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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

原本已經徹底月兌力, 幾近昏迷的五人听到這話,差點沒一個激靈從地上蹦起來。

由于之前玄魚的表現太過夸張,讓人下意識的就忽略了她的年齡, 所以玄魚說讓她試試的時候, 何媛幾人心中甚至還莫名的抱有非常大的希望。

他們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並不怎麼好, 既然沒法及時去醫院治療了,那最後能找個靠譜點的赤腳醫生也是好的。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 是五個人始料未及的。

她竟然,壓根就沒有接觸過這個!

中醫這種東西, 本來就是越老越吃香,純靠經驗堆砌起來的治療方式,就算是再天才的人,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掌握。

所以在玄魚說出那句「我可以現學」的時候, 五人恨不能把耳朵堵起來,然後當場昏死過去。

「不、不要!!」

剛剛從鬼門關里走一遭, 好不容易有了點希望又瞬間被打碎,難道他們這次真的要命喪大山了嗎?!

看著幾人在地上驚恐掙扎, 劉淑芬也覺得于心不忍︰「這……不太好吧?」

就算這麼多年下來她覺得面前的小女孩和她外公都不是一般人, 但玄魚之前的提議仍舊大大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

如果玄魚不是劉淑芬看著長大的, 早在她剛開口的時候, 劉淑芬就得給她打上一個「生性殘忍」的標簽。

讓一個小孩去給病人治病,這不是謀殺是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被質疑的玄魚倒沒什麼不悅, 她只是十分坦然的說出了事實︰「除了我以外,這里壓根沒人敢接手。」

情況好一點的話,這五個人會被好心的村長接回家中,然後在一眾村民同情的目光中慢慢等死。

情況壞一點, 為了防止沾上人命官司,整個村子直接就對這五個人視而不見,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反正每年暴雪漫天的時候都要凍死幾個人,這也沒什麼稀罕的。

到時候就算是警察來了,也沒法拿法律說他們不能這麼做。

大家都是普通人,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小山村,活著已經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了,麻木一點,冷漠一點,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要不要來你們自己選。」最後,玄魚的目光落在了當事人身上。

經過她這麼一分析,五人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幾個人本能的想要反駁,然而認真思考過後,他們絕望的發現,玄魚說的很可能會變成真的。

是躺著等死,還是再掙扎掙扎?

這仿佛是個選擇題,但其實大家好像壓根就沒得選。

最後還是何媛最先開口︰「我要跟你走。」

第一個人拿定了主意,剩下的幾個就只能跟著硬著頭皮做選擇。

很快,眾人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個同學身上,這個同學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個把好端端的火堆給燒滅,最後因為太過羞恥還掉了兩滴貓尿的北方小伙。

「徐鑫?」

察覺到同學關切的目光,最終,他眼一閉,心一橫︰「那個……我想再、再等等……」

此時,雪已經停了。

除了隱隱的犬吠聲,周圍一片安靜。

「我想等、等路通了,就……就去醫院……」支支吾吾的說完這句話,徐鑫壓根不敢看自己同學的眼楮。

「要不,我們再等等吧……」

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將身家性命全部拋灑出去的勇氣的,在徐鑫眼中,只有醫院和醫生才是最可靠的。

「反正現在我們暫時還沒事,不是麼?」從一開始的聲若蚊蠅,到後面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徐鑫看著自己的同學,眼中滿是求認同這三個字。

「可是……」盧亮遲疑了一下︰「拖太久的話,我們的手腳還能保住麼?」

現在他能感覺到,情況已經很不妙了。

故作淡定,徐鑫小聲開口︰「那也總比死了強吧。」

和性命相比,手腳真的不是很重要。

他爸爸是醫生,他從小就听說過,給病人的藥要是用錯的話,後果是相當嚴重的。在這個貧窮的小山村,連搶救的設備都沒有,萬一那個小女孩一時不慎,那他們真的就只能躺平等死了。

听面前的青年這麼說,一旁的劉淑芬非但沒有不高興,她心中反而長長的松了口氣。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一點也不想讓玄魚這麼小身上就背上人命。

雖然听起來有點殘忍,但劉淑芬巴不得他們別把希望寄托在玄魚身上呢。

「其實還有個辦法。」劉淑芬馬上開口說道︰「隔壁村子有個很出名的赤腳醫生,我可以讓我家那口子把那人請過來先給你們看看,之後等出去的路一通,我們馬上聯合村長一道,把你們送到縣城的醫院去!」

赤腳醫生的水平再爛,也不可能爛的過狗屁不通的玄魚了。

「那人我听我外公說過。」听到這里,玄魚忍不住插嘴︰「我外公說他就是個騙子,行醫幾十年全靠坑蒙拐騙,其實那人連中醫最基本的氣血津液是什麼都不知道。」

劉淑芬︰「……」

可閉嘴把小祖宗!

你一個連學都沒學的過的人是怎麼好意思說別人是騙子的!

