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南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很快，趙小南又覺察到不對。
他透過艙房里的窗戶，向外界看去時，發現已經不在蓬萊小世界內。
「我們出來了？」趙小南扭過頭，向淨衍詢問道。
淨衍點點頭。
「怎麼出來的？」趙小南追問。
淨衍回︰「跟著陳太初出來的。」
「陳太初呢？」趙小南感知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發現游艇上還有第四個人在。
「走了。」
听到陳太初走了，趙小南輕舒了一口氣。不過看到淨衍時，趙小南又把放下的心重新提了起來。
沒辦法，都不是好惹的啊！
……
回到碼頭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鐘。
駕駛員迷迷糊糊，解釋不清信號中斷，消失了一晚的事，被領導罵的狗血淋頭。
趙小南往自己身上攬了一部分責任，賠償了船只租賃公司一些搜救費用之後，這才帶著淨衍離開。
兩人並沒有在蓬萊市久留，直接坐出租到了蓬萊機場。
趙小南去買票時，淨衍說要去衛生間。
等到淨衍再回來，已經披上了僧衣，變成了身材傴僂，形容枯槁的老和尚。
如果不是看到淨衍變化過女相，還真是讓人難以把眼前這個老和尚，跟那個傾倒眾生，嫵媚妖嬈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飛機三點準時起飛，下午五點半時，準時降落到麗都機場。
兩人從機場攔了輛出租，先去到了麗都啟星縣，然後又從縣里轉車到往烏巢山。
烏巢山在啟星縣境內，距離余樵鎮不遠。
麗都多山，啟星縣也多是山區。
出租車到達余樵鎮時，已接近傍晚。
司機說余樵鎮往烏巢山路不好走，所以只把他們送到余樵鎮。
本來趙小南還以為出租車司機，是不願意帶他們去烏巢山，所以才說路不好走。
不過等到他們找了一個農用三輪車，拉著他們往烏巢山趕去時，才知道出租車司機並不是找借口，而是從余樵鎮到烏巢山的那一段土路的確不好走。
趙小南听過丁嬌嬌介紹，知道經過淨衍發揚廣大，現在烏巢山金頂寺是華夏名寺。
都成了名寺了，也不修路？
趙小南沒有問淨衍，跟開三輪的大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這條路政府提過要給翻修，信眾也說過要集資，不過都被淨衍給拒絕了。
因為淨衍是「苦行僧」，不能享受，所以不僅路沒修，除了佛寺的佛像，就連他住的地方都十分破舊。
趙小南扭頭看了淨衍一眼，想到淨衍變做女相時大魚大肉，哪有一點苦修的樣子？
淨衍盤腿閉眼，兩手平攤在膝上，似乎充耳不聞。
開三輪的大哥依舊滔滔不絕，在述說著淨衍的功績，話里話外，都掩飾不住對淨衍的崇敬。
趙小南猜開三輪的大哥沒見過淨衍，要是認識，怕是早就低頭下拜了。
烏巢山不高，但林深樹密，有幾分「深山藏古寺」的樣子。
趙小南扶著淨衍下了三輪。給錢時，開三輪的大哥死活不要，說烏巢寺的大師做他的三輪是他的福氣。
淨衍拜謝過後，才帶著趙小南上了山。
石階曲折，上面布滿了苔綠。
借著月色，趙小南見山中土壤肥沃，花一叢草一叢，綠里偎紅，讓人一看就心情大好。
淨衍走的不快，趙小南跟在淨衍身後，夸贊了一句，「這里倒是幽靜。」
淨衍沒回頭，說了一句，「你要喜歡，也可以上山，貧僧破例收你這個弟子。」
趙小南撇了撇嘴，小聲說了一句，「我才不要當禿驢。」
「在世三千煩惱，出家萬種無憂啊！」淨衍繼續游說。
趙小南嘿嘿一笑，「沙門清規戒律，哪比的上花花世界，自在逍遙？」
淨衍「嘖」了一聲，道︰「六根不淨！」
趙小南心想︰還真把自己當和尚了！
趙小南忽然听到東邊林子里有響動，扭頭看去，就見一個有著白亮皮毛的狐狸，嘴里叼著一根竹竿，竹竿上系著個細麻繩，繩子上吊著一個白紙燈籠。
白紙燈籠里點著燈。
白狐快速跑了過來，燈籠里昏黃的燈光也晃個不停。
趙小南看到狐狸本就呆了一下，在看到狐狸嘴里叼著的燈籠里，更是訝異。
白狐向他們快速靠近。
趙小南立馬警惕起來。
淨衍卻好像沒好看見一樣，依舊在慢慢的往台階上走。
趙小南不相信淨衍沒察覺到白狐靠近。
接下來的一幕，讓趙小南知道了淨衍為什麼這麼淡定的原因。
白狐跑到石階旁，碧綠的眼楮微眯，看了他一眼，然後躍過淨衍，跳到他身前，邊走邊停，為淨衍照著前路。
趙小南嘴巴微張，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沒動。
淨衍上了幾個台階，停住腳步，回頭看向趙小南，「還不跟上？」
趙小南回過神來，「哦」了一聲，然後連忙追上。
淨衍見趙小南過來，這才繼續向上走。
趙小南跟在淨衍身後，看著為她打燈照路的白狐問︰「這是你的族人？」
淨衍搖頭，回了一句，「是只野狐。我在三十二年前的某一個冬日，在禪房外面發現了它，它氣息奄奄，我救了它。它感恩于我，就拜在我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