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自會盡量保護他們的安全,不過這個時候,誰也不能保證什麼。」
公羊淳看了眼蕭晨,緩緩說道。
「這個時候,也不該有婦人之仁,如果真能找到凶手,那就算付出些代價,也很正常。」
听著公羊淳的話,梁飛宇等人,都面露怒容。
要不是僅有的一絲理智,估計他們都能破口大罵。
付出些代價?
說得輕松,不就是讓他們去死麼?
「為了整個古武界的安危,這樣的代價,該有。」
公羊淳察覺到什麼,冷眼看向梁飛宇等人。
「……」
梁飛宇等人更怒,可觸及到公羊淳冰冷的目光,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渾身升起寒意,不敢說一個字。
「放屁,如果換成是你,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就在梁飛宇等人被震住,一個憤怒的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
听著這聲音,梁飛宇等人一驚,趕忙轉身看去。
而公羊淳的老臉,也瞬間變得陰冷無比。
「放肆!」
日月神宗的強者,往前一步,殺意漫天。
高台上的蕭晨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他有印象,梁飛宇的兒子……之一。
梁飛宇看著兒子,老臉都嚇白了。
他極其憤怒,又死死忍住了,沒想到兒子卻惹禍了!
年輕人感受著濃濃殺意,嚇得面白如紙,可想到公羊淳的話,又強忍恐懼,梗著脖子,瞪著那邊。
「放肆……公羊前輩,您見諒,犬子不懂事兒。」
梁飛宇見日月神宗強者殺意更濃,趕忙呵斥一聲,沖公羊淳拱手。
「他冒犯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
「你剛才說什麼?」
公羊淳沒理會梁飛宇,而是看著年輕人,語氣淡漠無比。
「快,向公羊前輩道歉。」
梁飛宇忙道。
「……」
年輕人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他很害怕,可想到公羊淳讓他們去送死,又很憤怒。
「冒犯日老,罪該萬死。」
有日月神宗強者說完,上前就要干掉這個冒犯公羊淳的年輕人。
梁飛宇等人見狀,臉色再變,竟然要動手?
年輕人也嚇夠嗆,忍不住後退一步。
「慢著。」
一個聲音,自高台上響起。
「一句話,就想要人命,太過于霸道了點吧?」
听到這聲音,梁飛宇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看向蕭晨,拱手道︰「請蕭門主救犬子一命。」
「他冒犯日老……」
日月神宗的強者停下了,看著蕭晨,冷聲道。
「怎麼,說句話就是冒犯了?」
蕭晨一挑眉頭。
「就算一句話冒犯了,道個歉就是了,也罪不至死吧?」
「在日月神宗,以下犯上者,死。」
強者回答道。
「這里,不是日月神宗。」
蕭晨聲音也冷了下來,這家伙有點給臉不要臉啊?
「他,也不是你日月神宗的人!」
「蕭門主是要為他出頭麼?」
強者見蕭晨聲音一冷,心里有點犯嘀咕。
對于蕭晨,他還是很忌憚的。
「怎麼,不行?」
蕭晨說完,看向公羊淳,略一拱手。
「公羊前輩,您身為老前輩,何必與一個年輕人計較呢?他冒犯了您,讓他跟您道歉,如何?」
「此事,與蕭門主無關吧?」
公羊淳的語氣,依舊淡漠。
「有。」
蕭晨見公羊淳不給面子,而且也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樣子,放下了手。
「哦?有何關系?」
公羊淳看著蕭晨,問道。
「他是我龍門的人。」
蕭晨回答道。
听到蕭晨的話,不光公羊淳意外,就是梁飛宇父子等人,也都很意外。
「我……我什麼時候成了龍門的人了?」
年輕人看著蕭晨,心里很懵逼。
而梁飛宇一愣後,馬上就明白過來,蕭晨這麼說,是為了保兒子一條命。
「龍門的人?」
公羊淳皺眉,根本不相信。
「他何時加入了龍門?」
「剛來昆玉門時,我見這年輕人還不錯,就把他收入龍門了。」
蕭晨淡淡地說道。
「怎麼,我龍門收人,還需要日月神宗或者公羊前輩您同意?」
「……」
公羊淳沉默了,這小子是打定主意要出頭了?
至于什麼龍門的人,他根本不相信!
這不過是蕭晨的說辭罷了。
「搞不好,要起沖突啊。」
蕭羿低聲道。
「蕭前輩,我們看著就是。」
龍追風回了一句,他絲毫不意外,蕭晨會為這年輕人出頭。
如果不出頭,那就不是蕭晨了!
