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低沉而暗啞,透著絲絲威嚴的震懾,說出的話就如同帝王般冷酷絕情,一點情感不帶。
不過眼下,她這方法確實是最為妥當的。
只要巨靈族一滅,雙方都不會有爭議!
天狼族得不到便會打道回府,寂靜嶺也會回到自己地方
而天狼族會礙于軒轅皇族的插手而就此作罷,寂靜嶺更是不會有異議,如此方法確是可行的。
軒轅修墨話音落地,嘴角一抹弧度,不輕不淺。
逝修羅卻是突然動了身形,腳步向前一跨,身上大黑長袍隨之動作流順,光滑至極的衣袍上閃著的華光讓人不敢直視,只見她冷著臉,道︰「我們乃軒轅皇朝統御者,若是貿然將一族群滅殺,定會讓旁族心生不安,出現嫌隙,如今只可將巨靈族定一個擾亂皇朝秩序之罪,將之設為禁地,未有允許,旁人不得入內,如此才能妥當。」
淡淡一句話讓軒轅修墨冷了神情,心底一沉,冷笑。
軒轅皇則是多看了逝修羅幾眼,那眼里有著無比的深沉與復雜,這些年他竟越發看不懂她了
指尖輕扣著龍椅,撫著上頭瓖嵌無比高貴的金龍,軒轅皇微眯著眼,道︰「此法,甚好。」
語音落地,接著眼神一轉,卻是看向了軒轅修墨,「那此事便由你全權負責,如何?」
軒轅修墨神情微愣,眼眸暗閃間,頷首,「兒臣遵旨。」
「退朝。」軒轅皇站起身來,寬大龍袍散發著陣陣威嚴龍氣,頭戴金龍冠,腳踏紫黑金龍靴,一身氣勢無比磅礡,毫無表情的面上透著的是那帝皇家的冷漠與無情。
只是在那一轉瞬,軒轅皇又頓住了腳步,眼神盯著逝修羅,那是一抹深邃般的復雜,「你且隨孤來。」
逝修羅頷首間,身形已然瞬息消失原地,不動聲色的,跟在軒轅皇身後
軒轅修墨微眯著眼,唇瓣緊抿著,不過須臾,她便是勾著唇角,冷笑一聲,揮著袖袍,走了。
她對父皇再了解不過,疑心重而心思深,只要有什麼事情超出他掌控內的,便會讓他起疑,哪怕是自己子嗣
方才逝修羅那般做法顯然是讓父皇未料到,此番,估計是想試探她了。
帝皇,多疑而無情,無情而冷漠,冷漠而殘忍。
一個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需要承擔的責任和風險,誰也不能及
權力越大,風險也越大!
縱觀天下就沒有一人是帝皇所能信任的!
哪怕是親血!——
「修羅,你可知父皇叫你來何事。」軒轅皇此番神情淡淡,伸手端過一茶杯,緩緩喝著。
水汽騰繞間有些朦朧,渲染了雙眸般,讓看得人看不真切
逝修羅只閃著眸,右眼金光微沉,「兒臣不知。」
「啪。」軒轅皇放下茶杯,倒是輕笑了聲,看向逝修羅,「父皇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天下是父皇的,兒臣哪有父皇知道的多。」逝修羅只靜靜看著軒轅皇,眼神對視間,一點退縮都沒有,十分鎮定。
「呵呵。」軒轅皇笑了笑,移開視線。
只是待他剛想說些什麼時,逝修羅的一句話讓他面上笑意瞬間僵住,眼底暗沉。
「巨靈族內有一奇物,名為天機鏡,據說能測天地未來洞察萬物先機」逝修羅緩緩說著,語氣有些隨意,伸手輕彈著落在衣擺處的灰塵,唇角微勾。
「不過這僅僅只是傳言,誰也未曾動用過,據說是兩千多年前一個女人帶進去的,從此便成了巨靈族供奉的聖物,不知兒臣說的可對?父皇。」
軒轅皇面上笑意則是緩緩消失,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皇眼下冷了眸,那本就如深淵般暗黑的眸子如魔鬼般看著逝修羅,眼中,有怒氣,更多的,卻是驚駭。
須臾,軒轅皇眼神復雜,語氣卻是恢復平靜,「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逝修羅話音頓下,看著軒轅皇,那面上的薄情冷酷比軒轅皇更甚。
語氣一轉,略涼颼,接著道︰「父皇想讓我去取那天機鏡」
「可對?」
「哈哈哈,確實如此,修羅,你果真聰慧。」軒轅皇卻是大笑起來,只是眼中卻是沒幾分笑意,伸手拍拍逝修羅肩膀。
「若不是父皇有心讓兒臣知曉,兒臣又怎麼會知道呢」逝修羅只不動聲色的側了身,稍稍避過軒轅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神情淡淡。
軒轅皇知曉自己兩位女兒都不喜常人觸踫,哪怕是自己這個父親,也親近不得。
眼下便是收回手,攏在袖中,道︰「既你已知曉,那便即刻動身,隱藏好身份,父皇不希望讓他人知曉。」
「兒臣遵旨。」
頓了頓,又道︰「只是不知父皇要那天機鏡,意欲何為?」
軒轅皇聞言則是眼神一閃,「父皇自有用處,去吧。」
逝修羅出來後,面上一抹嘲諷,又是一抹古怪,堂堂一屆軒轅皇,竟動了真情麼
還真是可笑,後宮那萬千佳麗與他不過逢場,卻偏偏愛上了一個永不能在一起的女人
那女人她雖沒查到名字身份,卻查到她的擁有物,天機鏡。
兩千年前不知出了何事,那女人帶著天機鏡進入巨靈族後便是再沒了下落,卻是成了巨靈族內供奉的聖物,這事情怎麼想都有些古怪。
不過只是一面鏡子,竟值得這位帝皇設下如此大的局麼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