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年。
這一日,張益和蕭峰的馬車來到了大理都城外的一個采石場。
「就到這吧,接下來咱們就在這里暫時住下吧。」
走下馬車,看著面前偌大的采石場,張益說道。
「這里就是公子所說的修佛之地?」
蕭峰有些納悶兒,在這怎麼修佛?這里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看著蕭峰一腦門的問號,張益輕笑,「要不然呢?你以為該如何修佛?」
「找一大堆和尚,然後每天和他們念經說阿彌陀佛?」
「不念佛經,不與大師論佛,公子又打算如何修佛?」蕭峰問道。
「就這麼修!」
話音落下,張益走向面前的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廚刀出鞘,縱橫相錯,抬手間,刀光如麻,不斷敲打在石頭上,磨楞去角,漸漸地,這塊大石頭竟然有了人的形狀。
輪廓好成,細節難定,尤其是神態神色,這些東西最難雕刻,而這些正是根本。
所謂修佛,不外乎修心。
如果說道家的武功道理來自于天地自然,那麼佛家的佛心佛理就來自芸芸眾生。
兩年游歷的路程,張益幾乎讀遍了所有的佛經,佛理記在腦中,現在要做的就是用心體會,如何體會?
既然佛家的道理來自于芸芸眾生,那他就用這些道理修出芸芸眾生。
當他把這芸芸眾生的雕像變成了一個個充滿佛意的雕像,那麼他修佛便算成功了。
看著張益的動作,不用解釋,蕭峰已然明白他要做什麼。
「公子修佛之法,真正高明。」蕭峰不是單純的武夫,他很有資質,悟性絕佳,再加上一身內功來自少林,很快便明白了張益的用意。
「不算是高明,我只是喜歡腳踏實地而已。」
笑了笑,張益繼續雕刻。
黃昏,停下修佛的張益和蕭峰去大理都城。
【此處為可簽到地點,今日還未簽到。】
【注︰此處為可重復簽到地點,宿主每月可簽到一次。】
【恭喜宿主簽到成功,獲得‘佛骨舍利’。】
時隔兩年,再次簽到佛骨舍利,看著手心白玉一般的佛骨舍利,張益嘴角微挑,之所以選在大理附近落腳修佛,就是為了方便簽到這佛骨舍利。
「張公子的修佛之法著實有些與眾不同。」
再見面,听著蕭峰的說出此來的目的,段譽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張益。
如此修佛,听起來荒誕,可細細想來,也許這就是大道至簡!
「張公子,可需要朕封鎖那處石山,讓公子能夠安心修佛?」兩年不見,段譽的外表沒什麼變化,可一言一行,帝王威勢在不斷提升。
「佛在眾生之中,我一人,如何修佛?」
「一切自然即可。」笑著搖了搖頭,張益淡淡道,「不過我倒是有另外一個要求希望陛下能夠許可,如果可以,我想每月來一次皇宮,大理皇宮大氣磅礡,佛韻濃厚,對我修佛有著一定的幫助。」
都是借口,目的不過是每月來簽到佛骨舍利。
本來不說也行,不過畢竟是人家的地盤,獨來獨往不打招呼的情況下要是偶然踫見,那就不太好了。
「公子客氣了,公子隨時可來。」
朗然一笑,段譽滿口答應,同時看向蕭峰,「大哥不妨就在我這住下。」
微微搖頭,蕭峰輕聲道,「我和公子一起住在外面吧!」
「每日看著公子修佛,心里很舒服。」蕭峰輕聲笑道。
就這樣,張益子大理都城外修佛的日子開始了。
叮叮當當∼∼∼
旁邊許多采石人,張益混在其中,和他們一起采石,然後自己再雕刻。
他雕刻的不是別人,雕刻的就是那些和自己一起采石的采石匠人,健碩的肌肉,高大的身軀,蒼老可卻堅毅的面龐,石雕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的完美。
「老許,你快看,張老大把你雕刻出來了。」
張益的動作很快,無形劍氣為刻刀,心火圓融稜角,兩天的時間,面前就矗立了一個大漢形象的石雕。
「還真是我,不過怎麼感覺老大雕的雕像比老子本人要好看啊!」
打量著面前以自己為模版的雕像,老許模了一把額頭的汗水,滿眼驚嘆,忍不住模了模自己一張粗糙的老臉,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沒老,應該還能去勾欄玩玩。
「老許,你要值錢了!」
其他工友聞聲趕來,看著那雕像,有人一臉羨慕地對老許道。
這石雕實在太精致了,絕對能大賣,而一旦大賣,作為模版的老許自然水漲船高。
「像倒是很像,不過好像缺了點東西。」
所有人都在贊嘆,都在羨慕嫉妒恨,這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采石匠突然開口說道。
「缺了什麼?我覺得很好啊!」
听到老采石將的話,作為主角的老許不禁抬頭問道。
他作為本人,覺得很好啊!
「不好!」沒等老采石匠說話,一直打量著面前石雕發呆的張益開口了,「這雕像根本不是真正的你,他缺少你真正的風采。」
雕刻完後,張益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兒,想不明白,直到老采石匠開口,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雕刻的是他自己認知的采石匠的樣子,而不是他們本身的樣子!
老許,雖然健碩,雖然面龐堅毅,可健碩之下還有空洞的內心,堅毅面龐下還有隱藏的傷心。
這些東西他都沒雕刻出來。
他並沒有從老許本身出發雕刻,剛剛他只是按照自己記憶以及臆想來雕刻。
「再來!」
轉身又找了一塊大石頭,張益沉下心來,放空精神,把自己變成老許。
老許的一點一滴,一個個故事,一張張表情不斷浮現在腦海中。
叮叮當當∼∼∼
采石雕刻之聲再次響起。
「老袁,你過來看看這回的老許如何?」
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張益黑著眼圈,眼中帶著興奮地盯著剛剛來上工的老袁。
「咦?老許,你站在這干嘛呢?」
听到張益的喊聲,老袁看向他同時也看向了他身後的雕像。
話音落下,老袁突然捂住嘴巴,他才發現,那是石雕不是老許,只是……實在是太像了!
站在那里,和他本人簡直一模一樣!
那身材,那樣子,那眼神∼∼∼∼
「小張老大,你是怎麼做到的?」撫模著老許雕像,老袁顫抖著雙手看向張益。
听到老袁的話,張益的嘴角咧開,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雕刻出老許了。
「老袁,我想了解了解你的人生,然後也想給你雕刻一個石像。」張益笑道。
人生百態,張益至少要雕刻百人。
佛在眾生,他相信,他修好了眾生,佛陀自現。
「公子,我記得你之前都是用做菜當作修煉的,如今為何不用廚藝雕刻而是用石頭雕刻?」午餐,蕭峰突然對張益問道。
「因為我的境界還不夠!」
吃著嘴里香噴噴的烤肉,張益淡淡道,「石頭,物質單一,雕刻簡單,若是進入廚房,菜雕可不只是擺設,還要考慮不同材料之間影響等一些列問題,我還沒達到那麼高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