「有點意思。」
沈十絕看了眼蕭晨,又瞥了下公羊淳,準備看熱鬧。
「有熱鬧看了啊。」
「沒想到這小子加入了龍門……」
「只是這麼說而已,你還真信?蕭門主不這麼說,那就有點多管閑事了……」
「沒加入?好吧,我還以為真加入了呢!如今的龍門,可不是以前了,沒那麼好加入了。」
「義薄雲天蕭門主啊,今日真是見識到了,為了一個年輕人,敢于得罪公羊淳……」
「蕭門主和公羊前輩本就不對付吧?」
「哼,就算不對付,也不能在這場合公然如何,換成你,絕對沒這勇氣。」
「這一波,我給蕭門主點贊……他要是當武林盟主,我絕對舉雙手贊成。」
「沒錯,就沖他維護這個年輕人,等他到了盟主,也必定會維護我們!」
「這公羊前輩也是,不就說一句嘛,至于這麼小氣?還要殺人?」
「老東西歲數挺大,格局卻很小。」
「日月神宗也太霸道了吧,還罪該萬死?」
「就是……換成我,可能也得懟一句,這明擺著是想讓昆宇山莊他們送死。」
「還說什麼這個時候,不要有婦人之仁,換成他,他就不這麼說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
現場的議論聲,也越發大了。
「你……出來。」
蕭晨見公羊淳沉默,看向那個年輕人。
「啊?」
年輕人一愣。
「蕭門主喊你,你還愣什麼!」
梁飛宇一腳踢過去,拼命使眼色。
「啊……蕭……門主。」
年輕人反應過來,忍著痛,沖蕭晨拱手。
「給公羊前輩道個歉,我相信公羊前輩不會計較的。」
蕭晨說完,又看向公羊淳。
「公羊前輩,都說宰相肚里能撐船,您這肚量,肯定要比宰相大得多……就不要與年輕人一般見識了,怎麼樣?」
「公羊……公羊前輩,我錯了,請您不要與我一般見識,請您原諒。」
年輕人看看蕭晨,還是沖公羊淳拱手。
他很清楚,他想活命,就得听蕭晨的。
「看在蕭門主的面子上,老夫就不與他計較了。」
公羊淳沒理會年輕人,淡淡地說道。
「回來吧。」
「是。」
日月神宗的強者應聲,退了回來。
「還不謝謝公羊前輩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
蕭晨又說道。
「多謝公羊前輩……」
年輕人咬咬牙,拱手道。
「年輕人,脾氣不要那麼大,更要有腦子……有些話,就算心里想了,也不要說出來。」
蕭晨說完,揮揮手,讓他回去。
「……」
年輕人無語,他年齡跟蕭晨相仿吧?就算小,也小不了幾歲,現在卻被一口一個年輕人。
可再想想蕭晨的實力和地位,他又絲毫沒脾氣,甚至有點頹敗感,差距太大了。
「……」
公羊淳則老臉一黑,什麼叫心里想了,也不要說出來?
「我覺得,我們還是聊正事兒吧。」
龍追風怕公羊淳再發飆,說了一句。
「嗯,聊正事兒。」
蕭晨點點頭。
「剛才公羊前輩說,付出代價也很正常,這話我不敢苟同……如今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不該再死更多人,就算死,也該是敵人死才是。」
「就算要殺他們, 也得找到人。」
公羊淳看著蕭晨。
「蕭門主,有更好的方法,找到他們麼?」
「……」
蕭晨沉默,如今確實沒有更好的方法。
唯一線索就是鄒向明,暫時又沒有查到。
至于山谷那邊,沈十絕倒是去了,可他跟凶手,能是一伙的麼?
可能性不是很大。
「這樣吧,我們再商量一下……我覺得,就算拋出誘餌,幕後之人也不一定會上鉤。」
龍追風想了想,說道。
「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也許我們如今的情況,包括任何決定,他們都能知曉……」
「龍主是說,此地有他們的人?」
公羊淳看著龍追風,問道。
「不是沒可能。」
龍追風點點頭。
「什麼?」
「有他們的人?」
隨著龍追風的話,現場亂了起來。
很多人四下看去,目光中滿是懷疑和提防,生怕旁邊的人給自己捅刀子。
「既然說到這了,那我再提醒一句,接下來大家要小心些,不要覺得在這里,就很安全。」
龍追風揚聲道。
「也許,敵人就在我們身邊。」
「他……他說的不是我們吧?」
老者看著龍追風,問道。
「你說呢?人又不是我們殺的。」
林岳沒好氣。
「唔,也是。」
老者點點頭。
「我們暫時在這里?不離開?」
「暫時不能走,也走不了。」
林岳搖頭。
「既然來了,你覺得蕭晨會讓我們走麼?」
「怎麼,他還敢強留我們不成?」
老者瞪眼。
「你說他敢不敢?」
林岳淡淡道。
「……」
老者看看高台上的蕭晨,沉默了。
他,還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