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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夢境(三)瑤櫻

晏城,秦風靜靜的看著腳下的一具具尸首,神情毫無波瀾。曾經在戰場上,他見過尸骨堆成山,血流成河,很早以前,他就已經麻木了。而夢彩兒被武靈護在身後,蒙住了她的眼楮,並沒有見到這血腥的一幕。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武靈不想讓她純真的世界受到半點血腥,而場上景于寧和他的護衛隊早已經呆在原地了。

雖然護衛隊經常看到流血和傷亡事件,可是與常年在戰場上拼殺的天賜軍還是有差距!後者的殺伐果斷,根本沒有絲毫手軟。

就在這時,秦風轉過頭,看了一眼景于寧,令後者大驚!殺神在此,他大氣不敢出。

「听說抓手彩兒是你的注意?」秦風面無表情的說到

「殺神饒命!殺神饒命!我是被迫的」景于寧直接下跪在哪里,驚慌的說道

「你知道我滿心歡喜的回家,然而迎接我的是一個個噩耗的感覺嗎?」

「你知道戰場上誅殺外敵,保家衛國,歸來後親人都難以周全的感受嗎?」

「可惜你不知道!」

秦風就這樣自顧自的說著,景于寧早已經被嚇得發顫,頭不敢抬起,一個勁的說「我錯了!我錯了。」

「其實你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靜靜的佇立在哪里,秦風想了很多,最後說了句

「你走吧!以後不要打擾清河鎮的村民了。」

如蒙大赦!景于寧抬頭看了眼秦風,見對方沒有看自己,趕忙起身離去,身後的一群護衛一個個小心翼翼,與天賜軍錯過的時候腳步都放的很輕,當走了很遠,才跑了起來。

「彩兒!我們回家。」秦風說了句。

被蒙住雙眼的夢彩兒點了點頭,不用看,她也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

回到清河鎮,當村民們看到太一、太武將夢彩兒帶回來,一個個都十分高興!接引這他們。而秦風則是如同剛出清河鎮時那般,盡量保持著微笑,和村民們打著招呼,他們直接來到夢彩兒的家。

夢彩兒回到家,見上官錦躺在床上,頓時大哭

「爺爺!爺爺!!」

被突入起來的呼叫聲驚了一下,上官靜迷糊的雙眼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夢彩兒,模了模她的頭

「彩兒!你跑哪里去了,爺爺怎麼找不到你了」

「爺爺!彩兒回來了,爺爺!我想你了。」夢彩兒哭泣。周圍的村民和秦風、武靈等也是觸景生情,眼圈微紅,悲傷盡顯。

「彩兒,桌子上有你最愛吃的窩窩,我特意給你留的,快趁熱吃!別老是貪玩。」上官錦如夢囈般的說到

秦風一眼望去,桌角上,放著幾塊窩窩,已經發霉,顯然不知道放了多久!而從照顧上官錦的村民口中得知,上官錦每天都要提醒一遍,桌上的窩窩是留給彩兒的,等彩兒回來了不要餓肚子。當听完村民的訴說,秦風看向上官錦,滿頭蒼白的頭發,皺紋滿面,他已經很蒼老了!

離開夢彩兒的家,秦風和武靈來到了曾經的住所,這里被燒成一片廢墟!在秦風的示意下,天賜軍將士開始動手,重建庭院。

經過兩天不眠不休的努力,在原本孟老的住所,再次新起一處庭院,秦風看了眼,不由得嘆息

「也不知道太初去哪里!」

武靈默然,他們向周邊城鎮已經發出尋人告示,然而卻無果!太初失蹤了,建起這座庭院,只希望太初那日若是回來,好有個地方住。

一個月過去

秦風和武靈在這里待了一個月,還是沒有太初的消息,天賜軍數百名將士在他們庭院外扎了臨時營地,白天去尋人,晚上便回到小鎮!雖然這樣,卻沒有絲毫消息。

這段時間,秦風沒事就去孟老的墓前,一遍飲酒,一遍講述著曾今的過往,畢竟,自己來自離天峰聖戰門,往事一點一滴,其中也包括那道倩影,只是不知!她去哪里了。夢彩兒期間也來祭拜過孟老好幾次,他很愧疚,孟老是因她而去世的,秦風寬慰她,讓她不要有心結,畢竟,孟老在世時只想看到她開開心心的生活著。

現如今上官錦的身體很差,離不開人照顧!夢彩兒畢竟長大了,悉心照料著。這期間,武靈長長一個人在山頭發呆,秦風問他在想什麼,他卻不語

這日,天賜軍將士一如既往的外出尋人,秦風剛祭拜完孟老,便來到清河鎮外的一處山頭,武靈坐在山頭發呆。

秦風來到他身前,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遠方

武靈率先打破寧靜的氛圍,說到︰「我該走了!」

「去哪里!」

「不知道!」

「要不和我一起去東皇城?」

武靈搖了搖頭,看了眼秦風,微笑道

「我想隱退了!」

「什麼??」秦風大驚,武靈才多大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居然說出這句話。

「你知道嗎?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現在可以對你說了」

「什麼事?」秦風問道,能讓武靈如此珍重的說出來的話,絕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知道茲鹿之戰中我重傷垂死,其實當時發生了一件我至今難忘的事情!」