一把將小姑娘的嘴捂住,劉淑芬笑著看向地上躺著的五人︰「你們覺得呢?」

他們……

「……我堅持剛剛的選擇。」何媛臉色蒼白,一向追求完美的她,根本就接受不了殘缺的事實。

如果手腳都保不住的話,她寧願去死。

盧亮也是一樣。

至于剩下的那兩個人,內心劇烈的掙扎後,他們最終一個選擇向人數多的那方靠攏,一個選擇相信父親是醫生的徐鑫。

玄魚見狀也沒多勸,只是提醒了一句,叫他們別後悔就行。

……這小丫頭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

以手扶額,強忍著頭痛,劉淑芬趕忙叫自己丈夫和兒子過來,將五個人分兩撥抬到了玄魚和村長家。

「你覺得,這次我們能賭對麼?」一片喧鬧之中,何媛迷茫的望著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

盧亮和另外一個男生心里也沒底︰「誰知道呢。」

听天由命吧,三人最終苦笑了起來。

無論是西醫也好,還是中醫也好,在接手凍傷的病人後,第一件事就是幫助他們回暖。

就這樣,玄魚帶著劉洋,並幾個听到動靜從床上爬起來看熱鬧的小伙伴開始進行搶救活動。

第一次用人類的手段救人,對比緊張的心髒都快從嘴巴里跳出來的當事人和一眾小伙伴,整個過程玄魚顯得異常興奮。

先是讓兩個人去廚房燒熱水,接著玄魚和劉洋他們把何媛三人月兌光搬到了兩個浴桶里。

40c左右的溫水泡上5—10分鐘,等把三人撈出來之後,迅速扭頭,劉洋他們看向在場唯一一根主心骨︰「之後呢?之後該怎麼辦?」

「等我一會兒,」玄魚擺擺手,「讓我先研究一下。」

說完,她輕車熟路的走進書房。

將所有有關醫學的書籍都搬出來後,深吸了一口氣,隨意抽出來四本,玄魚當著眾人的面開始翻看了起來。

三位病人︰「……」

完了,真的賭輸了。

劉洋等人︰「……」

雖然感覺很厲害的樣子,但看起來真的特別不靠譜啊!

如果現在是大人在場,未免惹麻煩上身,深知其中利害的他們早跑沒影兒了,可能是小孩子比較單純,盡管心中惶惶不定,但劉洋幾個還是十分講義氣的留了下來。

將四本書平攤在桌子上,玄魚以平均兩秒一頁的速度快速瀏覽著其中的內容。

「她在做什麼……」勉強打起精神來,看到這一幕的何媛驚呆了。

「看書。」現如今已經十五歲的劉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你們看不出來麼?」

何媛三人︰「emmmmmmm」

不好意思,他們真就猜不到。

誰家看書是這個樣子的!

幾次希望幾次絕望,三人的承受能力增強了許多,可能是覺得自己這回真的要死了,他們反而平靜了下來︰「她這個樣子,真的能記住上面寫了什麼嗎?」

「很不可思議是吧。」一開始的時候,劉洋也跟他們一樣,懷疑自己究竟跟玄魚是不是一個物種。

但是等他去市里上初中之後,見周圍的同學都跟自己一樣,一篇課文得折騰差不多一天才能勉強會背,那個時候劉洋終于醒悟過來。

原來有問題的不是他,面前的小女孩才是那個奇葩好嗎?!

而且人的智商跟她是不是城里來的也沒關系,純粹看個人的天賦。

「多幾次,你們慢慢就能接受了。」沒見其他小伙伴現在對這種場景已經能做到熟視無睹的地步了嗎?

想到這里,劉洋朝何媛三人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

就在其他人斷斷續續閑聊的時候,玄魚的大腦在不停的接收各種信息。

傷寒、溫病、疫病……

石淋、郁癥、癆病……

大概翻了三十幾本古書之後,她終于總結出了十幾種治療凍傷的辦法。

而這個時候,何媛他們已經渾身抽搐著陷入了昏迷之中。

當歸芍藥湯活血化瘀、助陽通脈,主治內。牛脂樟腦熬成膏狀涂抹,主治外。

這兩個藥方需要用到的都是些常見的藥材,由于趙錦水和王梅這半年時間都在這里調養身體,所以玄魚家里藥材的儲備還算是比較全面的。

就算是有幾味藥沒有,相信小伙伴們也能很快在家中找到。

並沒有中規中矩的按照書上所寫的藥方來準備,將三人渾身上下模了個遍,確定他們現在的狀態並沒有到山窮水盡那一步,還有剩余潛力可以壓榨以後,玄魚大手一揮,異常大膽的將其中具有活血作用的紅花、細辛,以及能夠溫經散寒的艾葉三種藥材的用量硬生生提高了一倍還多。

如果薛定山在場,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外孫女狂放的手法,怕是當場能嚇出心髒病來。

就算是行醫幾十年的老中醫,在事情沒到絕境之前都不敢下這麼猛的藥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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