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立即從驚懼中回過神來,腳步踉蹌地想要逃開。
但眨眼間,修無缺的身影竟突地出現在了面前。
蘇父渾身一顫,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柄熟悉的黑刀已然架在了脖子上。
修無缺目光凌厲地盯著他,一臉森寒地說道︰「你的女兒不能休,我的臉難道就能讓你打嗎?」
說著的同時,修無缺狠狠一掌,猛地扇在了蘇父的臉上。
「打臉,只有我可以!」
蘇父雙目震驚地瞪著,顯然接受不了自己被掌捆的事實,臉色驟然升起慍氣。
但脖頸上的斬魄刀霍然用力了幾分,一條細長的傷口瞬間沁出鮮血,嚇得他趕忙擺手︰「您打得好!打得好!」
修無缺冷冷一笑,手掌接連在蘇父的臉上拍了拍︰「如果不是不想背上命案,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
「老子早就把你大卸八塊,連骨頭都給你敲碎咯!」
蘇父臉上的肥肉頓時一抽,看著修無缺冷酷無情的模樣,心底的恐懼愈發濃郁。
不過修無缺的話語也讓他有了些許底氣,勉強控制著神情,掩飾住了心底的懼意。
修無缺默默看了他一眼,隨後收回斬魄刀,看向了圍成一圈的壯漢們。
「你們,還要攔著嗎?」
冰寒的話音回蕩全場,一眾壯漢霍然升起毛骨悚然的感覺,立即閃朝一旁讓開了道路。
修無缺冷冷地收回目光,隨即朝著站在屋口弱小無依的酒兒招了招手。
酒兒立即飛奔過來,站在他的身旁,伸手緊緊攥住了衣角。
修無缺冰冷的神情頓時有所緩和,讓場內的一眾人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就連蘇父,此刻都忽略了脖間細長的傷口,粗重地喘息著。
只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修無缺的身上時,卻悄然閃過了一絲陰沉。
顯然,他依舊記恨著修無缺,作威作福慣了的他,並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手!
但突然間,走出幾步的修無缺霍然一個轉身,手中的斬魄刀狠狠斬了出去。
蘇父只覺眼前閃過一道幽光,緊接著整個人就無力地砸倒在地上,劇烈的痛感席卷全身。
一眾壯漢的雙眼立即瞪大,無比震驚地深吸了口氣。
只見蘇父的雙腿,竟沿著膝蓋往上稍許的位置被齊齊斬斷,森然白骨的斷面如明鏡一般光滑。
不過很快,如奔流一般的血液就傾涌而出,淹沒了那美艷的蒼白。
修無缺冷聲說道︰「雖然不想殺你,但如果不讓你長長記性的話,總覺得對不起你的招待。」
「謝謝咯。」
修無缺笑了笑,拉起有些嚇傻的酒兒,邁步走向了院門。
但這個時候,他霍然發現蘇娟正站在門口,滿眼怨毒地看著他。
「怎麼?你也要攔我嗎?」修無缺揚了揚手中的斬魄刀,面容冰冷。
蘇娟直勾勾地盯著他,冷哼了一聲︰「我可不怕你!」
話音一落,蘇娟就移開目光,看向了站在院中的一幫壯漢︰「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請大夫!」
這時候,眾人才猛地驚醒過來,有人上前照看暈厥過去的蘇父,有人則如釋重負地快速跑向院外。
不一會兒,一幫壯漢就只剩下了零星幾個照看在蘇父的身旁,幫他先行止血。
「你這樣做,不怕遭報應嗎?」蘇娟盯著修無缺,緊緊攥住拳頭。
修無缺無所謂地聳聳肩膀,一臉戲謔地笑道︰「那你們呢?竟然用厲鬼來殺我,恐怕更加天理難容吧。」
蘇娟臉色一變,心中的底氣瞬間蕩然無存,頹然說道︰「你走吧,我們的事就此了結。」
「早該如此的。」修無缺搖了搖頭,但並沒有多說什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蘇娟能夠理智一些,為了蘇家而舍棄私情,事情也不至于鬧到這個地步。
只不過那樣的話,或許就不會再有他這個修無缺了。
搖了搖頭拋下雜念,修無缺帶著酒兒走了出去,但剛走幾步,他就停了下來。
差點忘記大事了!
他回過頭去,朝著蘇娟說道︰「喂,做個交易如何?」
蘇娟愣了愣,隨即一臉警惕地道︰「你想要干什麼?」
「我告訴你一個辦法,可以醫治好白管事的殘缺,而你則要告訴我,那些殺我的厲鬼是誰控制的。」
蘇娟的眼眸當即一閃,有些欣喜又有些狐疑︰「怎麼可能有那種辦法,我不信。」
修無缺悠然一笑,手中的斬魄刀霍然化作幽光消散,氣定神閑地說道︰「不要用常人的見識來衡量我。」
蘇娟呆了一下,回想起修無缺這幾日的表現,莫名信服了幾分。
但她終究不愧是蘇家的獨女,在現在這個無人可靠的境地,竟有了幾分急智,依舊保持著警惕。
「你敢不敢發誓證明?只有這樣我才能相信你。」
修無缺的臉色依舊淡然,但心底下卻感到了棘手。
發誓這種事情,他還真不敢輕易嘗試。
畢竟這是一個仙佛林立,妖魔橫行的世界,保不準就有天道的存在。
而他說的那個辦法,根本就沒有效果,立誓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想到這里,修無缺笑了笑,直接就轉身離去。
看到這一幕,蘇娟頓時就急了,她非常地清楚,想要醫治白管事的殘缺,非奇人仙術不可。
原本她還打算等白管事蘇醒後,就一同去拜訪枯柳道長,看他有沒有辦法。
但誰知修無缺竟會有醫治的辦法,一時間帶給了她巨大的希望。
可她的態度似乎引起了修無缺的不滿,那一抹笑容,竟像是在告訴著她。
機會,稍縱即逝。
蘇娟趕忙追了上去,攔住修無缺說道︰「你別走啊!我同意還不行嗎?」
修無缺一臉淡笑地看著她,心底竊喜不已,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就算他無法從蘇娟這里得知那名馭鬼之人是誰,但也可以去城中仔細打听。
即便最終沒有消息,他也不會損失什麼,無非就是少報復了一個人。
但蘇家付出的代價,已經足以讓他告慰原身的亡魂了。
而蘇娟可就不一樣了,斷肢重生的難度是眾所周知,想都不敢想的。
她想要尋到辦法,簡直比登天還難!
對比之下,究竟是誰處在弱勢,顯然是一目了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