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鳥兒的兩只腿上,下午還血淋淋的地方,此刻卻是一片光滑,連點破皮都沒有。
真是見鬼了,周念念愕然的將鳥兒上下翻了一圈,一點傷痕都沒有找到。
「你,你不會是假受傷吧?」她叉腰瞪著鳥兒。
鳥兒不屑的將頭撇了過去,那神情仿佛在說老子才不屑那一套。
周念念被逗笑了,戳了它一下︰「那你的傷怎麼好得那麼快?莫非我給你上的是神藥?」
她模著下巴一本正經的道。
鳥兒無語的撇了她一眼,周念念氣的鼓起了嘴︰「怎麼?看不起我?我也是認識許多草藥的,萬一我運氣爆棚,真的采到神藥了呢?」
運氣爆棚倒是真的,采到神藥就有些扯淡了,鳥兒繼續翻了個身,意味深長的撇了她一眼。
「看吧,看吧,你也認為我運氣爆棚吧?」周念念眼尖的捕捉到她的神情,指著它的腦袋,語氣間頗有些得意的味道。
畢竟重生這種事還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踫上的,周念念就覺得她一定是運氣爆棚了,才遇到了重生這件事,讓她能夠挽回前生的諸多遺憾。
「行了,既然你的傷已經好了,你自己找個地方先藏起來吧,」周念念頗有些不舍的拍了拍它的頭,「我這里實在不安全,你也看到了,今天下午就有人想吃掉你。」
鳥兒抬頭看了她一眼,果斷的撲稜了兩下,飛到了她的床上,往旁邊一躺,閉上了眼楮。
周念念︰「」
「哎,你這小家伙,還真的是賴上我了,是吧?」周念念無語的擼著袖子,上前和它理論。
誰能想到她有一日竟然能理直氣壯的和一只鳥兒理論,偏偏這只鳥兒還頗為大牌的歪著頭閉著眼,根本不理會她。
「你不能這樣,這是我睡覺的地方,」周念念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我晚上睡覺睡相特別不好,萬一要是不小心壓到你,把你壓傷了,多不好啊。」
好吵,鳥兒又往旁邊轉了轉頭。
「裝听不見是吧?哪,就算不怕把你壓傷,你萬一晚上睡著了,尿我床上或者拉我床上了,我還怎麼睡啊?」周念念氣急敗壞的道。
鳥兒這回抬起頭認真看了她兩眼,搖了搖頭。
「意思是說你不會拉在我床上或者尿在我床上?」周念念瞪圓了眼楮,解讀它的意思。
鳥兒滿意的點點頭。
周念念無語︰「好吧,就算你會自己找地方拉屎尿尿,但我也不能接受和一只鳥兒同床共枕啊。」
這就不是它考慮的問題了,鳥兒舒服的躺下又閉上了眼。
「你信不信我這就將你送到隊部去給人烤著吃?」周念念在它耳邊語氣森森的道。
感覺到鳥兒身子一僵,她滿意的笑了,繼續用極低沉的語氣道:「我說到做到哦,哎,也不知道你的肉是什麼滋味的?想來很多人都想嘗嘗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垂涎欲滴的眼神掃過鳥兒的羽毛,「唔,這羽毛也漂亮,用來做毽子一定很好看。」
鳥兒睜開眼楮,撲稜一下飛到了床腳處,堅定的望著她︰意思是這已經是我退讓的極限了。
見過橫的人,還真是沒見這麼橫的鳥,周念念無奈的嘆口氣︰「好吧,隨你便吧,先說好,就今天一晚上,明天你自己找地方待著,不然被人捉走吃了,我真的護不住你。」
鳥兒閉上眼楮,一副懶得理她的神情。
周念念看天色越發黑了,點上油燈,將她的櫃子打開,將里面的錢票拿出來看了看,頗為憂愁的拍著盒子嘆氣︰「太棘手了,將你們藏在哪里好呢?」
專心盯著盒子的她沒有發現,原本在床腳處閉著眼楮的鳥兒悄悄的睜開了眼楮,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她。
周念念是真的愁啊,這些錢票對于目前的她來說,確實有些棘手,偏偏又沒有地方藏。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李文靜就有可能和她翻臉,到時候這些錢票若是還沒有找到地方藏起來,恐怕就不屬于她了。
一旦她的錢財在生產隊露了餡,恐怕將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正出神的她忽然感覺到有人啄她,扭頭一看,原本在床腳的鳥兒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肩膀上,正叼著她的衣服往上扯。
「干什麼?」周念念皺眉,忽然听到外面的腳步聲,意識到時間不早了,連忙將盒子又重新塞回到櫃子里。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明天早上悄悄起來,跑到山里找個地方埋起來,周念念心想著。
「原來你是提醒我有人來了啊。」放好盒子,周念念笑咪咪的拍著鳥兒的頭,「聰明的鳥兒。」
鳥兒撲稜一聲又回到了床腳處,傲嬌的用一只爪子站著,一副它本來就十分聰明的樣子。
周念念被逗的忍俊不禁,噗呲笑了。
「笑什麼呢?」李文靜推門進來,手里拿著兩個盛飯的缸子。
「沒什麼,」周念念將頭發捋到耳後,站起身來,「今天晚上吃什麼?」
李文靜頓時忘記剛才的話題,神神秘秘的關上門,將飯缸遞到她跟前︰「當然是炒肉了,早上就告訴過你了啊。」
借著昏黃的油燈,周念念看到白瓷缸子里盛著半缸子豆角炒肉,全是一小塊一小塊的肥肉,泛著紅彤彤的油光。
這個時候窮,都吃不起肉,人們肚子里缺油水,所以都是愛吃大肥肉,覺得肥肉才想。
周念念是從小就不愛吃肥肉,她做出一副嫌惡的神情往後退了退︰「都是肥肉啊,文靜姐,這怎麼吃啊?」
吃肉不就是吃肥肉嗎?李文靜錯愕的看著她。
周念念模著衣角,有些難為情的道︰「我從小不愛吃肥肉,在家里媽媽都是撿瘦肉給我做。」
富貴人家的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樣,李文靜暗暗撇了下嘴,「瘦肉柴的很,哪里有肥肉香,你嘗嘗,可想呢。」
想起她剛才在路上偷偷嘗的兩塊,李文靜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周念念堅定的搖頭︰「文靜姐,你吃吧,我就吃你那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