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李思明可沒有讓人拿槍頂著腦袋的習慣,在對方步槍指過來的時候他用力一擰腰,將棚長的尸體擋在自己前面,手往棚長腰間一抹,那支別在腰間的手槍到了他手里,幾乎是頂著那兩名士兵的臉開火,砰砰兩槍,這兩個已經給嚇得變成木偶了的倒霉蛋額頭上各自多了一個深深的窟窿,鮮血混合著腦漿從後腦勺處飛了出來。

這一番變故都是在電光石火間發生的,等到那幾個歡天喜地的跑向地窩子準備逮人的清兵听到槍聲轉過身來的時候,才驚駭的發現以棚長為首的四名弟兄全倒了,一支毛瑟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這幫倒霉蛋第一反應不是臥倒,不是據槍,而是發愣……

李思明笑容淡淡︰「把槍放下,把手舉起來,別做出什麼讓我誤會的動作,否則我認識你們,子彈可不認識你們!」

這幾名清軍士兵對視一眼,乖乖的摘下步槍扔在地上,然後舉起雙手對這個欺騙了他們所有人的混蛋行法式軍禮。

李思明滿意的點了點頭,反手兩槍,巡邏艇上一名听到槍聲下意識地去操縱架在艇首上的馬克沁重機槍朝這邊瞄準的清軍胸口爆開兩團血花,一頭栽入江中,這精準至極的槍法讓所有清軍士兵汗毛倒豎,毛骨聳然!

于是,連巡邏艇上最後三名士兵也老老實實的舉起了雙手。

看著他們這副窩囊的表現,李思明不禁撇了撇嘴,總算知道只是比舊軍隊稍有改善的北洋六鎮為什麼打遍天下無敵手了。說白了,清廷付出天文數字的財力物力打造的新軍跟舊軍隊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被更新的只是軍裝和武器裝備,但思想仍然停留在當兵吃糧,逢敵放幾槍就跑便算對得起這份工資了的階段,這樣的對軍面對軍國主義思想極為狂熱的日軍,焉能不敗!

對方還有十多號人,如果拼死反抗,就算他能將他們全部干掉,自己也會受傷。但是沒有反抗,只是打死了幾個,其他的全部老老實實投降了,這樣的軍隊,用不堪一擊來形容他們都是奢侈的!

他沖巡邏艇上的人抬了抬槍口︰「把那挺重機槍推進江里,然後你們給我下來!」

那三名士兵老老實實的將馬克沁重機槍推進江中,然後舉著雙手從巡邏艇上下來,走到自己同伴那邊。

李思明問︰「誰會操作巡邏艇的?」

有四名清兵舉手︰「我會,我會!」

李思明說︰「很好,你們去把他們幾個給我綁了!」

那四位對視一眼︰「沒有繩子……」

李思明沒好氣的說︰「沒繩子就用綁腿!」

這幾名士兵只好扯下那幾個倒霉蛋的綁腿,給他們綁了個蘇秦背劍式,煞得緊,疼得那幾個家伙嗷嗷叫。

李思明則撿起地上的槍扔進江里,確定沒有漏下什麼武器後便進入地窩子將宋雨薇抱出來,一個一腳將那幫清兵踹進去,然後登上巡邏艇,對那幾名會開巡邏艇的清兵說︰「給老子上來開船!」

那幾名清兵不敢多說,趕緊登上巡邏艇。有個膽子大一點的看著在地窩子里掙扎的同伴,不免有些擔心,小心翼翼的問︰「爺,他們怎麼辦?」

李思明說︰「讓他們在那里呆著,等把我們送到目的地了你們再回來接他們。」

一听說等把這位大爺送到目的地了自己還能回來接這幫倒霉蛋,那四名清兵不免松了一口大氣,看樣子這位大爺並不嗜殺,他們只要老老實實听話,還是可以保住自己小命的!

于是分工合作,把船開離淺灘。輪機手小心翼翼的問李思明︰「爺,你想去哪里?」

李思明說︰「往下游開就是了。」

那四個被抓了壯丁的倒霉蛋不敢多說,操縱著巡邏艇往下游開去。李思明瞬間連殺數人的可怕身手把他們給嚇著了,在他面前他們大氣都不敢透,生怕觸怒了這位大爺,自己人頭落地。他怎麼說大家就怎麼做吧,只要把這位爺伺候好了,放他們一馬就行了!

