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曉書生心底泛起苦意,如果剛才阮天阮地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留下來一同戰斗,
他們也許還能與西門子道人抗衡一二,
加上倆名使女還沒有用出來的底牌,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可惜阮氏兄弟背信棄義,自己跑了,把他們丟給了眼前這位恐怖詭異的西門子道士。
「怎麼不說話呢,」
李昂搓了搓手掌,笑眯眯地問道︰「是口吐芬芳被禁言了?還是沒充粉絲牌發不了言?」
曉書生不懂得什麼叫禁言和粉絲牌,
但光憑對方臉上的表情,也能猜到這是在戲謔調笑他們,
當即沉聲說道︰「閣下手段高明,是在下輸了。
不過在下只是寂寂無名之輩,就算死了也沒人惦記。
可這兩位,是我教聖子身側使女,身份尊貴,
傷了她們,道長就不擔心招致聖教報復,連累身邊親近之人麼?
還請閣下,再考慮一下。」
曉書生說得非常誠懇,表面上看是想請李昂就此罷手,放他們一馬,
但言外之意,似乎是在暗示兩名使女的價值要比他高的多。
李昂沒有點出曉書生話語中包含著的暗示,隨意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說道︰「放心,你看我像是那種管殺不管埋的壞人嗎?
這年頭連不可燃垃圾都要分類循環,回收利用,
幾位可是白蓮教的人才,
自然要得到妥善安置,不能浪費了剩余利用價值。」
說話的功夫,破廟外再一次傳來了草木折斷聲,
吳弧那具渾身長滿綠色絨毛的尸首,邁著僵硬步伐,折返回到了破廟,
兩只手各捏著脖頸斷裂的阮天阮地的一只腳腕,將他二人拖入破廟,甩在磚石地面上。
這麼快?
曉書生瞳孔一縮,
阮氏兄弟戰力不強,但詭異手段繁多,
就算是實力比他們高出一層的對手,也很難在阮氏兄弟一門心思逃跑的時候進行攔截。
「帶回來了?」
李昂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陷入昏厥的阮氏兄弟,朝吳弧尸首吩咐道︰「那就開始同化吧。」
吳弧的身軀,緩慢地點了點頭,
蹲去,雙臂鑿入地面,
任由植株菌絲肆意生長,
一部分鑽開磚石,深入底下,自地底深處挖掘出地下水,在破廟中制造出一片低淺泥潭,
一部分貼著地面蔓延擴散,迅速連接上了阮天阮地、雲鶴翁、一葉青夫妻的身軀,將他們盡數拖入淺淺一層泥漿當中。
「你要干什麼?!」
曉書生心底涌起一陣強烈的惡寒,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眼睜睜看著泥漿淹沒了同伴,涌出無數植株縴維,封鎖住泥漿表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在試圖救活他們,」
李昂搓了搓手掌,笑眯眯地說道︰「像救吳弧一樣。」
曉書生渾身一顫,剛才偽裝成西門子道人的吳弧,確實在言談舉止上,都像正常人一樣,
但他的身軀之中,卻沒了腦子、五髒六腑,只剩下密密麻麻的藤蔓菌絲。
這樣的存在,絕對已經喪失了自我思考能力,不能夠再被稱為人類。
曉書生就算是死,也不要變成那副樣子。
「使女助我!」
他眼眸中決絕光芒一閃即逝,長衫無風自動,雙手在半空中比劃出一個個法印,「嘯風鞭雷霆,能以智慧力」
「想施咒?」
李昂笑了笑,隨手放出溺厄技能,
曉書生的呼吸道里瞬間充滿溫熱泉水,嘴里念出的雷咒咒語立刻中斷,
法力反噬的痛楚感浸透全身,每一寸皮膚、骨骼、肌肉都像是被碾碎了一樣。
嗡——
兩名使女所握劍鞘之中,寶劍猛然離鞘,附著著淡青色光芒的銳利劍身,撕裂空氣,發出尖嘯蜂鳴,朝著李昂面門直刺而去。
使女長久侍奉在聖子身旁,得到的寶物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豪華,
這兩把飛劍自帶破法能力,上可斬邪祟妖魔,下可斬幽魂魑魅,
就算是龍虎山的嫡系弟子,一不小心也會著了道,被破除身上寶物法器加護,一劍了結性命。
此時,兩名使女深知遇見了生死大敵,絲毫不敢怠慢,手指筆劃出劍訣,全力催動法力,
緊繃住的面龐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如若妖魔,一點也無之前冷若冰山的高嶺之花冷艷感。
李昂的瞳孔之中清晰倒映出劍鋒的影像,
他站在原地,掌心里莫名出現一件紅彤彤的紅色毛衣,一手拉著一邊衣角,
再加上胸膛里還伸出了兩條縴細蒼白手臂,扯住衣服下擺,
盡可能把毛衣往外抻,
像使用兜網一樣,拿著紅色毛衣朝前方猛地蓋去,在兩柄飛劍來不及急剎車之前,將其罩住,順手用毛衣袖子打了個結,把飛劍徹底困在一團毛衣里。
在鍛造之初,這兩柄飛劍就用了極多的珍貴材料,銳不可當,削鐵如泥,
鍛造完成之後,更是請人在上面繪畫了大量咒法符,只有寶劍主人才能指揮如臂,輕松飛出三、五里之外,斬人首級。
但是,面對物理防御能力高到爆表的蜃龍外衣,兩柄飛劍根本無法進行切割撕裂,
任憑它們怎麼飛旋斬擊,都無法逃月兌蜃龍外衣的籠罩,只能竭盡所能高高飛起。
團成團狀的蜃龍紅鬣外衣被飛劍裹挾,向著高處飄了起來,但下一秒就被李昂憑借體重優勢,一下子給拉了回來,
「想起飛?給我下來!」
李昂扯住毛衣衣角,非常暴力地拿著毛衣在地上摔來摔去。
砰,砰,砰。
每砸一下,破廟地面上就會多出一個巨坑,兩名使女的臉色,也會蒼白一分,到最後直接嘔出一團鮮血,昏死過去,
兩柄飛劍也直接失去了動靜。
現在,就剩曉書生了。
李昂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朝著曉書生走去。
「你不要過來啊!!」
曉書生瞪大了眼楮,額頭滿是汗水,手指倉皇無措地結著五雷法印。
「害隔著結印呢?隊友都團滅了你來勁了,你就是不到最後不開大的折磨王?」
李昂搖了搖頭,一巴掌打掉曉書生比畫到一半的法印,隨手將他掐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