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蒼浩點了點頭︰「研發中心是你們炸的,辦公大樓也是你們炸的,唯獨疫苗廠房不是你們炸的!」
丸岡秀男有點意外︰「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有腦子!」蒼浩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雖然明知道丸岡秀男看不見,還是繼續挖苦道︰「這跟你可不一樣!」
丸岡秀男的語氣有點尷尬︰「我不明白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那麼我就說得更明白一點,你們赤軍簡直就是曠世大煞筆。」蒼浩的語氣充滿了譏諷︰「你們策劃襲擊長州制藥,其實摧毀都是無關緊要的設施,結果被人利用了這個機會,炸掉了至關重要的疫苗廠房。結果就是,你們赤軍成了眾矢之的,岡本耕造這個戰犯反而博得了無數同情和擁護。」
丸岡秀男更加尷尬︰「這……始料未及。」
「我一再告誡過你們,我們的共同目的是一樣的,一定要讓岡本耕造為當年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但絕對不是現在。」搖了搖頭,蒼浩接著說道︰「你們不懂得韜晦,不懂得隱忍,不懂得妥協,就像廉價網絡小說的豬腳一樣,出手就要鏟平這個消滅那個。很遺憾,網絡小說跟現實永遠是兩碼事,一盤好棋硬生生被你們給下死了。」
丸岡秀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還要說什麼?」
「我還要說的是,當年的赤軍運動本來有廣泛的民意基礎,最後的結局卻是遠走阿拉伯,直至消聲覓跡。難道你麼沒有反思過原因?」蒼浩用教訓的口氣說道︰「這個原因就是你們做事太極端!」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不是讓你教訓我。」丸岡秀男很冷靜的道︰「我只是希望你幫助我澄清一下,疫苗廠房不是赤軍炸毀的,與我們無關!」
「你是不是感受到了某種壓力?」蒼浩繼續挖苦︰「突然之間,你們發現全世界都與你們為敵,反而沒有人想要追究岡本耕造這個戰犯了?」
丸岡秀男有點無奈的承認了︰「這個……可以這麼說。」
「如果你早點听從我的勸告,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我衷心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
「你們為什麼自己不再次發布一個宣言?」
「我們馬上就會發布新的宣言,證明疫苗廠房的爆炸與我們無關,但我覺得不會有太多人相信!」 丸岡秀男非常無奈︰「所以我需要有第三方證人出來幫我們澄清!」
「你確信我願意給你充當證人?」
「我確信。」丸岡秀男立即點了點頭︰「我對你的人品是有信心的!」
「你確信我認為赤軍是無辜的?」
丸岡秀男又點點頭︰「確信。」
「你總算聰明了一次。」蒼浩搖了搖頭︰「但是,你說的一點都沒錯,不會有人信你的。因為人們已經預設你們是犯罪分子,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大家會認為壞事一定是你們干的,而且多數人也沒有興趣去分析為什麼兩次爆炸會間隔半個多小時!」
「你注意到了?」 丸岡秀男急忙道︰「沒錯,疫苗廠房的爆炸是在我們襲擊之後,這可以證明與我們無關!」
「你又錯了,僅僅間隔半個小時,想要洗白你們的責任,這還遠遠不夠。」頓了一下,蒼浩接著說道︰「你們發布新的宣言之後,大家一定會問——到底是誰炸毀了疫苗廠房?」
「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其實是岡本耕造自己!」頓了一下,蒼浩接著說道︰「但是,這仍然只是推測,沒有任何證據,無法取信于人!」
「那麼也就是你不能幫這個忙了?」
「對不起,不是我不願意幫,而是我沒辦法幫!」蒼浩也是搖了搖頭︰「我不但操控不了媒體,對媒體也沒有任何影響力,我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出來給你們當證人?曾經的兵王血獅?抱歉,我還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何況就算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就像我剛才跟你說過的一樣,我沒有證據支持自己的說法!我這樣做的結果,不但是你們赤軍的嫌疑無法洗白,很可能還要把我自己賠進去!」
