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羽——」
「啊啊啊啊啊啊——」
楚醉剛要出手相救,輕羽的身體在溫驚鴻手中瞬間萎縮成一個嬰兒,下一刻溫驚鴻身上鬼氣暴漲,一瞬間將輕羽扔了出去。
楚醉奮力去接。
溫驚鴻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瞬間朝毫無反手之力的楚醉射出一道法力。
「楚醉——」白凌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
法力暴漲的那一刻,轟然炸毀了整個白玉宮殿,分不清楚醉是死是活。
下一刻,隨遇越過那無數只僵尸的阻攔伸手接住了楚醉和輕羽,生生用身體接下了溫驚鴻的一擊。
將楚醉護在身後,隨遇手中法力暴漲,如看死人一般兩道集結了十成十功力的法術齊齊射向溫驚鴻。
他小心翼翼放在心尖上護著的人,怎麼能被這人這樣糟蹋!
白玉殿再一次炸開,溫驚鴻慘叫著消失。
消失的前一刻,溫驚鴻體內法力消散,輕羽的魂魄分崩離析,一股強大的向心力將所有人往殿外褪去。
楚醉不管不顧立刻沖出去用法術鎖了輕羽剩余的最後一點魂魄,而一時不察的隨遇沒有伸手抱住心心念念護著的小嬌妻。
立刻施法止住法力爆開的煙塵,隨遇拖著重傷的身子,踉踉蹌蹌的往楚醉身邊跑去。
煙塵散盡處,楚醉護住了輕羽,墨凡護住了楚醉,而任意用命護住了墨凡。
墨凡只是听說上臨城出事便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想著用命護住楚醉也算是還了楚醉,卻不曾想,任意竟然跟了過來。
「任意」
墨凡看她的神色終于有了微微的動容,抱起了重傷不治的她,任意滿口鮮血躺在墨凡懷中,看著這個曾經撩動她心弦的男子。
「宗主,自我第一眼見你,那是門派的比武大會,你得了第一的風采,令我一見傾心。」
「為了你,我一直日夜拼命練劍,只是為了能多靠近你啊,師兄!」
「對付楚醉,我我只是不忍心看你為了她放棄神籍,為了她墮入地獄。」
「宗主,回去清塵宗吧。」
「宗主,我愛你」
那一句話說完,任意想再踫一踫墨凡的臉,最終卻無濟于事。
最終,她的手怦然落下,再也抬不起來。
墨凡一言不發,神情似是解月兌,又充滿著波瀾不驚的寧靜。
楚醉忽然覺得,那個曾經的清冷孤傲的墨凡又回來了,只是比之前更加成熟,多了歲月的沉澱。
墨凡沒有再如往常一樣同楚醉搭話,而是直接抱著任意離開了上臨城。
楚醉抱住輕羽,將那一縷殘魂放入他身體里,輕羽身體緩緩變化,竟恢復了三歲的模樣,雖然只是如此,但是也足夠了。
隨遇扶起楚醉,輕輕為她拍去身上的塵土,將她緊緊抱緊了懷里。
上一次,這麼抱她還是八歲,時隔多年這麼個人終于再一次離他這麼近,身體和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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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個月,幽冥鬼府鬼王登基大典辦的格外熱鬧,妖魔鬼怪神各個參加。
正巧今天是楚醉的生辰。
鬼王陛下也記不清這是自己多少歲的生辰了,但這個從血色中扒出一條道路的日子卻是格外的刻骨銘心。
楚醉一大早起來按照以前的慣例整頓自己的飯桌,隨遇帶著輕羽去了天宮向師傅請辭。
楚醉便自己坐在這里等著人來。
不久,白凌依然孑然一身,他雖愛美人,經歷過溫驚鴻的事件之後依然沒有任何改觀,但是來這里卻從不帶一人。
