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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二十年苦修,七千個日夜,分出勝負,就看這招!

雨,漸漸小了。

稀薄的月光穿透雲層,灑落在持著槍矛對立的兩人肩頭。

這一刻,風雨停息,萬物靜謐。

似乎天地都屏住了呼吸,靜靜觀看著這兩位為戰而生之人的決斗。

一黑一藍兩雙眼楮對視著。

有人說,明明是相處了一輩子的夫妻,卻始終同床異夢,無法揣摩對方的心思,像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陌生人。

可有的人初次見面,卻仿佛相交依舊的老朋友一般默契,一個眼神變化,就知對方心意。

這種感覺,是因為三觀和思維的極度契合,散發的腦電波達到了‘交感’層面上的互通,因此體悟到了對方的情緒,心思。

簡單來說,就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是一類人,踫到了之後,自然而然就思對方所思,想對方所想。

神原觀與白磷王此刻都有這種感覺,他們知道對面站著的人,是同類,是有同樣一個目的和追求,渴望站在山巔,同樣向上攀岩的‘道友’。

那又怎麼樣?

同類就要互相為伍,惺惺相惜,交個朋友,不打不相識嗎?

可笑。

正因為是同類,才值得舍命相搏!全力一戰!因為沒有比這更好的對手了!!

此時此刻,他們心里都是這麼想的。

極端的強大,容不得第二人並肩,成就最強的道路上,應該只有自己一人獨行,任何同行,都只能做自己腳下的尸骨。

這個道理,就和一山不容二虎一樣。

強者之所以是強者,是因為他們打敗了所有對手,自己一個人屹立在山巔。

打敗對方,成就自己

自私嗎?

非常自私!

成為強者的道路,就是這樣自私!

現在,這兩個極端自私的人,已經迫不及待要殺死對方了。

什麼殺父之仇? 什麼滿門屠滅,任何仇怨所誕生的殺意? 都沒有兩人此時心中渴望殺掉對方的半分之多。

這是超越了倫理世俗,只為踐行自己理念所帶來的殺意。

沒有任何人喊預備? 他們卻同時壓低身體? 擺出架勢,齊齊倒提槍矛,背負身後,擺出了極具爆發力的前沖姿態。

一旁提著刀,表情陰晴不定的飄零氏沒有給到神原觀半分壓力? 此時他的眼中只有白磷王一個人。

不要問白磷王會不會倒戈,或者說他是在裝模作樣使詐? 好安排飄零氏借機偷襲。

這點從神原觀看到白磷王眼楮的那一刻就有了答案。

但凡飄零氏敢于插手他們兩人的決斗? 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白磷王和他會毫不猶疑聯手殺掉飄零氏? 這點毋庸置疑。

不需要交流,不需要確認? 什麼都不需要。

只因為他是白磷王? 而他是神原觀。

僅此而已。

滴答。

翠綠的樹葉尖,一滴水珠掉落在地。

在萬物靜籟的樹林中,尤其是對戰兩人耳朵里? 如同決斗開始的戰鼓一樣響亮!

兩人同時踏步? 瘋狂沖向對方。

一半的距離轉瞬即逝? 當距離白磷王不過十幾米時,神原觀毫不猶疑倒插長槍,按彎槍桿,一腳蹬了上去。

崩!

猶如弓弦彈射般的宏達聲音響起,神原觀這次得到了【立地升天】,加上槍身彈射的威力,無論是跳躍高度還是沖擊速度都更勝一籌!

只見他飛起五六米高,倒拖長槍,雪白的月光撒在身上,抬頭望天,橫臂在胸,姿態配合現在的環境,居然給人一種藝術般的美感,似乎要化作一顆流星,去追趕天邊那輪新月。

人龍合一.流星趕月!

