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龍龜之軀，入眼之下，一行人不禁的略微的呆愣半空。
一眼看去，無數白骨散落滿地。
其中有巨大的妖獸之軀，亦有無窮的人族之尸體。
可以看出來，這些白骨尸體生前的實力都不低。
至今無數歲月過去了，甚至有些尸骨都還不曾腐朽，泛著微弱的瑩瑩神光。
「這是•••當年的戰場」
半響，薛坤才緩緩開口，發出低語。
內心說不上什麼感覺，有悲傷，有麻木。
很顯然，這里應當便是當年傳說中最後決戰的戰場了。
古路生靈出世，縱橫億萬里地域，可終究還是被打退，甚至被蒼穹界的勢力打入古路，爆發了最後的血戰。
這一戰，奠定了燧州無數年的安穩。
但也讓無數英雄埋骨。
雖然薛坤很不想用英雄這個詞來形容戰死在這里的累累白骨，畢竟他不是蒼穹的人。
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預想到，或許不知道多久的未來，這些守護蒼穹的英雄都將是他的敵人。
但此時此刻，卻也不妨礙他稱呼這些白骨為英雄。
蓋因為，戰場上，除了古路生靈的尸體外，大部分是人族。
人而為人，即使立場不同，但這個時候，薛坤願意給予他們用以尊稱。
「當年如同這樣的血戰太多，守護蒼穹的生靈，死了一批又一批，但如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整個蒼穹，已經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慘烈的血戰了」
這時，百里血突然說道，語氣沉重。
「哎，這個世界，早就已經爛了」
听到百里血的話，太上長老也忍不住深深嘆道。
百里血話語的意思，他又怎麼能不知道。
畢竟當年，實際上，他也是被稱為守護蒼穹眾生萬靈的英雄。
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所謂的英雄已經消失不見了，整個蒼穹已經糜爛不堪了。
尤其是三十三天闕之巔。
這在無數歲月前，乃是守護蒼穹的第一線，無數強者立足其中，為了眾生萬靈，不知道多少生靈血灑外域。
可終究，人力終有時。
即使是無上，都有心累、心碎的時候。
一批批的古路開啟，無數的生靈叛敵，數不清的強者被自己守護的人出賣，算計，喋血外敵。
終究，三十三天穹被淪陷。
當年的守護者，乃至他們的家族，被滅族的滅族，被放逐的放逐，從此便在也沒有了所謂的守護。
各大勢力，無數強者都選擇了歸隱，就此不在理會古路，不在血戰外敵•••
這也是，對于薛坤以及洪荒，太上長老從來不曾過問太多的理由。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為了眾生，為了萬靈，橫堆外敵，被冠以魔的他。
現在的他，只是天劍宗的太上長老，只是古薛氏的老祖宗，心中再也容不下蒼生萬靈了。
畢竟，當年的古薛氏、當年的天劍宗，已經為蒼生萬靈做的夠多了，可是結果呢？
「走吧，一群傻蛋，死了就死了，本座俯瞰萬古歲月，這個世界，早就已經不值得被守護」
這時，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驢子抬頭仰望蒼穹，久久之後，才回過神來，淡淡說了一句。
話落，他已經再度出發了。
看都不看浩大戰場上的無窮白骨。
見此，眾人也都搖搖頭，緊緊跟上。
倒是薛坤，看著驢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目光看向蒼穹，想到了三十三天闕的轟轟烈烈的弒天，也想到了前不久天地意志的降臨的眸子。
「難道•••」
他緩緩在心中自語，似乎猜想到了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說出來。
若是他的猜想為真，那就太過可怕了。
「或許，太上長老等一些存在，也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什麼，極有可能，我的猜想為真」
最後，薛坤看著驢子的背影和太上長老心中暗暗呢喃著。
繼而將心神放空，不再多想。
這種猜想，實在太過恐怖了，若是真的，整個蒼穹都要震動。
•••
一路無話。
這片戰場很大，縱橫足足百萬里，不知道埋骨了多少生靈。
還好，或許是因為古路的原因，也可能是先祖當年做了什麼。
足足百萬里的，無窮的尸骨，竟然都沒有產生異變，從其中誕生出靈物。
這極大讓薛坤一行人省去了不少麻煩。
一路順風，隨著渡過戰場，似乎已經到了古路的盡頭。
遠遠看去，甚至可以看到無數星辰閃爍。
「難道，這條古路，源頭通向混沌中的某處宇宙海？」
看著印入眼內的星辰界域，薛坤不由的開口。
「或許是，古路源頭，其中的情況太過復雜，有些源頭正是你所言的混沌中某片宇宙星海，也有些是一些不可知的地帶，甚至更有一些古路的源頭，涉及到時間支脈，這里面，蘊含著太多的恐怖，自古以來，都沒有多少人能夠說清楚」
听到薛坤的話，驢子緩緩開口說道。
言語里，對于某些的古路源頭，帶著一抹忌憚。
雖然說基本上，古路內出現的生靈實力都比不上一些混沌禁區。
但有特別的古路，源頭神秘無比。
其中的生靈，更是強大無匹，甚至一定程度上，比之一些混沌禁區、乃至禁忌地域都要強大。
只是這種古路太過稀少了，遍尋古今，出現在蒼穹界的這樣強大的古路，也才不過三兩條，可惜都被最為巔峰時候的古薛氏給夷滅。
「原來如此」
聞言，听到驢子的解釋，薛坤點點頭。
其實，一直以來，他對于古路的源頭是比較好奇的。
因為根據古史的記載和太上長老、百里血先前的一些話語。
一些古路的生靈，是諸如界滅勢力、混沌禁區的生靈尋到的通向蒼穹界的路。
其中的源頭，就只是混沌的某片地帶而已，說不上什麼神秘。
但有些古路的源頭，就無比的神秘，從其內走出的生靈，不是界滅勢力、也不是混沌禁區生靈，更不是禁忌地域的生物•••
根本就沒有人說的清楚，他們來自何方？
也沒人說的清楚，這樣的古路源頭，倒是屬于什麼。
如今，隨著驢子的話語，他似乎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