照樣嘴賤調戲安若的白凌被安若身邊的小老虎吼了一頓,琉璃好整以暇的坐在楚醉身邊,道一句︰「你大哥來了!」
楚醉︰「」
「不過話說」琉璃好奇道︰「這三個月你跟那個神官有沒有?」
琉璃說著挑挑眉,充滿著暗示的意味。
楚醉想了想,這三個月幽冥鬼府重建還有上臨城重建,收拾滿目瘡痍的鬼界她廢了不少力氣,隨遇則去了天宮跟各路神仙周旋卸掉周身的職務。
倒還真是沒空敢那事。
楚醉不慌不忙的嘆了口氣︰「看大哥這意思是吃飽了?」
安若干咳兩聲,揪住那不安分的老虎耳朵,硬是往嘴里塞了一個雞腿。
「看過那些女人,還是我鬼王陛下最適合這個位置。」白凌介于之前的行為,狠狠拍了個馬屁。
熱鬧還是以前,但是不見了墨凡和楚懷,這兩個是曾經在鬼界陪伴她最久的人,一時間沒了,難免傷懷。
楚醉看了看總是給楚懷留的位置,其實噬魂獸的壽命很短,這些年她一直用法力給楚懷續命,可能在地獄的輪回鏡里,她又能快樂的活吧。
酒過三巡,墨凡才慢吞吞的到了,換上了以前印象中的白衣,醞釀許久才道一句︰「清塵宗有事耽擱了。」
「嗯,那感情好,我來的也不算太晚。」隨遇跟在墨凡後面,兩手空空。
兩人落座,隨遇很不識趣的去跟鬼王陛下擠一張椅子。
楚醉的椅子不算很寬敞,若是兩個人坐就要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抱在腿上。
「有人在呢。」楚醉不耐煩道。
「那有什麼關系,他們不知道嗎?」隨遇伸手很自然的給小嬌妻夾菜。
琉璃露出了羨慕的星星眼。
千辛萬苦之後總算得來了一個久違的團圓。
夜里,楚醉照常睡覺,躺在隨遇身邊時卻覺得渾身越來越熱。
她不禁好奇︰「你今天白天給我吃了什麼?」
隨遇漫不經心的答︰「鹿肉。」
楚醉︰「」
怪不得這家伙喂她喂得這麼積極,原來存著這個心思。
隨遇干燥的大手在楚醉的里衣上反復摩挲︰「寶貝,你熱嗎?」
「我」
還不等楚醉開口,那一層薄薄的里衣不知何時被解開了,隨遇從後面抱住她︰「冷嗎?」
楚醉搖搖頭。
「寶貝,過幾日去地獄進輪回境法力就沒了,不如趁現在我們把幾個月前」
楚醉點頭。
于是,百忍成剛的攝政王殿下終于不用忍著了。
鬼界沒有陽光,第二日楚醉醒來,渾身散架一般,模模床邊的溫度,隨遇已經離開很久了。
楚醉掙扎著坐起來,想開口,嗓子都是啞的。
昨夜真是玩的太多了。
腰酸,背疼,嗓子啞,眼楮腫。
不久隨遇從外面進來,端了一碗白粥遞給楚醉道︰「來,喝點東西吧。」
楚醉伸手去接,卻被隨遇阻止,隨遇堅持要一勺一勺自己喂,楚醉沒被人這麼照顧過,吃了兩口不由得紅了臉。
「輕羽呢?你師父收留了?」清了清嗓子,楚醉才開口。
「嗯!」隨遇道︰「師父說我走了,他骨骼清奇適合好好培養。」
「嗯。」一想到身邊人都走的走散的散,許久不流一滴淚的楚醉忽然多了幾分傷感,一滴清淚滑下來。
啪嗒——
滴到了隨遇的手上。
「怎麼了?」隨遇忽然慌亂的放下手里的粥把小嬌妻抱進懷里。
「沒事就是想到大家都不在了有些小傷懷。」
隨遇伸手將她抱得緊了點︰「我會給你幸福的。別哭了。」
楚醉︰「你昨天不還說喜歡我哭?」
隨遇︰「我喜歡你在床上哭,不喜歡你因為別的事情傷心。」
楚醉;「今天下午去找幕羽他們,你後悔嗎?變成鬼?」
楚醉莫名擔憂起來,因為三界之中,鬼是最不被接受的。
隨遇抱緊了懷里的小嬌妻︰「說什麼呢?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因你而生,為你而活。」
因一人而生,為一人而活,這是楚醉這一輩子听過的最深情的話,只是一生之中,有了隨遇,所有的灰色地帶都以他為中心,有了鮮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