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悍卒,果然不同凡響,從邊疆殺出來的精銳,斗志就是頑強!」張遼眸光掃視戰場,看著潰敗而且始終維持陣型的西涼軍,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冷笑。
「報!」
一個斥候沖上山崗上。
「說!」
「稟報中郎將,東面五里,出現了西涼援軍,正在撲向我們!」斥候說道。
「來的好快!」
黃劭面色微微一變,對著張遼說道︰「不如我率軍抵擋,先殲滅這一股西涼軍,再說!」
「不用!」
張遼揮揮手,道︰「既然來了援軍,我們見好就收,硬踫硬,我們不值當,這時候困獸而斗,會讓他們爆發百分之一百五十以上的戰斗力,對我們不利!」
戰場上的節奏,先要把握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進退之間,最難掌控,能在這時候抵擋住了全殲的誘惑,張遼算是真正的成長起來了。
「收兵!」
張遼下令︰「讓他們撤出去!」
「諾!」
眾將領命。
嗚嗚嗚嗚嗚!!!!!!
戰場上,號角的聲音鳴動起來了,不斷的回蕩,讓各部主將都接到了來自指揮部的信號。
「撤!」
「收兵!」
牧軍各部,紛紛的收回來,任由西涼殘兵,向東逃喘出戰場之外,但是這時候,殘兵已經不足一千五,四千五百的將士,幾乎三千兒郎,留在了戰場上。
「該死,我們還是來晚了!」
閻行率領五千西涼精銳進入戰場,雖然接應上了,但是滿地的殘骸,讓他瞳孔凝聚一抹血色。
「將軍,怎麼辦?」
有副將問閻行。
「接應上所有還活著的兒郎,我們先撤回去,再做打算!」閻行的作戰風格的確凶猛如虎,但是他在戰場上自有自己的判斷,看著前方列陣以待的牧軍陣型,他不認為自己能討得便宜。
「接應上所有活著的兒郎,撤!」
西涼將士迅速的動起來了,掩護從戰場上的殘活下來的兵卒,向著東面撤回去。
…………
一日之後。
牧景親自駕臨戰場,周圍都是牧軍主力,這里自然是安全無比。
他走過這一片狼藉的戰場,看著還有殘存的血跡,嘆了一口氣,即使十年征戰,見盡了無間地獄,他還是無法免俗,每一場戰爭,都會帶走無數的生命。
「主公!」
張遼和黃劭迎上來,拱手行禮。
「戰況如何?」
牧景問。
「擊潰了西涼軍前營三個軍寨,殲敵兩千三百,俘虜五百,其余的讓他們逃出去了!」張遼稟報。
「不能全殲?」牧景眯眼。
「本來我們打的迅速,敵軍反應不過來了,是能全殲他們的,主要是西涼軍突然派出了一支援軍!」黃劭沉聲的道︰」援軍殺入戰場,接應殘兵!」
「我主張,放他們離開!」
張遼接聲說道︰「窮追猛打雖能把他們全殲在此,但是和他們的援軍接戰,與我們不利,會讓我們的損失加重!」
「不必解析!」
牧景擺擺手,說道︰「戰場上,我相信你們所有人的判斷!」
張遼和黃劭聞言,默默的對視一眼,或許牧景這話有收買人心的可能,但是這一份信任卻是真真實實的,這讓他們很受用。
「有這麼及時的援軍,就是說他韓遂的反應也不慢啊!」
牧景微微眯眼,站在戰場最高的山崗上,遠眺前方,道︰「這時候,韓遂應該能反應出自己的處境了,我很好奇,他接下來,將會如何做……」
「不管他如何反應,我們要做的,就是先把他們圍困在我們的包圍圈里面!」
張遼拱手說道。
「想要完成這個包圍圈,可沒有這麼容易啊!」牧景嘆了一口氣,揮揮手,左右親衛,從竹筒里面拿出一副行軍圖,左右攤開,把行軍圖直接攤開在眾人的面前。
「五丈原之戰後,南岸是屬于我們的的領地了,我給他韓遂一個膽子,都不敢繼續派兵渡江過河,進入南岸,所以這是我們的優勢!」
「南岸向東唯一的城池,是武功!」
「拿下武功,對我們沒有任何難度!」
「但是拿下了武功,未必就能形成包圍圈,最少我們要堵住這里!」牧景指著行軍圖的一個地方,道。
「槐里!」
張遼的瞳孔微微變色︰「這可是右扶風首府,必有郡兵鎮守,就算長安沒有兵力支持,想要拿下這里,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
「嗯!」
牧景點點頭︰「這就是我們完成包圍圈,最艱難的一環!」
「主公,此事情交給我!」
黃劭跨出一步,拱手道︰「我親自領黃巾軍之中最精銳的兵馬,長途奔襲,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拿下槐里城!」
「你需要多少兵力?」
「五千!」
黃劭說道。
「好!」
牧景道︰「你親自率兩營主力,今夜就出發,不要從北線,從南線,渡河之後,直奔槐里,我們會一步步的逼迫韓遂的兵鋒向東!」
「遵命!」
黃劭領命而去,當夜就點兵兩營,然後輕裝簡行,先渡河而過,過了南岸,直接奔想長安方向,突襲右扶風的郡城,槐里城而去。
「既然已經拿下西涼前營,那麼五丈原的作用力就不是很大了,讓龐德和陳生率軍過來,接下來就是主攻了,我們需要更多的兵力!」牧景開口說道。
「諾!」
…………………………
轟轟轟!!!!
大營之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的被砸碎的東西,韓遂就好像一頭憤怒的孤狼,正在發泄自己的怒火︰「牧龍圖,某與汝不共戴天!」
數日之間,戰損超過五千以上,幾乎折損了他五分之一的實力,自然讓他憤怒。
「來人!」
「給我擂鼓!」
「我要親自出征,與他牧龍圖一決生死!」
韓遂竭斯底里的聲音在大營里面的回蕩。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動。
倒不是他們不尊韓遂的軍令,而是他們了解韓遂,韓遂在憤怒時候會有不理智的動作,但是很快就會反應過來了,而且不會因為自己的面子而死撐著,會直接收回軍令。
「主公!」閻行掃視了一眼,這時候也只有自己能上前了,所以他走上了一步,拱手說道︰「末將認為,此時與牧軍拼殺,不利于我們金城軍的利益!」
「人家已經欺到門口來了,難道某還只能受著,而不反擊嗎!」韓遂怒喝。
「要反擊,但是不是現在!」
這時候也只有閻行敢直接與韓遂強硬頂著,他不卑不亢的說道︰「主公,現在恐怕不是憤怒的時候,我們要想想,接下來牧軍該如何做!」
「他還能如何做!」
韓遂冷冷一笑,即使憤怒,他依舊智慧在線︰「打的這麼著急,自然不會想要克我一陣就算了,他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無非就是一口吃掉我們!」
「這麼大胃口?」閻行微微變色。
「天下還有他牧龍圖吃不下的東西嗎!」韓遂深呼吸一口氣︰「終究是我太小看此獠了!」
如果之前他還有自傲,自認為坐擁金城軍,不畏牧軍的動向。
那麼這時候他也算是後知後覺。
牧軍的動作這麼快,進攻的如此迅猛,目的已經很明顯了,恐怕不是簡單的想要打通這條通道,而是意圖一口的吃掉自己麾下的數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