李思明抱著宋雨薇進了船艙。這種巡邏艇噪聲非常大,船艙里更是髒兮兮的,汗臭、食物的腐臭混合著煤煙,催吐效果堪比丙硫酮,呆在里面絕對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是李思明也沒有辦法,宋雨薇現在在發著高燒,不能再吹風了。

在種小得可憐的巡邏艇上是不可能有一張床的,李思明只能把一塊地板清理干淨,鋪上一張髒兮兮的毯子,這才小心的扶著宋雨薇躺下。見她燒得臉蛋通紅,他眉頭一皺,問開船的清兵︰「有沒有退燒藥?」

清兵說︰「有的有的。」說著一通翻翻找找,找出一堆草藥遞了過去。

李思明眉頭都擰了起來︰「這什麼玩意兒?」

清兵說︰「藥啊!我們發燒的時候就吃這個。」

李思明問︰「管用嗎?」

那名清兵讓他這靈魂一問給問住了,撓了撓腦勺,不大確定的說︰「應該……應該有用吧?至少吃不死人。」

李思明翻了個白眼,隨手將那堆草藥給丟到一邊,繼續用濕毛巾給宋雨薇降溫。他信不過這些草藥。中醫在治療骨折內傷、胃寒腎虛這些疾病方面確實有獨到之處,但是對付感冒發燒等等這些由真菌、病毒引起的疾病就相當麻爪了,每個人開的方子都不一樣,每個人用的藥也不一樣,拿這玩意兒給宋雨薇吃?那跟賭命沒啥區別。

事實上這年頭東西方都一樣,對付感冒、發燒、發炎這些疾病都沒有太好的辦法,東方還好,用草藥來治,只要注意一點,就算治不好也不至于把人弄死,西方就慘了,水蛭療法了解一下!就是直接把水蛭放在身上讓它吸血,感冒了?來幾條水蛭;發燒了?來幾條水蛭;頭痛?更要來幾條水蛭,吸到肚皮脹爆了再換一批,這是比較人道的放血療法,好歹不用動刀子,割完動脈割靜脈不是?至于大量失血讓病人更加虛弱然後掛掉……哦,那是因為你把靈魂交給了魔鬼,讓你的家人好好懺悔吧。此外還有汞療法,就是把水銀涂在感染發膿處,後來覺得這樣不行,又發明了更先進的蒸燻療法,就是讓人呆在窄小的空間里然後加熱水銀,讓整個空間充滿水銀氣體……在水銀的甜美氣息中愉快地呼吸吧,騷年!

確定這是在治病,而不是在謀財害命?

引領時代潮流的歐洲居然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法子治病,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現實。更不可思議的是,這種擺明就是要把病人往死里整的治療技術居然一直沿用到了二十世紀初!換句話說,即便是現在,西方的醫學界拿感冒發燒這些疾病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看西方名著看到誰誰誰淋了場雨就掛掉這種情節,千萬不要驚訝,這完全是真的。

不過西方國家已經在醫藥、微生物研究等等領域取得了良好的開端,有很多藥物其實已經被發明出來了,只是大家還沒有意識到它的價值……比如說著名的磺胺,此時只是一種染料而已。西方正在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雖然緩慢,雖然遍布荊棘,但他們離陽關大道不遠了。

李思明現在沒想那麼多,他只希望能夠盡快抵達上海。只要到達上海,宋雨薇就可以進醫院去接受正規的治療。

只是這年頭的巡邏艇航速實在是有點遜,一小時撐死也就二十來公里,也就比騎自行車快那麼一點點。李思明急得上火,一個勁的催著快點快點再快點,那四個倒霉蛋哭喪著臉告訴他︰「已經是最快速度了!再快的話鍋爐就要爆炸了!」

李思明瞪起眼楮想發火,但是聞著那嗆人的煤煙味,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算了。這年頭的船就這速度,你有啥辦法?就算將這幾個窩囊廢全塞進鍋爐里燒了,這船也快不起來啊!

沒轍,只能忍了。

在這一刻,他無比懷念人民海軍那些時速可以達到五十幾節的魚雷艇……

好在南通到上海也就一百公里,而且都是在大江上行駛,連彎都不大拐,更不會在沿途碼頭停靠……停下來的話那四個倒霉蛋得吃槍子,所以四個小時之後,急得上火的李思明終于看到了上海灘。在他的指揮下,巡邏艇在一個小碼頭靠岸,他背起宋雨薇,在那四個倒霉蛋送走瘟神般如釋重負的目光中走上碼頭。那四個倒霉蛋松了一口大氣,差點沒摟作一團大哭幾聲。這位爺這一路上都黑著一張臉,隨時可能殺人的樣子,可把他們嚇得夠嗆啊!現在好了,總算熬到這位大爺走人了,萬歲!

然而,李思明似乎想起了什麼,霍地轉過身來。

那幾位嚇了一大跳,吶吶的說︰「爺……」

李思明拿出宋雨薇那個荷包打開,一掏就掏出一沓莊票,面額有大有小,最大面額的足有一萬兩,小面額的則是五十兩,拼拼湊湊足有三萬多兩。他拿出四張五十兩的遞給輪機手︰「這一路上你們辛苦了,這點錢拿去買點酒喝吧。」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