦。

她看著面前睡得恬靜的司空闕,俯身寵溺的在他唇瓣留下一記深吻。

「陛下」

「噓!」

有內侍受出征將領囑托,準備進殿催促陛下早些出征,但話還未說完就被鐘離瑤一記眼神殺喝退,那內侍悻悻的垂首,輕手輕腳的離開殿內。

看這陣勢,陛下怕是要等到中宮皇夫蘇醒之後才會起駕,只是苦了候在東門外的將士們,時值盛夏,驕陽如火,不知他們要在烈日下暴曬多久?

而玄藏見鐘離瑤已然被男色迷了心智,索性不再規勸,而是無奈的躲上房梁,眼不見為淨。

司空闕這一覺從清晨睡到傍晚,直到落日的余暉灑在他的臉頰,他才幽幽轉醒。

「什麼時辰了?我們快出發吧!」

他彈坐起身,旋即牽著鐘離瑤幾乎姒一路小跑著朝殿外飛奔。

「為何不早些叫醒我,如今怕是延誤大軍出征的吉時,這該如何是好!!」

司空闕故作驚懼的嗔怪著鐘離瑤,而此時被司空闕緊緊牽著的鐘離瑤卻笑的格外甜蜜。

「若是你我能如今日這般,就算讓他們在城外等上一年半載,朕也願意。」

「陛下!上馬!」

司空闕將鐘離瑤抱上她的御馬,旋即一騎絕塵,朝著城外疾馳,而緊隨其後的玄藏扶額。

若是讓苦等一日的將士們看到她們的陛下連出征都不忘帶著後宮皇夫,甚至于後宮皇夫同騎一乘,又該如何做想?

而此時依偎在司空闕懷中的鐘離瑤仿佛踩在綿軟的雲巔之上,感覺整個都是不切實際的飄飄然。屬于司空闕獨有的清冽體香不住的鑽進她的鼻息間。

此時鐘離瑤儼然一副小女兒般的嬌羞姿態,臉頰更是嫣紅的仿佛要滴血般。

東門。

四十萬大軍整裝待發,從清晨等到黃昏,仍是未等來陛下的蹤影,因著是八月榴火季節,身披厚厚鎧甲的將士們只能站的筆直,在完全沒有遮陰處的東門校場頂著烈日,揮汗如雨。

特別是晌午酷暑難當,許多將士更是因為難耐炎炎烈日,紛紛中暑昏厥,更有甚者,幾名年邁些的火頭軍甚至出現中暑休克,不治身亡的情況,這些將士們沒有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而倒下,而是倒在陛下言而無信的等待中。

更為令人惱怒的是,派去催促陛下的將領回來傳話,陛下之所以延誤出征的時辰,好像是因為中宮皇夫感染風寒的緣故。

一時之間,軍中謠言四起,以訛傳訛之下,出現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版本。

有說根本就是不是生病的緣故,而是陛下在出征前想要與皇夫溫存一番,他們在烈日下灼心之時,陛下正在鳳鳴殿內與皇夫顛鸞倒鳳。

更有謠言說陛下從未上過戰場,故而一听說戰場之上流血飄櫓的殘酷,嚇得邁不動腳步。

就在眾將士議論紛紛之時,一騎快馬從城內疾馳而出。

待眾人看清楚那麼馬上的男女之後,頓時面露古怪,沒想到陛下竟是連出征都要帶著男子隨行。而且在出征誓師如此莊嚴肅穆的場合,竟是公然與男子摟摟抱抱的出現在校場。

「陛下!請您上烽火台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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