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定向越野01】
次日早, 學生宿舍區準時響起鬧鈴，眾人一起到食堂吃過早飯，越星文跟三位隊友回宿舍休息, 卓峰、林蔓蘿和許亦深則去了五樓的公選課中心。
他們兩個小組的運氣還不錯，都順利選上了公選課。
很多同學不懂珠寶鑒賞, 但周末公選課「掛科不重修」的規定，也讓大家可以放下心理負擔去嘗試這門課。過了不虧, 不過的話影響也不大。50個班全部爆滿, 上午10點整正式開班。
不管課程內容是什麼, 按「圖書館時間」來算，這門課就是2個小時, 12點必定考試結束。越星文四人中午12點的時候就提前去約好的學生食堂門口等師兄他們。沒過多久，就見卓峰三人一起走過來，臉色不太好看，越星文急忙上前問道︰「師兄, 考得怎麼樣？」
劉照青也關心道︰「你們過了沒？」
卓峰和兩位隊友對視一眼, 輕嘆口氣, 說︰「過是過了，可惜是低空飛過，評分60分剛剛及格, 最後也只拿到120積分。」
越星文問︰「每個人120嗎？」
卓峰無奈搖頭︰「是總共120, 公選課的積分按課題組團隊來算, 不按個人算，積分會直接給到組長的手里。」也就是說, 他們辛苦一趟，最後只拿到120分，可以買12份盒飯？
「能過就行。120積分夠2天的生活費, 還多了2點學分，不虧。」越星文安慰道。
「也是，至少賺了兩天的飯錢。」卓峰臉色漸漸好轉，跟大家說起考試的經歷︰「考試一開始就把我們所有人拉去拍賣會現場，拍賣到一半，忽然說有珠寶丟失，讓我們尋找失竊的珠寶，並且找到偷走珠寶的盜賊。」
林蔓蘿補充道︰「一群學生快要把拍賣會現場翻個底朝天，最後也沒找齊。那麼小的鑽石根本不知道藏在哪，我們能找到三枚，已經算不錯的，有的小組什麼都沒找到，白白忙活一天。」
許亦深笑眯眯地說︰「這門課的掛科率很高，現場也是極度混亂，好在不用打怪，也沒什麼生命危險。星文說的沒錯，2點學分和120積分，能過就不算虧。」
眾人一起走進食堂吃飯。林蔓蘿輕聲叮囑道︰「星文，從上午公選課的掛科率來看，下午的定向越野肯定不會太簡單，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嗯，課程要求說是統一發放服裝和道具，我總覺得會變成野外生存模式？」越星文看向身旁的江平策，道，「好在我們四個的異能自保不是問題。還有平策的全場強控，就算是生存類課程，也沒什麼好怕的。」
江平策冷靜地說︰「不用擔心，我們肯定能過關。」看著他自信從容的模樣，越星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借你吉言，希望這門課考試順利！」
***
吃過午飯後，越星文四人同時收到系統提醒︰「你所在的c-183課題組報名了今天下午的《定向越野》公選課，分配到1班，請在13:55之前到五樓公選課中心簽到。」
越星文和隊友們提前10分鐘來到了五樓的公選課中心。
定向越野這門課開設了50個班，共5000名學生。但公選課中心絲毫不顯得擁擠，智能系統已經將不同班級的學生自動分區，越星文四人來到這層樓時，整個大廳就只有不到100名的學生，中間的大屏幕上寫著「定向越野1班簽到處」。
簽到處那里擺了幾台智能平板電腦，越星文帶著隊友們走過去，將指紋依次按在識別區，屏幕中彈出提示︰「c-183課題組全員簽到成功，考場即將開放，請等待。」
距離考試只剩最後8分鐘。
這里是1班的簽到處，說明周圍的同學待會兒將進入同一個考場。
大家互相不熟，三人、四人的小組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
忽然，有個男生朗聲說道︰「各位同學，如果這次的課程是生存模式，希望大家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也別為難其他人。畢竟，公選課掛科不需要重修，沒必要跟同學們拼命，放技能悠著點，別傷到人吧！」
听到這句話，不少人點頭贊同，但也有同學只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理他。
