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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女主(一)

綠槐高柳咽新蟬,

薰風初入弦。

碧紗窗下水沉煙,

棋聲驚晝眠。

微雨過,

小荷翻。

榴花開欲燃。

玉盆縴手弄清泉,

瓊珠碎卻圓。

正是初夏好時節,沒有殘春的花落桃殘,有的只是初夏的花明柳媚,璀璨繽紛,十里荷塘,微風送香,拂過湖面,引入隔岸美人懷,藏在裊裊的琴音里,流過佳人的指尖,搖曳生姿。

岸上花亭里撫琴的女子,美目惹人猜,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風,櫻唇含朱丹,如描似肖身材,怯雨羞雲風情,燦如春華,皎如秋月,著一身品月紗衣,最是飄渺,琴音若浮雲柳絮隨風飄搖,看似無根無蒂,虛無悠遠,隨風如雲,實則全凝在了女子的眉間,掩不住的清愁,讓人生憐。

「姐姐好雅興啊!」

慕容婉夢翩躚而至,今天她仍舊穿著那件月白長袍,翩翩佳公子是也。

琴音驟停,女子收回不知已經飄向何處的思緒。

「夢兒來了。」

「瑤姐姐今日是怎麼了琴音里怎會有哀愁?可遇到什麼難題?」慕容婉夢隨意地坐在女子旁邊的石凳上,相比之下,立刻見拙,一看人家那位「瑤姐姐」就是知書達禮,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哪像她那樣隨便翹起腿,靠在桌子上。

不過,那位佳人來歷也著實不小。

她名為鐘若瑤,是當朝左相鐘嚴的長女。當朝左相與慕容右相不同,右相是因為其才學,深受皇帝喜歡才做到今天這個位子,是個布衣宰相,而左相呢,卻是承襲家業,鐘家是彩雲國的最大氏族,因其開國有功,皇帝對鐘家甚是寵信,以致到而今的尾大不掉,左相掌管六部中的吏部,戶部,刑部,右相掌管的是禮部,工部,兵部,本來兵部也是由左相掌管的,而右相只不過是一個風月臣子,處理朝政雖也僅僅有條,難免吃力,不像左相,世代官宦,為官自有自己的一套哲學,但是司空家的事情一出之後,鐘家勢力首當其沖進入皇帝的視線,左相雖權力很大,但是確實沒有什麼野心,為了自保,就讓出一部分權力,明哲保身,兵權向來是皇帝最看重的,又因為右相與谷炎武的關系,所以就奏請皇帝將兵權讓出,一來以退為進,二來則是轉移皇帝的視線,將慕容家也拉到懸崖邊,政治就是這樣,慣性的明哲保身。

鐘若瑤是鐘嚴的嫡女,也就是鐘嚴的大夫人司空氏所生的女兒,鐘嚴與司空夫人關系很好,這個司空夫人與右相家的母老虎可不一樣,司空夫人雖是大女兒,卻是司空翰的側夫人所生,自幼不像妹妹那樣被看護的緊,偶爾還受大夫人與妹妹的擠兌,性子比較柔,要不是她長得花容月貌,左相夫人的位子還輪不到她,最主要的原因是,左相雖有權勢,但長的確實沒有右相俊美,二女兒沒有看上,只有把大女兒頂上。司空夫人貌美,溫柔,與左相琴瑟和鳴,甚是恩愛,以致左相至今沒有娶小妾,只寵愛她一個,同時也導致他家里人丁淡薄,只有一個孩子,就這個女兒,唯一的兒子也是從宗族里過繼過來的。

鐘嚴對鐘若瑤雖也疼愛,但教導也是極為嚴厲的,不像慕容婉夢那樣文武全才,思想開闊,她是一個標準的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針織女工,樣樣精通。

按道理,鐘若瑤與慕容婉夢雖是沾親帶故,可是也是世仇,但是因為鐘若瑤的母親與司空家算是不是很親厚,也談不上仇,倆個女孩子因為年齡相仿,只差三歲,性格一動一靜很是互補,喜好也相同,喜愛彈琴跳舞,所以比較玩得來。

其實,世界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用,和右相結盟總比與其結仇要好的多吧。生于世家,女子永遠都是被支配的一方,永遠都沒有權利去選擇,只是幸好,慕容婉夢與鐘若瑤倆個女孩是門當戶對的惺惺相惜,雙方家長都同意,才可義結金蘭,無話不談,以姐妹相伴。

「我,……」看著鐘若瑤欲言又止的表情,慕容婉夢更是好奇。

「到底是什麼事情啊,姐姐。」慕容婉門合上扇子,坐起身子,湊到鐘若瑤的面前。

鐘若瑤卻臉紅了一下,繞過桌子,走到亭子的欄桿處,獨自眺望,模樣甚是幽怨。

「我,我前幾日偷跑出家門,去了桐縣。」

「不會吧!」慕容婉夢驚得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桐縣是臨近霧月國的一個偏遠的縣城,不過令慕容婉夢更驚訝的是,這樣一個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什麼狀況?

「你總是說外面的世界多麼的好,我也想去看看。」

「那你也不至于跑那麼遠呀。

「近了,被父親抓住怎麼辦。」

「可是那樣很危險啊。」

說到這兒,鐘若瑤臉色微變。

嗯,不會真的有意外吧?

「那你……」

「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鐘若瑤臉上又露出一絲幸福的神色,但更多的還是憂傷。

果真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事情還不小,好歹,對鐘若瑤來說真是不小啊,而且相當難處理。

鐘若瑤進入桐縣,初闖江湖,只听慕容婉夢說過外面很好玩,一點自衛意識也沒有,瞎闖瞎撞,看見有地痞流氓欺負良家女子,就上前幫忙,但是她就連起碼的女扮男裝都沒有學會,流氓看見她的花容月貌,早就心猿意馬,差點侵犯她,正在流氓對她動手動腳之際,一個男子從天而降,成了她心目中的英雄,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柔弱的鐘若瑤哪里受得住這樣的驚嚇,便昏倒了,那男子就一直悉心照顧她,直到她緩過神來,這期間,他們在一起閑花漫步,賞于花前月下,觀于落霞晚照,互為好感,單純的鐘若瑤陷入這場纏綿的曖昧中,甚至已經到了山盟海誓的地步,以致私定終身,那男子承諾會來京城向鐘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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