「這麼說……我們就要被冤枉下去?」
「活該!」蒼浩有點幸災樂禍的道︰「我再給你補充點信息,就在兩個小時前,岡本耕造下榻的酒店遭到襲擊,岡本耕造差一點就送命了,毫無疑問,這筆賬又要算到你們赤軍的頭上!」
丸岡秀男立即道︰「這一次襲擊同樣與我們無關!」
「當然與你們無關。」蒼浩嘿嘿一笑︰「但那些襲擊者剛出現的時候,我差一點也當成了你們赤軍的人,不過我仔細核查了他們的身份,發現僅只是東瀛籍雇佣兵而已!」
「這就是證據!」
「這個根本就不成其為證據,你要知道,我還沒查出這些雇佣兵到底什麼來頭,別人完全可以指控說是你們赤軍雇佣的!」蒼浩的語氣更加譏諷了︰「丸岡秀男,你听好了,人們都是預設了立場,然後去有選擇的相信自己需要相信的東西,同時排斥那些自己不需要相信的東西。那麼預設立場是怎麼來的?很簡單,就是他們最初接觸到的信息,加上他們自己主觀判斷形成的!西哈努克市和曼谷的襲擊拋開不論,在長州制藥爆炸案之後,人們的預設立場就是‘赤軍是****’,當然你們確實就是,但人們因此不會相信你們的清白!」
丸岡秀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那麼……我該怎麼辦?」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什麼都不要再做了。」
丸岡秀男嘆了一口氣,沒再說話,掛斷了電話。
蒼浩把手機扔到一旁,譏笑著說道︰「丸岡秀男竟然希望我幫助提前啊們證明自己的清白!」
墨師意味深長的問道︰「制藥廠房,還有酒店的襲擊,確實不是他們做的?」
「沒錯。」蒼浩點了點頭︰「我相信赤軍的說法,我在地下世界的那些年曾經听說過這個組織的一些事,他們的一貫作風是敢作敢當。是他們干的他們一定會承認,如果不是他們干的他們絕對不承認,哪怕干的這件事情是正確的!」
「這些東瀛人是死腦筋……」萬鵬搖了搖頭︰「他們把自己搞得太被動了,我要是沒說錯,接下來東亞各國會宣布赤軍為恐怖組織,然後全力緝拿赤軍成員!」
「這是可以預見的。」蒼浩撇了撇嘴︰「還是那句話——他們活該!」
墨師又問了一句︰「我听到剛才奉勸他們暫時隱忍?」
「對,然並卵,他不會听的。」蒼浩搖了搖頭︰「他們還真的就是死腦筋,認準一條道就跑到黑!」
「我突然間想到……」墨師拖著長音,緩緩說道︰「岡本耕造一再示弱,任憑赤軍進攻自己,是不是為了讓赤軍暴露出全部勢力?」
「有這個可能。」蒼浩點了一下頭︰「赤軍消聲覓跡了十幾二十年,突然之間歸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怎樣的能量,岡本耕造這個老狐狸如果沒有調查清楚,不會貿然出手的。」
就在蒼浩談論著岡本耕造的同時,廣廈警方已經給岡本耕造轉移了酒店。
這里是一間總統套房,警方專門請來了醫護人員,給岡本耕造包扎了傷口。
隨後,醫護人員留在套房,此外還有兩名佣人隨時待命,這些費用全部由廣廈政府承擔。
在岡本耕造的房間外,有一組特警隨時待命,準備防範可能出現的襲擊。
岡本耕造也不說話,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特警敲了敲門走了進來︰「岡本先生,有兩個人要見你。」
「讓他們進來吧。」
特警有點驚訝︰「你不問問他們是什麼人?」
「是不是頭頂戴著黑色的小圓帽?」
「對。」
「讓他們進來吧。」岡本耕造直接吩咐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他們好像還帶來了其他人。」
「沒關系,也是我的朋友……」岡本耕造很輕松的笑了笑︰「不會有危險的。」
特警出去了,過了一會,帶回來兩個人,正是羅斯柴爾德和龍德布洛克。
岡本耕造料到他們兩個回來,揮手屏退了佣人,然後笑著問道︰「你們這是來看看我死沒死嗎?」
「我們知道發生了襲擊,馬上就趕過來了……」羅斯柴爾德坐到岡本耕造的對面,很沉重的道︰「真沒想到赤軍竟然敢在華夏境內發動襲擊!」
龍德布洛克關切的問道︰「岡本先生無恙吧?」
「還好,一點小傷……」岡本耕造呵呵一笑︰「不過,真的打傷我的,倒不是赤軍,而是蒼浩。」
「哦?」羅斯柴爾德目光一亮︰「你終于把蒼浩惹火了?」
「蒼浩早晚要殺我,我知道。」岡本耕造滿不在意的擺擺手︰「不過,我沒說這一槍是他開的,就讓赤軍來背負這個罪名吧。」
羅斯柴爾德饒有興趣地問道︰「你這是以德報怨嗎?」
「也可以這麼說。」岡本耕造很輕松的笑了笑︰「其實,我就算說了也沒什麼用,華夏方面不會追究蒼浩的責任,蒼浩也有的是辦法撇清責任。既然說出來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