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記得很清楚,這麼久以來虞妙儀只來過瀟雅軒一次,那一次我還讓小橘故意給她的茶水里面放了瀉藥,之後我們就出門了,之前不覺得什麼,可是直到她今天上門來我才想起來,她來的那天,我就把剛剛做好的牙刷放在了我的房間,她一定是看到了!」
等到虞妙儀和齊景湛離開以後,虞昭華細細想了很久,終于等到了洛九淵上門,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了。
「她是虞相的人,她知道了,虞相自然也就知道了。」洛九淵冷靜道。
「所以那個糟老頭子從那個時候就計劃著要害我?!」
虞昭華猛地站起來,又緩緩的坐下︰「真是夠狠毒的。」
「這手段雖然麻煩,但是一旦成功,便可以一擊致命,」洛九淵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面,用扇子指了指虞昭華︰「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失去自由了嗎?」
這個時候,虞昭華卻出奇的冷靜了下來。
她咬唇道︰「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原本就難以提防,再加上他們籌謀了這麼長時間,該消除的證據應當都消除了,要是想找,只怕是難。」
「虞相為人謹慎,事到如今,定然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洛九淵深以為然。
「那可就不好辦了,」虞昭華坐到洛九淵神,趴在桌子上道︰「他這是擺明了要置我于死地啊,可憐我壓根不能反擊,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
洛九淵笑了笑,推著輪椅走到虞昭華的銅鏡旁邊,拿起和首飾胭脂盒子放在一起的小金豬,在空中晃了晃,听到了里面傳來銅錢踫撞的聲音。
「往里面扔銅錢了?」
虞昭華有些不好意思︰「嗯對了,還沒謝謝你送我那麼多小玩意兒。」
「整日悶在屋子里面,若不找點消遣,只怕會覺得憋得慌。」
虞昭華深以為然。
不過好在這段時間洛九淵幾乎每天都會來,不是和她在一起閑聊,就是給她帶一些好玩兒的玩意兒,所以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無趣。
「我之前真的沒想著對付他,」虞昭華頗為傷感地和洛九淵說道︰「我不犯人,人必犯我,看來我真是太善良了。」
「從你不答應隨意被他掌控,他也許就已經想對你做些什麼了。」
畢竟,一個不听話的棋子,當然是毀掉才干淨。
「虎毒還不食子呢。」虞昭華抱怨道。
這個虞相根本是連畜生都不如,竟然相對親生女兒痛下殺手,根本就不算是人!
「我記得你還告訴過我,想殺了皇上,自己做皇帝?」
洛九淵像是閑話家常一般的談起來︰「現在還這麼想嗎?」
虞昭華坐起來,靜靜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鄭重的搖搖頭。
「那時候只不過是說說氣話而已。」
「雖是氣話,但也是心中真實所想。」
虞昭華點點頭。
但是人都是會變的,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一開始的虞昭華或許真的有想過坐上那個萬人矚目的位子,讓天底下的每一個人都對她臣服。
但是現在,虞昭華卻不這樣想。
高處不勝寒,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身不由己。
不要說現在這個老皇帝,就單單說自古以來的帝王將相,哪一個過得不是殫精竭慮,辛苦不已?
就是有那肆意享樂的,到最後不是被推翻就是自己掛了,後來的人作詩罵,念詞罵,寫史罵,罵的狗血淋頭,估計就算活過來了也會被罵死。
虞昭華一不想做殫精竭慮的高位人,二不想做混混度日的昏君,只想每天開開心心的過著屬于自己的人生。
「哎,等著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就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虞昭華站起身來撥弄著花瓶里面的花兒。
小橘從院子里面摘的含苞待放的百合,現在已經完全開了,花香沁人心脾,虞昭華很是喜歡。
洛九淵看著虞昭華如花的側臉,差點被給自己氣笑了合著這麼長時間一來,虞昭華都是這麼打算的。
等到「無債一身輕」的時候就火速跑路,至于成親什麼的,到時候只怕是只有他一個人願意做新郎。
新娘的心不知道是在天南還是在海北,反正不在他身上就是了。
洛九淵上前,語重心長地看著她。
「怎麼了?」
虞昭華傻乎乎的,還沒有發現自己在洛九淵面前失言了。
洛九淵無奈,只好自己提醒虞昭華︰「往後,有些話自己在心里想想就即可,不必說出來尤其是當著我的面。」
「我說什麼」虞昭華只剛說出四個字,忽然反應過來她剛剛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不捂住嘴巴還好,一捂住嘴巴,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的樣子。
虞昭華欲哭無淚。
「我是開玩笑的,」虞昭華立刻道︰「我的意識是,等著這些事情都解決了,一年以後我就和你成親,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東想西想的了。」
這話只能用來欺騙三歲小孩子。
「若不東想西想,循規蹈矩,那邊不是你了,」洛九淵轉過輪椅,把手上的小金豬重新放回到虞昭華的銅鏡旁邊。
虞昭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洛九淵,緊張兮兮的看著鏡子里面的洛九淵,試圖從眉眼之中感受到洛九淵的不悅。
但是洛九淵的雙眸十分平靜,舊相識一灘深不見底的湖水,虞昭華根本就不能窺探一二。
虞昭華你是豬吧?你怎麼能蠢到把自己的計劃告訴敵人啊?
這不就明擺著是把「啊你看這就是我的計劃你現在完全可以想辦法阻止我哦」貼在了腦門上嗎?
她極度懷疑是這段時間待在家里把腦子給待壞了,要不然就是雨水太多,把智商都給泡發了。
「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洛九淵放下小金豬說道。
「那個要不我送送你?」
「不必,就在房里面呆著吧。」
于是,洛九淵這一句話讓虞昭華折騰到半夜也沒睡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