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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失憶

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已經是這座山頭的土匪了。那一天,我睜開自己的眼楮,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陌生。「我在哪兒,我是誰?」我的腦海里似乎是一片踫不到邊際的汪洋,無論我怎麼努力的去回想,都想不起來任何事來。

那些在我身邊看著我醒來的人,都說我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對我很好,我雖然記不起和他們之間的事,但我還是很喜歡他們,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家人吧。

我的腦海里似乎對他們有一些映像,我依稀的記得,以前我也是和很多的同伴一起生活的。

這片地帶不受官兵的管制,所以他們可以在這里自由的活動。可這兒的土匪也不止他們一伙,還有很多勢力很大的山匪,和他們一起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他們可不是善類,路過這里的人並不多,所以他們會壓榨附近比較弱的團伙,讓他們定期給他們一些孝敬。

他們本是不願意給那些人的,可吃過一番苦頭之後,他們就向那些人屈服了。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事,是比保住自己的性命更要緊的。

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我身邊的朋友就告訴我,我叫至尊寶,以前也是一個山匪。我無處可去,只得干回自己的老本行,跟著他們一塊兒打劫。

他們說這一帶路過的人很少,一般只有那些趕路的商隊,才會路過這里。那可是肥羊,只要他們搶先山上的那些勢力一步,他們就可以一年吃穿不愁。可每次漫長的等待之後,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空手而歸。

他們的實力太弱,每次他們的目標,都會被別人給搶走,他們只能得到那些人一星半點的施舍,還要一臉賠笑地對他們說抱歉,因為他們不讓其他人,動路過山頭任何一只肥羊。在這座山頭,他們就是王,惹到他們的下場都是很慘的。

我和他們每天都在一條,趕路的人的必經之路上守著,好多天過去,終于看到一個商隊從這里經過,他們很開心,終于等到了肥羊。他們雖然沒有一次將財物帶回去過,但他們不相信,那伙人每次都會發現他們的小動作。

他們按照正常的套路,提著大刀或是斧頭,朝著下面大喊著沖下山,擋在商隊的前面。並在他們的面前裝的很凶神惡煞的樣子,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看見山匪自然是被嚇壞了。

我們當中領頭的擠到了我們的前面,對著那一行上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這段台詞雖然很老套,但百試百靈。

對面的那些人也知道山匪的規矩,他們只求財,不要命,他們慌忙地把所有的東西都卸了下來,駕著馬車一部都不敢逗留,飛也似的跑遠了。

我們以為可以將這些戰利品給帶回去,可就在他們得意洋洋的時候,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伙這座山頭的霸主,就在這時候殺了過來,讓我們交出那些財物。

我以為大家會反抗一下,卻沒想到,他們真的沒有說半個「不」字,就將辛苦等了數天,才得到的戰力品交給了他們。我心里頓時有一種想打他們的感覺,事實上我的身體也隨著我的想法,行動了起來,我一拳,將對面靠前的小嘍擊倒在地。

我本想將他們統統都給打趴在地,可我的那些伙伴

們卻在這時,攔住了我。他們慌忙向對面領頭的賠不是,請求他能原諒不懂事的我。我不明白,對面的這伙人明明很弱,為什麼他們能成為這片山的霸主,我不服。

對面領頭的表示,不想和我這種不懂事的小子計較,還隨意地將得來的財物分給了我們一點,我們的頭兒,還向他們連聲道謝。他們搶走我們的財物後,就大搖大擺地向他們的走著,我們還要目送著他們離開。

我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我問頭兒為什麼我們不能反抗,為了打一次劫,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可到來卻便宜了別人,我不甘心。頭兒說我差點就害了他們所有的人,那伙人之所以強大,並不是那些小嘍有多厲害,而是他們的頭兒可是個真正的練家子。

他們的頭兒可以以一敵百,再加上他手底下的人,也是所有勢力中最多的,沒有人敢去招惹他們。我們的頭兒沒有怪我,只是說我行事莽撞,讓我以後不要再這樣下去。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厭惡上面有人壓迫著我,但我不喜歡這種畏手畏腳,被壓迫著的感覺。我的記憶還是沒有恢復,但我也不打算去想起,我只想現在好好地活著,不受人欺負的活下去。

我不顧頭兒的反對,去了這個山頭的霸主那里,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搏上一搏。他們的首領,當真是和他手底下的嘍很不一樣,他看起來很是威武雄壯,讓人覺得他有用不完的力量。

