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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游遇的夢(7)

「而且也都是眼楮…」南鹿抿了抿唇,將‘瞎了’兩個字咽了下去。

空氣瞬間冷了下來,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遲南和畫中的小少爺。

黑茶看氛圍不善,立刻打圓場︰「嗐,長得好看的人都有點像嘛。」

「對啊,好看的皮囊都千篇一律…」宋悅也跟著調節氛圍。

微禿卻無視氛圍,微妙的來了一句︰「還是那句話,惡靈會把惡靈兩個字寫在臉上嗎?」

黑茶終于忍不了了︰「你什麼意思?」

微禿冷笑︰「呵,誰知道這次的夢游人里,有沒有混進什麼別的東西。」

「你覺得遲南是鬼?」黑茶上前一步,咬著牙說。

微禿十分欠揍的攤攤手︰「我可沒這麼說。」

眼見兩人就要吵起來了,南鹿在旁邊弱弱開口︰「那個…我也就隨口一說…不是懷疑遲南…」

程旭皺眉,他第一眼看到白穎芝,還覺得她和遲南有幾分相似呢,但當時也沒多想,現在南鹿一提醒立刻提了個心眼。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互相懷疑吵架的時候。」程旭懷疑歸懷疑,面上卻滴水不漏。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雜物房的門突然發出咯吱咯吱的響…

走廊上起風了。

陰冷的風灌進狹小的空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一哆嗦,惡寒爬上背脊。

「這…」

「噓,你們听。」

眾人豎起耳朵,听到風中斷斷續續的夾雜著樂音。

明明是優美動人的旋律,卻又別有一種悲傷壓抑的質感,像是地獄深淵被囚禁的惡魔用樂聲蠱惑世人。

遲南面色微變。

黑茶看他神色不對,以為是委屈的,站在旁邊安慰︰「不要在意,那個禿頭長得丑,嫉妒你才這麼說。」

他聲音不算低,微禿自然听見了,齜牙咧嘴就要反駁,遲南淡淡說了句︰「我朋友里有認識比較靠譜的植發機構,出去後可以推薦。」

一旁的老于噗的笑了︰「我也要。」

黑茶也毫不忌諱的笑,壓低聲音在遲南耳邊說︰「可以啊你,看不出來,殺人不見血的,氣死那禿頭。」

遲南有點懵,他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什麼時候殺人了?

不過好像不重要,反正听起來黑茶似乎心情變好了。

「先別吵,」程旭的注意力完全在樂聲上,走到門邊指了指走廊對面,「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那是…小少爺的房間?!」宋悅捂住嘴驚呼。

「這…可怎麼辦啊?會不會是線索?」

「是線索也沒辦法吧?白穎芝和女佣不是說過,不能到主人的房間嗎?」

「如果真是線索就這麼放棄了嗎?」

「不然呢,你去嗎?還是你?」

眾人都不吱聲了,畢竟規則里明明白白說了不能擅闖主人房間,小少爺也是主人。

遲南打破沉默︰「我去。」

眾人齊刷刷的望過來,有點不可置信。

黑茶扶額,而後無奈又欣賞的笑了︰「我加入。」

同組的宋悅遲疑片刻也舉起手︰「那我…」

黑茶將她的手拉了下來︰「你別,女生等在外邊就好了。」

說著他還使勁朝宋悅使眼色,宋悅沒辦法,無奈的笑了︰「好吧,謝謝。」

「茶哥,你也不用…」

「少來,逞英雄就允許你自己啊?」黑茶截了遲南的話。

遲南怔了怔︰「我不是逞英雄。」

黑茶嘖了嘖︰「不是逞英雄是什麼?」

「樂迷,」遲南真情實感的說,「想去現場仔細听。」

黑茶︰???這是什麼野路子迷弟。

遲南和小游遇承諾過會去找他,而且也是有私心的,他想回到當年的臥室確認牆上那幅《哭泣的少年》還在不在。

他魂穿後,這幅畫的存在就被徹底抹除,非但網上查不到半點信息,就連人們對它的記憶也消失無蹤。

但同時遲南也明白,犯規他一個人就好了,犯不著兩個人都賠上的道理。

遲南繼續說︰「如果真像他們說的小少爺被惡靈附體,那我去做誘餌正好,之前和他有一面之緣,應該能讓他放松警惕,你一起去就不好說了…不如你在門外弄個陣法控場,要是真有什麼我就往外跑,把惡靈引到陣法里。」

