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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香坐著陪丈夫說了會兒話, 想著該關心關心他的傷勢,就提出要看一看他的傷。但背上的傷的確有些過于慘不忍睹了,趙佑楠雖然自己看不到後背, 但他是常受傷的人, 受什麼樣的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多少心中有數。

所以,怕嚇著她,就一再拒絕了。

柳香堅持了兩次,還說要幫他上藥。但見他是真的不想給自己看到後,就沒再堅持下去。

她心里能猜到他傷的很重,且也知道, 他執意不肯讓自己看,想是因為怕自己擔心。想到這里,柳香心抽了一下, 有點心疼他。

她只是從錢嬤嬤口中得知過趙家父子有矛盾, 且這些日子住下來,她也猜得到這矛盾多半是和繼室侯夫人小鄭氏有關。但具體是因為什麼, 以至于鬧得父子間嫌隙大到這種地步,她還是不清楚的。

但想來, 父子二人之間肯定是有什麼無法逾越的鴻溝在。而這種鴻溝, 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弭的。

想來,該是什麼深仇大恨。

柳香雖心中疑惑,但也很有自覺性。沒人和她說,她也不會追著去問。

想是這種家丑, 趙家也是不願讓外人知道的。

柳香枯坐也尷尬,也不願對此事深聊,怕聊到人家不願說的話題去會尷尬。所以, 她適時轉了話,把話頭引到了自己肚子上去。

五個月的孕肚了,胎動越來越頻繁。正巧這個時候,柳香感受到了肚子里小寶寶有動一下。

「你快模一下,有在動。」柳香興奮的喊。

接著,像是怕再遲一步那胎動就會沒了一樣,立馬拽著男人手就輕輕扣在了她已經明顯凸起的肚子上。這回肚子里的小寶也很給面子,沒有動一下就停住,而是連續動了好幾下。

正是因為這連續動的好幾下,終于讓趙佑楠感受到了胎動是什麼樣。同時,他也真切的體會到,原來在妻子的肚子里,真有一個小生命在慢慢成長。

他/她是活的,會動,他/她似乎是在踢他的手,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這種感覺趙佑楠是第一次感受到,他覺得真是太神奇了。

「沒了。」但這種動靜,也沒持續太久,一會兒就沒了。

趙佑楠還沒和孩子互動夠,有些意猶未盡,不肯把手抽回來。

柳香對他說︰「今天是你運氣好,動的時間算久的了。平時就是扭一下而已,好歹你今天還趕上了,能模一模。」

趙佑楠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估計是知道我今天挨了打,孩子心疼了,就動得厲害。」

趙佑楠也是第一次當準父親,這種情況從前從來沒遇到過。沒有經驗,所以,他也只能瞎猜。

柳香心里覺得他有些幼稚,但嘴上還是很給他面子,說︰「可能是父子連心吧,有感應也不一定。」

趙佑楠笑著道︰「那如此說來,我挨了這頓打,也值得了。」又湊近妻子孕肚去,當她肚子是個孩子那樣和里面說話道,「看你這麼皮,肯定是個臭小子。是個小子也好,以後咱們父子倆,一同保護你娘親。」

柳香沒說話,只垂了頭,手輕輕的一下下撫模著自己肚子。

趙佑楠身上不舒服,也沒留妻子多呆,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後,趙佑楠就讓她回去休息。並且告訴她,這幾日他會一直留在青雲閣內,不外出,但因為傷勢緣故,晚上就不回後院歇了,讓她放寬心,別害怕,出不了大事。

柳香把他的話听了進去,臨回前,讓他好好休息。

並且說,會每天都來前院看他,讓他定要好好養傷。

趙佑楠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做父親了,心情愉悅。連帶著身上的那點疼,心中的那些怨,也都散去不少。一個人靜呆了會兒後,忙揚聲喊了小廝進來繼續為自己上藥。

這傷,他是定要好好養著的。

他若不把身子養好些了,日後,誰能護得他妻兒?

紫玉閣那邊,盧氏親送了老太太回溢福園,忙了一遭,再回紫玉閣時,大爺早已沐浴完從淨室出來了。而府上發生的一切,他也早已知曉。

趙佑樾素袍披身,神情是溫和中透著些淡漠疏離。哪怕在得知府上侯爺挨了老太太頓打後,他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情緒上並沒有什麼起伏和波動。

盧氏算了解自己丈夫,知道憑他的耳報,早在回府的時候,肯定就已知道二郎挨了打的。而又憑他敏捷的思維,肯定也是能料到既然二郎挨了打,老太太那里少不了會鬧。到時候,侯爺侯夫人二位,也少不了要吃些苦頭。