那男生倒是神色自若，說完這句話後就回頭跟旁邊的隊友低聲交談。越星文意外地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男生的身邊站著個身高155cm左右的瘦小女生，扎著馬尾辮，皮膚有些蒼白，剛才她被男生徹底擋住，這時候往旁邊挪了一步，越星文才看到她。
她似乎察覺到越星文的視線，朝這邊看過來，旋即雙眼一亮︰「星文？！」
越星文朝她露出個笑容︰「真巧，劉瀟瀟？」
劉瀟瀟迅速小跑過來，站在越星文的面前仰起頭看著他，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好巧啊，又匹配到一個班了！劉師兄和柯少也在，你們是組了一支隊嗎？」至于越星文身邊那位英俊冷漠的男生，她不認識，也沒敢貿然打招呼。
越星文道︰「對，我們幾個校友干脆一起建了個課題組。」
江平策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這個女生瘦瘦小小的，長了張女圭女圭臉，他不記得越星文的朋友中有這麼一號人，看來是在圖書館剛認識的？
察覺到江平策在打量對方，越星文輕聲介紹︰「這位是濱江師大的劉瀟瀟同學，我們之前在《心血管病區》的考場正好匹配到一個班。」
江平策淡淡地「嗯」了聲，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越星文介紹道︰「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數學系的江平策。」
劉瀟瀟恍然大悟︰「就是你說的那位數學系好友吧！」
越星文笑道︰「沒錯。」
江平策疑惑地看向越星文，後者湊到他耳邊解釋道︰「之前推理凶手的時候，我用了你教的軌跡分析方法，他們好奇我一個中文系的怎麼對數據這麼敏感，我就說，我有個數學系好友，被你給影響的。」
江平策沉默了幾秒，低聲問︰「你在別人面前，經常提起我？」
越星文神色坦然︰「也就隨口提了一句。」
江平策沒再多問，臉色倒是不像剛才那麼冷了。
劉照青笑著調侃道︰「敢對猴子講課的劉瀟瀟同學，你找到課題組了嗎？」
劉瀟瀟紅著臉說︰「我跟濱江師大的師兄師姐組了一隊。我師兄叫秦朗，人挺好的，待會兒考試也不知道是什麼形式，要是可以的話，我們再合作吧！」
在利益不沖突的前提下，越星文當然樂意跟其他同學合作通關。她師兄叫秦朗，顯然就是昨晚在校內論壇發「定向越野攻略」的那位濱江師大物理系的秦朗。挺熱心的一個人，看來他本就認識劉瀟瀟，就在課題組收留了這位學妹。
越星文點點頭說︰「沒問題，有機會合作的話再說吧。」
劉瀟瀟轉身回到隊友們的身邊，給師兄師姐介紹了一下越星文，對方朝越星文投來友好的目光，越星文也朝他們點頭打了招呼。
耳邊響起機械音提示︰「簽到結束，考場即將開放，請大家做好準備。」
倒計時10秒後，所有人眼前的場景忽然一變——
只見大家集體出現在了一架大型直升機上，所有人面對面坐成了兩排，並且換上了統一的軍綠色迷彩服，身後還有個背包。
耳邊傳來螺旋槳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越星文回頭看向江平策，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熟悉的迷彩服，讓人想起大一那年剛入學時的軍訓。經歷過醫學院，越星文已經習慣了考場忽然換衣服。可問題在于，把他們弄上直升機做什麼？
下一刻，就听機艙內響起冰冷的機械音︰「同學們，歡迎來到《定向越野》公選課，飛機即將帶大家前往考試的小島，請大家做好準備。」
周圍響起一陣議論——
「去小島？該不會是野外求生吧！」
「用直升機送我們過去，我怎麼覺得心里有點發毛？」
「是鳥不拉屎的荒島嗎？我們要在那里待幾天？」
機械音並沒有理會同學們的議論，繼續冷冰冰地說道︰「各位同學身後背的是降落傘，飛機到達目的地後，請大家自行跳傘。跳傘的最低安全高度為500米，所以，請在500米以上的高空中打開降落傘，一旦摔死，後果自負。」