黑茶微眯了眼楮看向遲南,他發現這個小瞎子是假傻,其實早考慮周全了。

「那萬一…我的陣法不靈怎麼辦?」黑茶還是有些擔憂。

遲南卻沒有任何困惑︰「從昨晚的效果來看,我相信你的技術。」

「那再萬一…你跑不過呢?」

「我相信我的逃跑技術。」

黑茶︰「……」

遲南︰「而且除此之外,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行,我去研究一下從大師那學來的捕鬼大法。」黑茶搓了搓手,終于點頭,昨晚遲南死里逃生的經歷讓他對自己的驅鬼技術信心大增。

計劃好後,黑茶就開始埋頭研究記憶里的陣法,還弄了一堆符咒貼滿遲南全身︰「後腦勺來一張,脖子這也得有,還有印堂也得貼,不能留下死角…」

一頓亂貼亂畫下來,遲南滿身符篆,滑稽的模樣像被天師符鎮住的新鮮僵尸。

宋悅忍不住笑了,黑茶睨了她一眼︰「怎麼?對我的手藝有想法嗎?」

宋悅搖頭︰「就是覺得遲南這個樣子,很可愛。」

很可愛的遲南歪了歪腦袋。

「啊呀,你別亂動,額頭上的符掉了!」黑茶忙沖上去啪的給他按住。

遲南忙立著不動︰「…嗷。」

更像僵尸了呢。

黑茶在游遇臥室外弄了個陣法,而後把遲南帶到門邊,反反復復叮囑︰「有什麼不對你立刻跑,片刻不能耽擱知道嗎!」

遲南鄭重的點頭︰「我知道。」

「嗯。」黑茶將手搭在門把手上,深吸一口氣往外拉。

‘ ——’門上鎖了,拉不動。

黑茶︰「……」

他擼起袖子正要像早上那樣破門而入,遲南朝他做了個‘噓’的姿勢。

「我試試。」遲南安靜的站在臥室前,輕輕叩門。

咚咚咚。

敲了三下後,只听‘ 嚓’一聲門鎖扭動的聲響,兩人都怔了怔,遲南再試著扭動門把手,臥室門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露出一條縫。

黑茶︰「………」

遲南推開房門,樂聲截然而止。

窗戶似乎沒關,一陣風撫在遲南臉上,涼涼的,卻不陰冷刺骨,只是有點遙遠的哀傷感,就像剛才的樂音一樣。

「有人嗎?」遲南問。

無人回應。

黑茶從門外探出一個頭︰「屋里沒人,但是你的正前方有一架豎琴。」

「豎琴?」遲南有些意外,他印象里、包括昨晚的夢里,游遇的臥室從來沒有豎琴這種東西。

「對,白色的,像是骨頭制成的…剛才我們听到的音樂應該就是這架琴發出來的。」

遲南若有所思,所以是小游遇用樂聲把他們吸引來,然後再跟他們玩捉迷藏嗎?

遲南根據記憶判斷了一會兒方向,指著西面的牆︰「那里有沒有一幅畫?」

黑茶困惑的望了望周圍︰「畫?這屋里沒有畫。」

遲南︰「……」如果這個夢境是還原當年的話,為什麼唯獨少了游遇臥室里的《哭泣的少年》呢?