他們的首領見我孤身前來挑戰他,也沒有生起反而大笑起來,我知道他是在笑我不自量力,但我一定會用我的拳頭,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他沒有將我綁起來,好好的玩弄一番,而是接下了我的挑戰。他說他很欣賞我的膽量,也答應我提出的條件。

當時我找他單挑時,就已經說好,要是我贏了,他就把這個山頭的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讓給我,要是我輸了,就要一輩子當他手底下的一條狗。所以,我在心底暗下決心,一定要拿下這次比試。

他看起來雖然狂妄自大,但也絕非是等閑之輩。我與他打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未分出勝負來。我仗著自己天生神力,以為可以輕而易舉的拿下他。可他遠比我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

我的力氣再大也是要靠體力維持的,而他不知練得是什麼武功,這麼長時間下來,臉不紅,氣不喘,再這樣下去,我鐵定是輸了。可我不甘心,即使今天注定會倒在這里,我也要放手一搏。

我不顧他向我回過來的拳頭,用自己的身體將他緊緊地纏住,讓他不得動彈。他在被我束縛的情況下,拼命地掙扎。一股巨石壓在身體上的疼痛感,席卷而來。終究我還是沒有忍住,疼痛感讓我徹底地讓我喪失了理智,我松開了手,被他單手摁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我還想起來在打,可我現在看著眼前的那個人,是那麼的模糊不清。只見他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從兩個變成了三個,我眼中的他變得多了起來,最後我都數不過來到底有多少個他。

當時,他的的表情是什麼,是板著一張臉還是對我露出嘲諷的冷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正在他的地盤上,他手底下的小嘍還在一旁觀察我的情況,見我從床上爬起來,就跑出去向他們的首領報告了。

不一會兒功

夫,去報告的嘍又走了進來,後面緊跟著的是他們的首領,他用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看著躺在床上的我。可想而知,當時我昏倒時,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他肯定是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我。

想想他當時得意洋洋的樣子,我的心中就有一團火在不斷地升騰。我好想沖上去,和他在轟轟烈烈地大干一場。可我的身體不允許我這樣做,我感覺我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斷裂了。無論我怎麼努力,身體就是無法動彈。

首領說我當時體力透支的太嚴重,才會昏過去。而我的身上的每一處,幾乎都被他的拳頭給打過,所以我要想痊愈,還要再過些時日。他讓我不要忘記那日的約定,看來他之所以那麼好心的救我,就是想以後慢慢地玩弄我。

男子漢大丈夫,我可不能失信于他。數日之後,我的身體也無大礙。他也開始了奴役我的生活,每天我都要在他身邊貼身伺候,只要有一點他不滿意的地方,就對我上來就是一拳。剛開始還是承受不住他的拳勁的,但久而久之我的身體已經適應了他的勁道。

可我和他有言在先,我這輩子都是他的奴隸。就算我現在打敗了他,也是違背我們當初的約定。我有點後悔,我當時就不應該說這種話,一切都是因為我的自負引起的。他對我還算不錯,除了會不時給我來一拳之外,我吃的,穿的都是他給我的。

他還故意讓我在他的小嘍面前露面,有時也會讓我當眾表演一下,我的力氣有多大。他會命人搬來一塊巨石,或者讓我拔起附近的一棵樹。那些小嘍都被我天生的神力給嚇到了,可他卻絲毫不害怕,有一天,我會取代他的位置。每次我表演完之後,他都會帶頭為我喝彩。

和他相處久了,我突然覺得他,原來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壞。他對自己手下的兄弟很好,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會分給他們,而他自己留下的也只是比他們多一些而已。所以,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才會盡心盡力地為他做事。

有一天,他問我可還有什麼很重要的人還在這個世上。我想了想,回答他是我的那些同伴。他笑了笑,說他們對我來說,其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他問我有什麼想忘都忘不掉的人,我想了想,好像真有這樣的人,可我就是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她長成什麼樣,她叫什麼名字,我都不知道。

他看著我迷茫的眼神,他的臉上露出了平時一貫的笑容。他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是很快樂的,沒有牽掛,沒有想要守護的人,只為自己而活,只隨著自己的本意活著。

就在這時,我才驚奇的看到,這個囂張跋扈的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有在意的東西。他問我 ,要是有一天,他不能再留在這個地方,願不願意替他保護他手底下的那些兄弟。

我當時的腦海里的第一反應是想說我想,可我說出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問他為什麼要離開這里。也許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相處,我對他的感情早已發生了變化,我不再那麼討厭這個一直奴役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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