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燁深深蹙起眉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你對榮做的那些事，我沒有怪你，」他微微閉上眼，但懊喪的情緒還是從語氣中泄露出來，「是我的錯，一直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把你逼成那個樣子。」
「燁哥哥，你不要這麼說！」
明嫣抬起頭來，自己用袖子抹了抹眼淚，一副故作堅強的樣子。
「是我太貪心，有了燁哥哥的愛還不滿足，竟然還想霸佔燁哥哥的人，所以才做出了錯事，是嫣兒錯了。」
「嫣兒……」明燁抿唇。
「但是燁哥哥，你不要離開嫣兒好不好？」不等明燁多說，明嫣便重新抱住他，濕漉漉的小臉使勁蹭著男人，「以後我再也不敢奢求了，我只需要燁哥哥愛我就夠了，好不好？」
最後三個字，微微顫抖，充滿了小心翼翼的卑微。
若放在以前，明燁的心定然會軟得一塌糊涂，她要什麼都會允了她，然而，這一回，明燁卻閉上眼楮沉默了良久。
最終，他慢慢將女孩從自己身上拉開。
努力忽略女孩那無辜的眼神，他艱難地哽了哽喉嚨，「嫣兒，我剛剛的話，你誤會了。」
「我說一直沒認清自己的感情，並不是說愛上你而不自知，而是，」他攥緊了拳頭，幾秒鐘後，狠心道，「我愛的人，是榮。」
「……」
明嫣的身體陡然僵住，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而明燁卻覺得心頭驀然一松，仿佛壓在那里的大石頭，終于被搬開了。
他原以為，向明嫣坦白會很痛苦，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感到從所未有的輕松。
所以，他無視了女孩蒼白如紙的臉色，繼續道，「就像很多人說的，她野蠻囂張，恃美行凶，一身大小姐脾氣不說，名聲也不怎麼好，我也以為我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但其實，不知不覺中，她就已經扎根在我心里……」
「燁哥哥，你別說了，」明嫣一把捂住耳朵，搖著頭，「我不要听，你都是騙我的！」
明燁腮線繃緊，卻並沒有停止，「我一直以為她從沒喜歡過我，一直以為在她眼里，我跟她數不盡的前男友一樣，所以，我也在一遍遍麻痹自己不喜歡她……」
說到這，他扯了扯嘴角，苦澀極了，「但其實，只是自尊心作祟罷了。」
他也有他的驕傲，所以無法忍受他動了心，對方卻無動于衷。
可誰又能想到，看似沒心沒肺的女人，其實曾經，真的喜歡過他這個人……
明燁深吸了口氣，眨了眨眼楮，不讓自己的眼里太過干澀，接著，他繼續淡淡道，「你知道麼，那天看到薛海舉著刀朝她沖去，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時候，我竟然在想，如果這一刀注定要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麼，我願意替她承受。」
明燁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發苦，「也是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真正愛的人是誰。」
話落，他垂下眼瞼，搖頭低笑。
不知道是笑自己蠢，還是笑命運弄人。
以前他不懂她，傷害她，所以活該他要忍受失去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