「倒是你指的這個地方,有一只鐘。」

「鐘?」遲南有些意外,「上面顯示幾點?」

黑茶微眯了眼仔細看,這才注意到時鐘顯示的時間和別處的時間不一致,困惑的撓撓頭︰「12點20,可是我們忙活到現在明明已經下午3點半了,這不大對…」

遲南點了點頭,沒講話。

「你小心點,別往前走了,那里有一只碗。」黑茶看遲南就要踩過去,忙提醒。

遲南歪了歪腦袋︰「碗?」在這種找線索的環節,視力缺陷讓他有點寸步難行。

「對,放在地上,太詭異了…」

遲南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什麼蹲子,模索了一陣踫到瓷碗。

還是熱的,里邊盛著大半碗液體。

他拿起放到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苦澀味,幾乎肯定了他的猜測——

這是女佣給小游遇熬的藥。

他端著碗,突然將碗向下傾斜,學著夢里小游遇的樣子,將藥汁直接倒在地上。

門外的黑茶驚了︰「臥槽,遲南你做什麼?」

遲南不動聲色,將倒空的碗收在懷里︰「把藥倒了。」

黑茶︰…我當然知道你在倒藥可這不是問你為什麼嗎!

游遇的臥室除了沒有那幅《哭泣的少年》,別的擺設都毫無差別,因為地上鋪了地毯,藥汁灑在上面一片嫣紅,就和夢境里一樣,似濺開的血。

遲南看不見,他只知道小游遇似乎很討厭這個藥。

「看來那小少爺不打算見我們了,遲南你出來吧。」自從遲南進去後,黑茶一直提心吊膽的,恨不能早點結束這一切。

遲南遲疑片刻,點點頭,離開前他還模了模架在屋子中央的豎琴。

手指拂過琴弦,只輕輕一下,弦絲就勒破他的指月復,滲出的血站在琴弦上,弦絲微微掙動。

遲南收回手,模索著走到門邊,將藥碗遞給黑茶︰「檢查看看有什麼?」

黑茶疑惑的接過碗,仔仔細細將它看了一圈,突然驚呼︰「草草草!真的有!碗底有字!遲南你太牛逼了!」

遲南眼皮跳了跳︰「什麼字?」

「太小了,我看看…」黑茶舉起碗對著光,當看清碗底刻的字後,臉色驟變,連帶著聲音都抖了,「媽媽殺我。」

「什麼?」遲南皺眉。

「上面寫著︰媽媽殺我。」說完,黑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遲南沉默一瞬︰「走,把這個線索同步…」

他話還沒說完,走廊突然傳來格外刺耳的高跟鞋聲,咚咚咚,聲音越來越接近。

「草,該不會是白穎芝…」

這個高跟鞋聲,所有人都不會認錯…

遲南點點頭︰「我們疏忽了,忘了小少爺房的監控攝像頭。」

剛才他們只砸了公共區域的攝像頭,將主人房間忽略了。

黑茶罵了聲髒話,已經緊張得忘了呼吸,冷汗浸濕了背後。

饒是如此緊張,黑茶還不忘把藥碗藏在衣服里,保護線索工作很到位。

「我說過,我不喜歡沒禮貌的客人,看來你們倆都沒放心上呢。」白穎芝的聲音自走廊上響起,似有若無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遲南面不改色的更正︰「不是我們,只有我。」

白穎芝咯咯的笑︰「那這位客人,你是要受懲罰的。」

遲南︰「嗯,繼續試戲嗎?」

白穎芝笑而不答,臉上轉冷,唇角詭異的弧度似凍住了,看得人頭皮發麻。

她將手伸進包里似在翻找什麼,黑茶警惕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當看到名牌包邊緣似閃過一抹類似刀鋒的銳利白光時,心中警鈴大作。

臥槽!不會因為他們擅闖小少爺房間,這女明星就當場掏刀子捅他們吧!

就在黑茶已經暗暗蓄力、做好大干一架的準備時,空蕩蕩的臥室里突然傳來男孩子的聲音——

「媽,是我讓這位哥哥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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