若老太太真因為二郎出氣而動用家法懲治侯爺,府上的管家小廝,少不了要來尋他過去說情。所以,為避免去說情,他回來後二話不說,直接就進淨室去,沐浴淨身。

但他沒交代自己要如何,而只是他自己一個人躲開了。所以,盧氏想,大爺怕是只是不願親去為父親求情,但多少也是不願家里父子、母子間,真就為了一個女人鬧到那種地步的。

所以,她看懂了丈夫心思後,就過去為公公求情了。

回來後,盧氏知道丈夫估計也不願多听這些,也就三言兩語簡短概括的說了下。

趙佑樾听完後,點點頭說︰「今天已經晚了,我也不便再去打攪。明天一早上朝前,我會去瞧瞧父親和二郎。一會兒,你替我備兩份禮吧。」

盧氏和大爺夫妻多年,彼此間自然有一種默契在,盧氏說︰「夫君放心,我知道的。」

這幾日,身邊都是亂糟糟的。好不易夫妻兩個都閑了下來,能夠好好的安安靜靜坐一起說些話,盧氏便把近兩日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告知了自己丈夫。

「昨兒我陪祖母一道去雲家給雲大姑娘送嫁,當時發生的一些事情,我便心下覺得奇怪。本來沒往深處去想,但緊接著便發生了今天的這些事情,我總覺得……」

「你覺得什麼?」趙佑樾忽然抬眸朝人看來。

男人俊顏如玉,一雙眸子黑如墨石,雖說已近而立之年了,但這樣的氣度舉止,這樣的談吐姿儀,較十年前年輕的時候,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意間的淡淡一瞥,或許他根本沒用什麼心,但也會讓人望之而心生雜念。

盧氏心內苦笑,都做夫妻這麼多年了,也早育有一女明霞在。平時大爺雖于那方面的事並不熱衷,但夫妻間的生活還是有的。

她是得多沒有出息,才能在做夫妻這麼多年後,還能因他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而神魂顛倒。

盧氏定了定心神,才回答他的話說︰「我覺得,昨兒雲府那一出,今兒府上這一出,似是老太太故意設局讓侯夫人往里跳的。或許……」

「我知道,這樣猜測不好,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弟妹也不是那種人。但或許,弟妹的肚子,真不是只有三個月大,或許真如侯夫人說的那樣……」

趙佑樾听後,倒沒什麼反應,只淡淡說︰「即便真是如此,也沒什麼。二郎行事自有二郎的一套準則在,他是個知道輕重的人。既然祖母和青雲閣那邊都不想讓我們知道,你我便遂了他們的願就是。有些事,心里明白就行,不必多想,多言。」

盧氏一听丈夫這些話,便知道,或許二郎的一切,大爺早就心中有數了。

但她此刻提起這件事來,也沒有要挑撥的意思。不過就是,心里猜到了些什麼,想和丈夫說一說而已。既然丈夫並不想多听這些,盧氏自然識趣的收了後面的話。

趙佑樾想了想,又說︰「二郎性子畢竟莽撞沖動,祖母又年事已高,怕是再不能動如今天這樣的氣。而那位侯夫人,恃寵而驕,她既心中認定了柳氏月復中胎兒乃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必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畢竟,她一直都以為是二郎接連害了她的兩個孩子。」

「如今二郎要做父親,她肯定會多番相害。柳氏這肚子里懷的,是二郎的孩子,是我們趙家的血脈,是不能容她胡作非為的。日後,怕是要你多費些心對她照拂一二。」

哪怕丈夫不這樣交代,盧氏也是這樣想的。

趙家子嗣單薄,她自己又是多年只得一女。如今柳氏有孕,很可能是個兒子,那她身為長嫂,未來孩子的伯娘,肯定會多加照拂的。

「這一點,大爺就不必擔心了。」盧氏和他細說,「弟妹如今一應飲食,都是出自祖母屋里小廚房,斷不會讓人做了什麼手腳。另外,二郎這次挨打受了傷,憑我對他的了解,估計又得借此賴家里多日不去早朝、不辦差事了。」

「府上有我們在,大爺就放心吧。」

趙佑樾一心撲在仕途上,在仕途政務上,他很有野心。心思投在仕途上多了些,難免家中照管的心思就會少一些,趙佑樾也知道,家里多虧了有妻子打理。

所以,他拍了拍妻子手,感激的說︰「家里交給你,我是很放心的。」

盧氏感受到了蓋在手面上的那股溫熱,心神蕩漾了一下。其實雖然生下明霞後多年再無身孕,但畢竟還年輕,盧氏其實心中還是想努把力再生個兒子的。

所以,此刻氣氛正好,他又得空,盧氏便對上他眸子,欲言又止。

趙佑樾看出了妻子心思來,就點點頭說︰「天也晚了,早點歇著吧。」

「好。」盧氏紅著臉應一聲。

見他已經起身往內臥去,她則也抬手面貼了貼自己滾熱的臉,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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