他沒有和白磷王廢話,一上來就祭出了自己最強的槍法。

打架,講究的是一勇,二力,三技巧。

勇是心態,力是身體,技巧就是放大身體能力的招式。

某拳法中有一句口訣,叫做‘遇敵猶如火燒身,硬打硬進無遮攔’。

這是心法,觀想法,提升自己‘勇’的一種技巧。

還有一種招式,不是用來提升自己的‘勇’而是用來打擊別人的‘勇’。

拳法講究立意,你打拳出去的時候不想著把人打死,你拳頭有多少力都沒用,那是死的拳,沒有你死我活的‘勇’在里面。

相反,你一拳打出去,就算拳頭在軟,你面目猙獰,目光狠毒,對方嚇都要被你嚇死。

人的氣勢,氣場就是這麼奇怪,會被很多虛無縹緲的東西影響,同樣的一份力,激發自己的‘勇’能發出十分,降低別人的‘勇’,他們十分力一分都用不出。

神原觀這發流星趕月,看似大開大合,往旁邊一閃就躲開了。

可是到了飄零氏和白磷王眼楮里,這招就像是藝術品,他們就和從沒有見過藝術的原始人一樣,呆呆的看著天空。

沒有殺意。

沒有威脅。

有的只是流星劃過月空一樣的淒美。

他們好像中了邪一樣,腦子里根本沒有躲開的想法,只想看下去。

一招拳法,一式槍法,有了意境之後,才算得上是上乘功夫。

神原觀也是最近才領悟到的,調整自己的精神,呼吸,心跳,姿勢,當然,有時候也得借助環境,最後打出這種催眠術一樣的效果。

按照上野飛矢的忍術科學理論,他這個屬于腦電波影響範圍的‘交感’打擊。

越來越近了。

一條銀色的槍影呼嘯而來之時,白磷王終于回過神來。

當機立斷大喝一聲。

「來得好!」

他聲音爆震,猶如戰鼓,瞬間把旁邊看戲看入迷一樣的飄零氏驚醒。

與此同時雙腿肌肉如同彈簧一樣扭曲,收緊,最後驟然一躍!

終于差之毫厘,險險躲開。

但在與那槍尖殘影擦邊而過的一瞬間,白磷王發誓這東西絕對沒有踫到他,可他身上瞬間劃開了一條豎線,飛灑的血液就像是雪花一樣噴濺而出。

他面色一變,這招看起來就像是跳舞一樣的藝術動作,可威力居然這麼大,連揮舞出的勁風都可以劃開衣物,入肉半公分之深,要是真踫到了,他還不得被打成兩截?!

與此同時,槍尖與他擦身而過,整根棍子重重打在了地上。

轟!!

大地都震顫了,猶如地龍翻身一般,一條直線型沖擊波順著槍尖往前飛去,路過之處一條十幾米長的黑暗的溝壑裂痕瞬間生成,一條直線型的塵土長河飛起兩米來高,居然是把地里的泥土全部打飛了起來,活活在大地上震蕩出一條裂痕來。

一槍之威,恐怖如斯。

被白磷王怒吼震醒的飄零氏見到這恐怖的一幕,瞬間背後流下一行冷汗,要是目標是他,他保不齊就撂在這了。

先是精神打擊,給人一種流星劃過月空的意境,那種還離我很遠,沒事我就多看看,順便許個願的路人心態。

可最終形成的打擊力度,就像是流星砸了下來。

這邊還賞著月看著流星飛過許願呢,突然流星對著自己就砸了下來,神原觀現今這招流星趕月,給人的就是這種感覺。

不說飄零氏大口喘氣,還沉溺于劫後余生的慶幸之中,神原觀可沒有停手。

見白磷王躍與空中躲開自己的流星趕月,立馬把槍桿再次往地上一插,只不過這次是朝著白磷王的方向。

白磷王見狀大駭,剛剛見神原觀把槍桿往地上插使出的那招都差點要了他的命,,這又往地上插還變了方向,使得又是什麼奇詭殺招?!

只見神原觀壓彎槍桿,一腳踢出踹飛槍尖,崩的一下,積蓄的所有動能全部爆發,與此同時他整化剛三勁合一,再給加了把力,槍桿就像是根彈簧一樣向著半空的白磷王打去。

白磷王沒有躲,事實上他也躲不了。

下落之時,他的目光變得無比專注和嚴肅。

渾身的肌肉和彈簧一樣離心式收縮,又向心式收緊,積蓄了大量爆發力。

他的目光匯聚于一點,死死盯著神原觀的槍桿上某一點,然後借助下落之勢,渾身肌肉擰成一股,一槍刺出!

轟!

剎那間,他手中的黑色長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旋轉的黑色風暴!

白磷.穿蛇槍!

而與此同時,神原觀這招上挑的勢頭也到達了最大力點,整把槍伸直的瞬間猛然一震,空中無數散落的水汽被打的粉碎,化作一股濃濃白霧攜裹著槍桿,整把槍劇烈震蕩,猶如要化作巨龍飛走一般!

二月初二.龍抬頭!

一槍平地而起,猶如白龍騰飛,一矛從天而降,猶如撕風龍卷。

這一刻,無論是神原觀還是白磷王,皆把渾身的力氣,精神,意志,全部灌入了手中的武器之中。

兩把武器,皆是兩人技巧,體能,精神意志的體現!

兩人目光灼灼,拼盡全力。

此時此刻,明明白磷王與神原觀什麼都沒說,卻好似從對方眼神中明白了一切。

戰斗,能升華人的精神意志,也能培養人的默契,所謂不打不相識就是這個道理。

此刻兩人的交感互通,隨著戰斗進入最後時刻,散發得腦電波頻率已經徹底交融在一起。

如同幻覺般,兩人的聲音同時在對方腦海中響起,契合到就像是一個人說出的話。

「二十年苦修,七千個日夜。」「分出勝負,就看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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