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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孔雀定定地看著她︰「我知道的……?」

他搖搖頭。

「我知道的東西,都是哥哥你告訴過我的。你寫在信里托人寄回家,以前是媽媽讀給我听,後來她眼楮看不請信上寫什麼,幸好我已經能識字了,就換成我讀給她听。」

小孔雀又蹭過來,神情很依戀。

對于一個多年未曾謀面的哥哥,他們唯一的接觸就是在信件里,一封封信里積攢出的感情。

太可惜了。

蘭疏影心想,如果她能看到那些信的內容就好了。

她檢查過管家的臥室,並沒有家里寄來的東西。

顯然,為了隱藏身份,管家每看過一封都會及時處理掉,堅決不留把柄。

小孔雀解答了她的一個疑問︰

管家的毒是用給誰的?

如果她沒猜錯,紙包里的毒藥就在戒指里,或許是用特殊手法跟黑曜石融在一起了,目的是弄死雜工。

理由已經說了,在招來下一個能處理尸體的人之前,蝴蝶夫人的行動會稍有收斂。

管家這樣做,到底是不是為了保護小孔雀?她就不清楚到底怎麼想的了,也許真有血脈相連的感應呢。

她模模小孔雀的頭發。

孩子咕噥兩聲,放心地靠在她肩膀上。

這個角色對親人很重視。

他反復提到去世的母親。

那個女人死後,他就只有一個親人了。

看起來,他確實不像會在管家背後捅刀的人,可以嘗試著信任一下……不信任也沒關系,能用就好。

小孔雀說,哥哥很早就去接觸蝴蝶夫人了,算是自由戀愛吧,最重要的是,他使過一次苦肉計。

那次他為蝴蝶夫人受傷,再也不能跳舞了。

蝴蝶夫人很感動,給他提供了一份終身職業,報酬非常豐厚。

說到這里,小孔雀從鼻子里冷哼一聲,透出嘲諷的意味。

「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想殺她嗎?」蘭疏影問他。

她接觸過的幾個下人,每個都可以接觸到危險物品,小孔雀這里還是一片未知。

小孔雀否認了。

他坐起來,振振有詞地說︰「我不可能對她動手的!她是哥哥心愛的女人,就算我很討厭她,我也不想你難過。」

蘭疏影差點就給他鼓掌了。

感天動地的兄弟情啊!

管家以前居然沒發現這個小甜心是他親愛的弟弟。

真是眼瞎得可以。

「主人,他在騙人!哼,像他這種人,如果知道哥哥有更在乎的人了,那他一定會殺了那個人!」

女乃糖的思考方式最直白,一記直球打到重點。

蘭疏影狀似信了。

她盯住小孔雀的雙眼,看得他有點不自在,將手藏到身後,把這個細節收入眼底,就明白他這是心虛了。

蘭疏影說︰「你剛才說過,我離家後努力讓蝴蝶夫人相信我,是為了收回古堡?」

小孔雀點頭︰「對。」

「為什麼說是古堡,而不是莊園呢?」

她挑出這個詞,順著這家人的思路幽幽道︰「這片土地原本屬于我們的祖先,那麼現在,土地上的一切都應該屬于我們。」

至于這些私產曾經被收回,又被蝴蝶夫人的祖先合理合法地買下來……這一層邏輯關系,她明智地沒有提。

正常人肯定會覺得莊園應該屬于蝴蝶夫人,那是人家花錢從皇家買來的。

有怨恨是嗎,想復仇對嗎?

那你們該去找皇室啊!

不該來找一個沒有父母兄弟和丈夫的女人。

柿子專挑軟的捏,也太不要臉了吧。

問題是小孔雀就不屬于正常人,他被教得很偏執,認為東西掌握在誰手里,他們就該找誰拿回來。

……

他只在乎那座古堡。

……

蘭疏影之前從管家臥室的窗口向外看過。

她知道那里有一片被火燒過的殘骸。

殘骸周圍寸草不生,原地還保留著一些無法回收的建築結構,都是當初那座古堡的磚石。

表面看,就是一座風吹雨打幾百年的廢墟。地面上沒什麼特殊的,要是古堡有問題,或許可以往地下找找看。

小孔雀听了她的問話,略顯詫異。

他突然笑了起來︰「哥哥,你果然很細心。」

「你說,我想知道的事,你都會告訴我。」蘭疏影微笑著模模他的頭,告誡道︰「好孩子不能跟家人撒謊的哦。」

千萬不要因為她的「失憶」,就隨便編造一些東西來糊弄她呀。

「嗯,我不會騙哥哥的!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誰也不知道的,關于我們家族的秘密。」

蘭疏影松了口氣。

她等的重頭戲終于來了。

……

臨近中午。

一輛馬車從莊園北側的小路駛來。

車夫跳下來打開大門。

他把車子趕到大家居住的三層小樓附近,再把臉色蒼白的洗衣女工從車廂里扶出來。

他順手在女孩子的身前揉捏了幾下,笑得很不懷好意。

他回味著指尖的美妙觸感,在女孩的驚恐中輕聲解釋道︰「這是我送你去看病的報酬。」

洗衣女工知道自己又被佔了便宜。

這人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對她了。

可悲的是她反抗不了,她也找不到願意幫她的人。

莊園里的人不多,夫人、管家和小少爺都不可能為她這樣卑賤的佣人出頭。

剩下的就只有廚娘。

雖然她們倆都是女性,但是女工很清楚,這對狗男女沒有聯合起來欺負她就很好了,她怎麼敢求廚娘幫她?

洗衣女工很生氣,又不敢跟他爭執,只能怒瞪他一眼,跌跌撞撞地跑了。

在她身後,笑聲傳出很遠。

「你回來得正好。」廚娘看見洗衣女工跑過來,掀起細眉毛招呼她說,「反正你今天也沒什麼事,就過來幫我洗菜吧!下午就要開始烹飪了,我一個幫手都沒有。」

洗衣女工眼前一黑,下意識反對道︰「可是我今天摔了一跤,頭很疼!我……我還有幾盆衣服要洗!」

廚娘冷笑著把她打量了一遍。

「頭疼?那你一定是閑出毛病了,你只是每天為夫人洗一套衣裙而已。」

簡直是睜著眼說瞎話。

洗衣女工紅著臉辯解道︰「怎麼會只有夫人的?還要加上管家先生和安少爺,有時候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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