「那是,我與奉英決戰,雖然他很強,但是卻能持平,然而!並不是我被一水軍的偷襲才落敗,而是奉英!他被十字軍將士看中後背,重傷!雖然我一擊將他擊退,但是他卻陷入了將士們的包圍中,直接被數十八長槍穿透身體,然就在他重傷垂死的時候,他消失了!而我似乎在那一刻月兌離了戰場,來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間,在哪里,我看到了至今我難以置信的畫面。」

「奉英身穿金色戰甲,立身于一片古戰場,他的腳下,是巨龍‘蠻荒巨獸’還有無頭的惡魔!他化身萬米巨人,打穿古今,征戰四野。無數神話中的異獸、亡靈紛紛被他斬盡!最終他在一團刺目的光芒穿透,萬丈身軀化為虛無,古戰場遺留著他的話語」

「安息神將無愧眾生!戰至九天十地,雖死魂佑人間」

「真的!在那一刻我已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那貫穿古今的力量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我相信,孟爺爺曾經訴說的那段神話往事是真是存在的,而我發現,這個世間,有太多我們看不透的東西,在奉英那段環境中,我感覺到自己身如螻蟻,甚至為拂塵,心境已然迷失了。」

「當我清醒的時候,再次面對奉英,時間好像在倒退,回到他被將士們擊中後背的前一刻,這一次!他閃過去了,再次向我發難,而我,已然沒有與他再戰的勇氣,被他擊敗。在他離去之後,我不敢被俘,拼命掙扎,便被一水軍圍攻,最後身手重傷,後得將士們庇佑才存活下來。」

「原本我以為只是一種錯覺,恍惚了三年,當我恢復了道天的修為,那一幕幕仿佛烙印在我心里,揮之不去,已然成了心魔,讓我對前路產生了恐懼!現在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選了,希望在平靜的歲月里消除心中烙印」

武靈說完,看了秦風一眼,眼中充滿了復雜之色。

秦風原本想打趣他,後來見他如此平靜,並非玩笑,不由得響起當日他與奉英交手時,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取勝!而對方似乎狀態也很是異常,起初他並沒有發現,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很詭異。

「我無法體會你當時的情景!想必對你的心境影響很深,那你接下來如何打算?」秦風問道

「燕都北部有一座雁蕩山,哪里地勢險要,很少有人跡,我準備前往哪里隱居,生于這個時代,能與那類人擦肩,也是我的幸運,同樣也是不幸。」武靈說完嘆了口氣

「明日吧!我會悄悄地離去,不要告訴將士們和夢彩兒。」武靈說完,有些不舍得看著秦風

「保重!」

秦風伸手與武靈手握在一起,然而,秦風不知道的是,這次分別,再見遙遙無期。

夕陽的光芒灑向這里,武靈並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和秦風告別一聲便獨自下山去了,空蕩蕩的山頭,獨留秦風一人。

這個世界的終點是什麼?神嗎?那到底是什麼,無從得知,現如今已經是道天的秦風,越來越感到天地次序的壓制,似乎有著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握著自己一般。想要逆天而上,古今多少人都難以做到,最終不過是一副枯骨、一抹塵沙。那些走到武道盡頭的武聖,在壽元將盡,如飛蛾撲火般闖進末歸劍冢,縱然有去無回,卻也沒有絲毫猶豫

生命,在浩闊無邊的事件,甚至世界之外,洪荒之外都是很渺小的,寰宇之中!走到終極者,少之又少。

武靈選擇了他的歸宿,而秦風呢?他只能一往無前,逆天而爭,他有著太多的疑問,李長空在末歸劍冢是否安好!自己的身世之謎?擎天到底為何意?是他的名字,還是家族,還是一處密境的鑰匙。這些他都一無所知,然想要知道真相,必然要強大起來,他還有需要守護的人。

當初次來晏城的時候,他敗于姬牧之手,那一刻他就明白,姬牧只是迷境!或許現在他可以戰勝,日後至聖、武聖、甚至傳說中那虛無縹緲的神呢?

如果真的遇到強敵,那又該如何?親友被殺,卻無力報仇,只能仍人宰割嗎?

走向巔峰的路且漫長,而並不是遙不可及,終有一天,我會攀登到終點。

秦風給自己定義了腳下的路,他現在海月歸天斬已然到了第七重天,第八重天已經臨近門檻,然他卻不敢他進去!深深的恐懼感讓他止住了腳步。疾風劍訣已然領悟到劍意,他終于明白,第四階段後的疾風劍訣皆是以劍意凝聚的,而他!只要不斷地把前三段融入劍意之中,便會進入第五階段,對于疾風劍訣!他已經得到精髓。而星辰劍訣的劍意,自君臨天下和君自歸兩種意境之後,他正在模索新的劍意,然而,卻只能止步于此。

步步傷是他的自創功法,融合了神行、虛影步、登龍七步的要義,想要再進一步真的太難,畢竟他是開創者,根本沒有前人經驗,只能在機緣巧合領悟了。而這幾天他沒事就會修習飄渺鎮魂曲,銘記烙印多加聯系,現在依然有模有樣了,不再像剛開始,直接將琴旋扯斷,甚至好幾次傷到自己。

兵戎百戰訣、暗夜劍訣、龍魂心決是武靈空暇之余演戲給秦風看過,其中龍魂心決令他喜愛不已,可以代替靜心決。而暗夜劍訣卻很難修習,畢竟需要一刻屬于暗夜的心,武靈比較適合,秦風有些難。

一番探究,秦風發現,自己現在欠缺的仍然很多,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自無妄海後!溯月劍消失了,根本無跡可尋。

武靈要走了,秦風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可是,天下又怎會有不散的筵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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