眾人︰「？？？」
什麼玩意？跳傘？！
機械音︰「接下來，請大家仔細觀看降落傘操作說明。」
越星文這還是第一次坐直升機。以前飛機起飛的時候，座位前方播放的是「安全須知」，這次起飛，播放的居然是「降落傘操作說明」。
直接把一群大學生拉去跳傘，一開始就這麼刺激的嗎？
越星文立刻集中精神，將注意力放在機艙內播放的視頻上。
這段視頻十分簡略地講述了降落傘的操作說明，怎麼打開、怎麼把控方向，看上去並不算特別難。可是，從高空中往下跳，大家的心里總會忍不住打退堂鼓。
人類對于高空會有一種發自本能的恐懼，尤其是「摔死後果自負」這句話，讓人倍感壓力——誰都不想體驗「摔死」的經歷！
視頻只放了一遍，機械音緊跟著道︰「考試地點即將到達，從現在開始，直升機將在島上環繞一周，持續10分鐘時間，各位同學可選擇喜歡的地點跳傘。同一個課題組的同學請注意組員的位置，跳傘時不要太過分散。」
機械音︰「本次定向越野考核持續3天，食物、住宿請自行解決。組長的背包里有地圖、指南針等工具，小島上散落著大量的積分卡，收集積分卡可獲得相應的積分，60分以上判定為及格。注意，必須在第3天晚上24點之前到達終點，否則考試不通過。」
直升機在空中懸停下來，機艙內響起刺耳的轟鳴，緊跟著，艙門大開，冷冽的寒風撲面而來，吹得同學們幾乎無法睜眼，頭發更是瞬間亂成了一團。
滴滴的警報聲似乎在催促著大家跳傘。
100個學生面面相覷。
有男生大著膽子走到艙門口往下一眼，嚇得差點腿軟︰「操，這是有多高！」
他身旁的隊友聲音發顫︰「降落傘有高度提示，目前的高度是3000米。」
有女生快要哭出來了︰「我恐高怎麼辦，我會摔死的吧？！要不，這門課咱們不考了，能不能逃課啊？選修課不是可以逃課的嗎？」「對啊，我不跳了，逃課不行嗎！」
周圍聲音嘈雜，沒有人敢第一個往下跳。
機械音︰「請同學們準備跳傘，倒計時10分鐘結束後，將強制投放。」
劉照青低聲吐槽︰「這是真人版吃雞嗎？把一群人投放到荒島上跳傘！我平時玩吃雞游戲都是在電腦上操作，真往下跳……這也太刺激了吧！」
柯少彬從窗戶往下看了一眼，心里也忍不住的緊張——3000米的高度，高空中風力很大，碧藍的海上只有一座橢圓形的小島，讓跳傘經驗為0的學生們直接往下跳，萬一把控不好方向，被吹到海里淹死，或者不小心撞到礁石摔死，想想都很慘。
早知道還不如選《珠寶鑒賞》去拍賣會找鑽石呢！
10分鐘的環繞倒計時，不斷響起的滴滴警報聲，讓機艙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江平策看向越星文，後者也正好看向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並肩朝艙門口走去，劉照青和柯少彬只好硬著頭皮跟上。
江平策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先跳，我最後。如果你們方向偏移，或者遇到危險，我可以用坐標系改變你們的運動軌跡。」
在下降的過程中算坐標、寫公式，這也太難了。
但越星文相信江平策的能力。
他是有能力參加數學建模國賽的人，他是大三的時候就修完全部數學系課程、提前確定了保研名額的學神。下降速度、時間、距離、方向，有坐標系在手，他一定可以算準。
越星文看向對方，笑著伸出手︰「我先跳了。要是把我摔死，回去再跟你算賬。」
江平策伸出手，兩人像是互相鼓勵一樣，輕輕擊掌。
然後，越星文就干脆利落地從艙門跳了下去！
劉照青和柯少彬只好大著膽子跟上，江平策最後才跳，這樣一來，他就能看清在自己下方的三位隊友的位置，用他的坐標系來保護好隊友。
機艙內響起一陣驚呼︰「操，他們已經跳了！」
其他學生听到這里，紛紛扭頭從窗戶往下看去。
最開始跳下去的男生已經打開了降落傘。
緊跟著，他的隊友們也先後開了傘，四張降落傘如同在空中綻放開的四枚花瓣，朝著荒島的方向飛快地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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