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寧淵便一直不太老實,總是東張西望,偶爾豎起耳朵,偷听著身邊同胞們的閑聊。
雖然明人的官話果然和普通話有所不同,但……于她而言,還算容易理解。
當然,寧淵並不僅滿足于偷听,終于,在听到他們聊起明成祖朱棣的話題時,寧淵沒忍住,悄悄跑了過去,插了一句話。
起先,船員們誰也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只是其他船員臨時加入了他們的談話,可下一刻,仿佛約定好了一般,所有蹲著的船員全都抬起頭,瞪大眼楮,像撞鬼了一般盯著寧淵。
被他們那樣盯著,寧淵覺得後背有些冷,不禁僵硬地笑了笑,說道︰「你們放心,你們討論朱——啊不,永樂帝的話題,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我和你們一樣,也很敬重他~」
可即使作了解釋,船員們依舊盯著她看,眼神越來越怪異。
終于,有一個男子小聲說道︰「姑娘……看你金發碧眼,應當是歐羅巴的人,為什麼……會懂得我們明人的語言?」
不等寧淵回答,在他身邊的另一個船員又道︰「不對,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位姑娘雖然能夠听懂我們的話,所說的話我們也可以听懂……但總覺得……哪里有點奇怪。啊,姑娘,敢問你是從何習得我們的語言?還是說,姑娘你曾在大明居住過?」
「都不是,我……我只是在家中,因緣巧合得知了貴國,一向十分敬仰,便稍稍學習了些,說得不好,還請莫見怪。」
一邊說,寧淵一邊嘴角直抽搐。
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她的普通話怎麼說也到了二甲的水平,可現在……嗯……算了算了。
听了她這番話,另一位船員立馬洋洋得意起來,甚至站起身,張開手臂,「那是自然!想我大明,萬國來朝,姑娘你會知道大明,也屬常事。當然,姑娘能夠喜歡大明,也是我們的榮幸。」
「呵呵……」寧淵只是尬笑。
又聊了幾句,很快,大家也就混熟了,船員們不再詫異于寧淵的口音,反而漸漸地將她扔在一邊,繼續聊起天來。寧淵覺得沒趣,又見他們的話題自己暫時插不進去,于是只好先回到了原處。
剛坐下來,就見愛德華銳利的目光掃視著自己,半晌才道︰「艾麗斯……你真是越來越讓我越來越猜不透了。比如這次,為什麼……你竟然會那個遙遠的東方的語言?」
糟糕。
寧淵心里暗道不好,不過好在,她很快就想出了圓場的方法。
「你忘了嘛?我們作為獵人族,學習能力超強。」
「哦?」愛德華挑了挑眉,表示懷疑。
但好在他沒再多追問,寧淵暗暗松了口氣,沒過一會兒,又去找幾個船員搭訕,順便想著看看能不能見到鄭和。
經過一番努力,寧淵終于從船員那里套出了一些話,令她失望的是,鄭和不在這艘船上,而在主船上。
也就是說,在這海上的幾天,她是沒機會見到鄭和了。
正有些郁悶,忽然,想到什麼,寧淵心生一計,回到了原處,對愛德華說道︰「愛德華,你能知道莫瑞他們現在的行蹤嗎?」
愛德華閉目,復睜開,道︰「離我們不遠,只是,走的不是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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